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妻 42.期待

作者 ︰ 煙茫

楚妍想起霍菁和夏子媛兩人的驅趕便一陣傷心,將手里捧的花束塞給他,扭過頭,哽咽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听說你被人打傷,我想來看看你,真的不是讓你再幫我離婚,我沒想繼續麻煩你……」

「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听了會……難過。」男子捧著那束康乃馨,墨玉般的眼瞳閃過一絲亮色。「你送我的花很美,謝謝!」

心里的委屈淡去,楚妍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身,怯然地看著他。

他卻沒有再說什麼,一手捧花一手拉著她,嘴角始終挽著笑弧,等到電梯的門打開,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

楚妍跟著夏子寒進了一家品味不俗的茶館,然後挑了間裝修雅致的包廂。

侍者端上一壺龍井綠,再端上六碟精致的茶肴,便退了出去。

那束花就擺放在茶桌上的瓶里,鮮艷奪目。兩人坐得很近(主要是夏子寒離她近),直到他為兩人都斟滿茶水,才開始交談。

「對不起,連累你被人打!」楚妍先開口,她對他始終心存愧疚。

「謝謝、對不起,這些詞兒可以省略掉,我真的不喜歡!」夏子寒親手端起茶杯遞給她,「嘗嘗這茶,是剛進的新品。」

盛情難切,更何況這杯中澄碧的茶色真的很誘人。她淺啜一口,滿意地挽起唇。

夏子寒深深地凝睨著她,看著她清麗的俏臉慢慢變紅。

「現在你身上的傷怎麼樣?」在他如此注視之下,她有些不自在地轉過頭。

「已經好了。」他毫不在乎地笑笑,「沒事,我皮實得很,挨頓揍算不得什麼!」

「我還是打算要跟他離婚,不過這次真的不用再麻煩你!」楚妍想了想還是決定要將這個好消息跟夏子寒一起分享。「文萊的王妃冥月,她決定幫助我的!」

「冥月?」夏子寒在記憶中搜尋一番,點點頭道︰「她是同心圓連鎖餐飲總裁冥夜的親姐姐,而冥夜好像是殷聖奕的死對頭!」

原來冥夜是同心圓的老板,楚妍這才知道此人表面上的身份。同心圓餐飲連鎖遍及整個東南亞,是規模最大資金最雄厚的星級餐飲連鎖,同時經營的同心圓娛樂會所也是聞名遐邇的夜店,尤其在澳門的同心圓賭場,招徠著世界各地的大享齊聚此地,一擲萬金的豪賭。

同心圓在餐飲和娛樂方面的經營無疑雄霸整個東南亞市場,連冠凰財團都無法企及。冠凰的經營項目主要是房地產、金融業和電子業,在餐飲和娛樂方面卻是弱項。

「不論冥夜和殷聖奕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只要他肯幫我,我都很高興!」冥夜的身份已如此不簡單,再加上冥月的王妃身份,楚妍感覺自己看到自由的曙光。「這次不用你插手,免得殷聖奕再報復你。」

「嗯,我也沒打算插手這次的案子。」夏子寒居然沒有反對,他很淡定地直視著楚妍的目光,坦然承認︰「我到底還是低估了殷聖奕,在香港我的確無法做到幫你跟他離婚!」

楚妍怔了怔,她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白。夏子寒如此年輕就當上法官,說明他是個很成功的男人,可卻毫不虛榮,做不到的事情絕不打腫臉硬撐,就憑這點也能看出他很不簡單!要知道有時候示弱比逞強更困難,極少有人能堪破這道心理魔障。

「那天的傳票明明已經發出去,卻又被人半路上截回來,理由是證據不充足。因為驗傷報告上沒有你的親筆簽名,起訴書上也沒有你的簽名,都是我代簽的。這些原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傳當事人上庭就可以解決,可偏偏院長以此刁難,硬是將那張傳票追了回來。」夏子寒慢慢地解釋著那天的事情。

楚妍終于明白那天為何自己怎麼都等不到那張望眼欲穿的傳票,原來院長為了討好殷聖奕暗中搞鬼。

「我休病假的這些天一直沒閑著,全部精力和時間都在調動人脈調查殷聖奕,可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個︰殷聖奕不好惹,沒有十足把握千萬不要動他!」夏子寒溫潤的黑瞳有些冷冽,神色也很凝重,「要想扳倒他只有等他離開香港!」

楚妍沉默,在她看來,連淨身出戶只求跟殷聖奕離婚都困難重重,更別提要扳倒他,不敢奢望。

「冥月肯插手你的離婚案,雖說為了他們自身的利益,不過你能受益也是意外之喜。」夏子寒接道,「希望這次你能借助冥氏姐弟之手擺月兌殷聖奕,假如還是不行的話,我會再想辦法!」

「嗯,」楚妍點點頭,面對如此坦誠正直的男子,她感動不已,只是不清楚冥家姐弟幫她是為了什麼利益。「他們為什麼幫我打官司呢?就為了出殷聖奕的丑嗎?」

「當然不會這樣簡單!」夏子寒搖頭,分析道︰「你手里握有凌霄遺留下的全部股權,殷聖奕要靠這些股權的支持才能鞏固他在冠凰執行總裁的位置。假如你跟他離婚,殷聖奕就會失去主動敗給冠凰的另一個大股東龍翱。冥家姐弟做這些事情,無非是想挑起龍翱跟殷聖奕的爭斗,他們好坐收漁利。」

听了夏子寒的分析,楚妍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世上真的不存在單純的給予和幫助,縱然她當初曾救冥夜一命,可他仍然毫不客氣地利用她。先是用她跟殷聖奕交換軍火庫再幫她離婚借以分流殷聖奕的股權。想想跟這樣唯利是圖的小人在一起真是恐怖,萬一哪天她沒有了利用價值……想到這里有些坐不住了,皺起秀眉對夏子寒說︰「假如這次能僥幸離婚成功,你能不能幫我離開香港?」

「好,我會幫你!」他握起她的縴手,鼓勵道︰「別怕,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後備援軍!」

她欣慰地笑起來,有些羞澀地垂下螓首,卻沒有掙開他握住她的大手。

他亦沒有松開,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他听到自己的心髒在砰砰直跳。

幽靜的茶室響著悠揚的古典樂曲,是極盡纏綿的梁祝。燃著檀香的空氣里多了一點曖昧的甜,兩人雙手相握,沉默無言。

良久,還是夏子寒打破了寂靜,「我可以直接喊你楚妍嗎?」

「嗯,」她終于怯怯地縮回了自己的手,俏臉紅得仿佛滲血,「我們是朋友,當然可以直呼其名了!」

「那你叫我一聲子寒!」男子得到鼓勵便再次靠近,灼熱的黑瞳眨也不眨地覷著她。

「……」她意識到他正在試圖打破他們之間友情的界限想發展進一步的關系,可她並沒有阻止,因為不可否認,她在心底也隱隱期待著。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的她,第一次遇到讓自己心動的男子未免有些不知所措。孤獨無助之際本能地想抓住這雙向她伸來的溫暖大手,可她不知道自己還配不配。「你的家人會不高興我們……做朋友。」她小心奕奕地措著詞,只要夏子寒不點破,她便裝傻到底,怎麼都不肯主動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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