問仙說 第六十一章 周桐遭難

作者 ︰ 菁吟

一顆巨大的黑樺木背後,兩個容貌都被遮掩的金丹後期修士正商議著什麼,絲毫沒有發現寧封已經來到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嘿嘿,殺雞儆猴。」其中一名修士聲音顯得十分低沉,隱含著興奮的成份。

另一名修士听到此話,考慮了一下,最終點頭說道︰「好吧!此事我會回稟師尊,主上那,還望余兄美言幾句。」

「嘿嘿,事情辦好了,不用我美言,主上自然會對你家族另眼相看。好了,你回去吧!記住,此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然……。」這修士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因為他已經看到另外一個修士身體顫了一下,他滿意地笑著,朝遠離羅浮城的方向離開了烏山。

「唉!」直到那修士的身影消失不見,另一名修士才嘆了口氣,朝羅浮城方向飛去。

過了好一會兒,見四周沒有動靜,寧封才從藏身處走出,來到方才兩個修士所站的地方。剛才由于不敢靠得太近的緣故,所以寧封查探不到另一個修士的氣息,此刻來到近前,自然有感覺到了空氣中殘留下的一絲血腥味。

「是魔修。」見到地上方才那修士所站的地方,土壤呈現灰敗的顏色,寧封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雖說並不是所有的魔修釋放出的氣息都能夠對自然事物產生破壞,但是這名修士不但行跡詭秘,而且看他離開的方向,正是與尚虛境相連的若耶境,除了此處,一個金丹期修士要安全通過妖族的地盤來到尚虛境顯然不大可能。再加上寧封所了解的一些三界中互相安插內奸的情況,所以他可以肯定,方才定是魔道中的某個勢力與自己的內線聯系,圖謀對付某人,並且,動手的日期就在這幾日。

「難道是蘇家小姐的大婚之日?」一個莫名的想法油然而生,最近幾日羅浮城最大的事莫過于此,要是魔道真挑在這個日子下手,「嘿嘿,那豈不是有了背黑鍋的?哈哈,果然是車到山前必有路,這樣,我就不用費心了。」

寧封陰笑著身形一晃,破空而去。

「阿嚏!」

寧封揉了揉鼻子,剛才一個不慎,少許「藍箭草花粉」被他吸入鼻中,弄得他噴嚏連連,「都說「藍箭草花粉」吸入後會有像喝醉酒一般飄飄然醉意,情況果然如此,難怪一些嗜酒的修士寧願放棄真力抵抗,也要吸食一些花粉解饞,若是將此花粉加入到酒水之中,不知會不會讓酒更醇香呢?」

真力運轉之下,寧封清醒了過來,跟著,將手中的花粉投進「芒火爐」中,三味真火瞬間將這些花粉融為一點點閃耀著的精華。看到「芒火爐」內熊熊的火焰,寧封不禁納悶,為什麼癲道人傳下的火焰會被瘋老怪的「一器通天鼎」引動,而本出一人之手的「芒火爐」卻對「耀陽地火」的氣息視而不見。

「轟」的一聲,寧封暗罵自己大意,方才一分神,又煉壞了幾份藥材。從烏山回來後,寧封就分解著丹方里記載的材料,嘗試著煉制,看看它們能不能和諧地融合在一起,這是驗證丹方正確與否的一種手法。畢竟元神珠只有一顆,寧封不敢冒險,所以也只能在失敗了數次之後,毫不氣餒地繼續奮斗著。

好在,此丹方記載的材料中,大部分都被寧封證實了其真實性,現在,只要再調整量的配比,應該就可以用元神珠冒險一試了。

「風前輩,風前輩!」

就在寧封打算再一次實驗的時候,蕭句的聲音透過陣法傳了進來,顯得極為焦急。

「怎麼了?」

寧封來到院落外,就看到蕭句緊張的神色,顯然是有什麼不祥的事情發生了。

「周家的公子,被那向痕打成重傷,就連你贈與他的飛劍,都被奪了去。」

「什麼?」寧封心中惱怒,向家,竟然如此惡毒。身形一動,寧封朝周家飛快趕去,他可不想第一個用他鑄造的兵器之人,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周桐,周桐。」

周家上空,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落了下來,周圍的人一看是寧封,臉上的神色由悲轉驚,跟著是歡喜。

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滿面憂色的飛了出來,匆匆朝寧封行了一禮,引著他朝後院趕去,此人正是周桐的父親——周正沅。

還沒進到周桐的房間,一道極為心痛的哭聲就傳進了寧封的耳中,周正沅嘆了口氣,將門推開,寧封隨即走了進去。

床上,周桐面色慘白地斜躺著,氣息微弱,見到寧封走進房間,心中一悲,一口鮮血將本已殷紅的被褥染得更加的刺眼,「前輩,我……我對不起你!」

寧封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跟著回過頭看向周正沅,「這是怎麼回事?」

「回稟前輩,犬子原本是陪我一道去商鋪查賬,一直相安無事,可是後來,有幾個修士進到店鋪里,說在我們店里買的材料是假貨,天地良心啊,我周正沅做生意一直本本分分,哪敢販賣假貨,犬子氣不過,便和他們理論,爭吵之時,那向家三公子向痕經過此處,被那幾個修士拉進來評理,原本我兒就與他有過節,三言兩語之下,那向痕就出言挑釁,可憐小兒還沒動手,那向痕和幾個修士就一齊發難,將我兒打成重傷,連前輩贈與我兒的飛劍也被那向痕一並奪了去。」

「哼,向家……。」寧封走到床邊,仔細查探著周桐的傷勢,只見他金丹之上,被擊出絲絲裂紋,心中的怒意更盛。

「恐怕那向痕圖謀的,卻是我贈與你的飛劍,你落得如此下場,算起來,倒是我害了你。」寧封按住周桐的嘴巴,止住他說話的,從狼牙中模出一粒丹藥塞了進去,這是近幾日寧封抽空煉制的療傷丹藥——「復生丹」,雖然藥性比起「回魂丹」來天差地別,但對于周桐的傷,雖不能讓他恢復如初,也還是有一定的療效,畢竟金丹都出現了裂痕,要徹底痊愈,除了依靠丹藥外,還需要自己的努力。

「復生丹」進入到周桐體內後,隨即發揮了作用,那蒼白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紅潤,體內的真元也能夠緩緩調轉。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周桐感激地看著寧封,一旁的周正沅也激動得老淚縱橫,要不是家境日漸式微,怎會落得如此田地。平時與周家交好的幾個家族沒有一個敢吭氣的,就連那些精研丹道的修士也默契地拒絕了周正沅的相求,更不用說那些出售各種丹藥的商鋪了。

「自從老父渡分神劫魂飛魄散後,我周家就失去了依仗,經營的商鋪也一日不如一日,原本療傷的丹藥也有一些,可惜一些藥效強勁的都在幾個月前治療小兒的傷勢用光了,剩下的盡是些只對輕傷有效的丹藥,唉,要不是風前輩,恐怕小兒難逃一死。」

周正沅語氣緩慢,這番話說得極為淒涼,讓人嘆息不已。寧封听得心里也不是個滋味,修士的世界,與世俗界比起來,品行高尚的人不多,落井下石之輩更是不少,這些修真無望之輩,妄想著一步登天,在漫長的生命中,讓別人痛苦,成了他們消遣時光的方式,他們行起這些事來,可以算得上爐火純青,而他們的後輩,則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寧封將盛有「復生丹」的玉瓶掏了出來放到周正沅手里,扭頭向周桐說道︰「你好好養傷,飛劍的事我會解決。」

周正沅千恩萬謝地將寧封送出了周宅,臉上陰霾的神色,終于晴開了,這是自打其父死後,第一個與周家走得最近的修士,而且還是一個元嬰期修士,一個精通器道的元嬰期修士,一個精通器道名聲如日中天的元嬰期修士。

看著寧封遠去的背影,周正沅想了很多,很多。

再次回到「道同租賃」後,寧封又忙碌地投入到實驗丹方的工作中,這一次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破元散」煉制失敗,那麼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像向家這些人,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有機會抹除,就得以雷霆之勢全力滅殺,除惡務盡的道理,寧封始終沒有忘記。

又一次的失敗後,寧封徹底放棄了實驗,在將爐火燒得通紅後,寧封直接將元神珠投了進去,在三味真火強大火勢的灼燒下,元神珠逐漸變軟,化成一團散發著陰毒氣息的汁液,跟著,寧封按照丹方上記載的份量和順序,將其他藥材也扔到「芒火爐」中,接著,幾道手決打出,爐內火勢頓減,緩緩烘焙著粘稠的藥漿。

「若是廢了,那就說明不需要對向家留情了。」寧封想著,離開了房間,院中桌上,倒了一杯靈茶,一飲而盡。

看著池水中游動的魚兒,一個疑問悄悄升了起來,「為什麼我要如此仁慈?分別是一些苟且之輩,我為什麼要為他們著想,在那些想殺我的人眼中,我與這些魚兒有何分別?難道我亂殺無辜真的會有傷天和?哼,什麼上天要好生之德,那天空之上,說起來還不是一些修為進入了另一個層次的人,他們可以隨心所欲,難道我就不可以麼?只要我認為對,那便是對,我認為錯,那便抹殺,有何不可?」

一瞬間,寧封的心境進入到了另一個層次,一直以來壓在他心中所有的一切煙消雲散,忽然間,胸口的山河玉碑變得炙熱,在寧封驚訝的眼神中,它穿破寧封的衣衫,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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