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影子丟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拋繡球

作者 ︰ 伊畔听水

穿過熙熙嚷嚷的小街,他們來到了一個大廣場。晴朗的天空,白雲朵朵,四周圍綠樹參天。繡球各種各樣的隨風飄舞。男女老少人很多,他們都在進行著一項有趣的拋繡球游戲。戲台子一個挨一個的,下面擠滿了男男女女。

你看那台上的新娘多漂亮啊,一襲喜慶的紅妝,那彩色美麗的繡球老在她手上變幻著花樣兒轉啊轉啊,但就是不拋,故意吸引台下人哩。男人們等不行了,一蹦三尺高,扯開喉嚨喊︰「我愛你,拋啊,這兒,這兒……」

說是游戲,其實也很有講究的,有的舞台一旦繡球出手,像潑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了。倒影國的青年男女結婚前都要進行這項活動的,就是你談過戀愛也得拋,好像這繡球就是愛神的化身,你絲毫不能褻瀆它的。如果你拋錯了,那也活該,就得跟著人家走。所以拋之前女孩子就要起早貪黑反復地練啊練的,有的索性找個土崗或石頭台子與心愛的人,一個上,一個下的練習默契。

繡球莊的人幾乎都有一身好功夫——繡球掌或腳什麼的,對付歹人都很得勁咧。因拋錯繡球打官司的也有,但根本不會贏的,除非你是外來者居住不夠半年不懂規矩,或者拋給了看客,一方年齡相差太大,否則就是一坨屎也得認下。

繡球是繡球莊的一大經濟支柱產業,這里因繡球而名揚海內外,因繡球招蜂引蝶,人才擠擠,因繡球生活水平芝麻開花。這里的三歲小孩子都會玩拋繡球了,小學校還開有繡球啟蒙課,中學一門課專門講繡球的結構與制作,大學的一門課講繡球的創新理念、影響與發展,繡球博士、碩士等比比皆是。蟲

女孩子拋了繡球,男孩子必須回拋的,拋準了才預示將來婚姻生活美滿幸福。女孩上台往往先給大伙兒表演一段繡花舞蹈,精彩絕倫。男孩子上台就來一段繡花拳術,招招式式,虛虛實實,生動活潑。老年婚也需要拋的,因為燻陶了一輩子,經驗又足,老女乃女乃或爺爺玩起繡球來像魔術一樣,拋得十分準確,而且藝術。所以,年輕人快結婚時都要向老人討拋繡球的秘抉哩。

玩拋繡球也是繡球莊一大娛樂和體育項目呢。平時,各種各樣大小活動、場合都客串此項表演。此項目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呢,只要你拋準了的,不論男女都要算做一輩子冰清玉潔、肝膽相照的朋友,否則眾人唾沫星都會把你淹死的,法律上也不支持你。所以,這里的拋繡球活動多而不濫,你如果沒有兩下子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只少得五級以上水平。

依據功夫的程度和藝術,這里的拋繡球等級劃分非常明顯,一二三級只是小玩小鬧,只能避開別人在一個角落玩耍,四級才可以在幾個人面前亮相,五級就具備登台的資格了,但這只是表演的第一步,共有一百多個級別呢。可想而知,這兒玩繡球的人才多極了。所以,每到一處,只要有繡球上演的,技藝都很精彩。

不知為何,倩倩從小就對繡球充滿了無比的愛好和興趣,她的腦海總是翻騰著一個五彩斑斕的夢,似乎與這繡球莊有很大的源緣呢。她心血來潮,一番心血後研制了出了影子繡球,所以一激動就拋起繡球選婿來了。的確,事先她沒有心儀的男孩,完全瞎子過河,投石問路。要在這兒她可就慘了,沒準投給誰就嫁給誰了。不過她是個特別講信義的女孩,肯定會把事情當真的。雖然說做法有些幼稚,但對應聘者是公平多了,因為她相信自己愛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不管怎樣,拋繡球的事情以失敗告終,莫名其妙地還把他們引到這兒來了。

倩倩、棒棒興高彩烈在廣場上穿來穿去,每到一處,翹首觀看,興趣盎然,他們欣賞了各種各樣精彩的繡球絕活。酣暢淋灕的享受,倩倩的心激動得就要蹦出來了,且躍躍欲試。

「哎,棒棒,我們還是上台拋一下吧,手癢癢的。要不,我們白拿個繡球了。」

「我可不會,我們婚禮前一星期來這兒拋繡球的事情,我至今還心有余悸呢!」

「怎麼說?」

「才幾天你可忘了?要不是那一股突然的小漩風,恐怕你早就跟二虎走了呢。」

「說具體些,我當時怎麼沒感覺到呢。」

「你真會裝聾作啞!明擺著的事嘛。那天,二虎也到場了,我在下面腳都蹦出泡來了,手搖得酸痛酸痛,喉嚨要命的嘶啞。可明明感覺到你的目光直射二虎,眼珠子轉也不轉,二虎目光炯炯!突然,你的繡球拋出來了,一只蝴蝶似的直奔二虎而去……此時,二虎與我也只一步之遙,我若上前一扛也可以得手的,可我想那樣也太不夠意思了。索性,我的眼楮閉上了……可誰知爸爸媽媽喊起來了,‘棒棒,快接,快接呀!你的繡球,繡球,在你的頭頂呢。’我睜眼一看,呵呵,一陣小漩風居然把繡球吹過來了,二虎也愣怔了沒有追過來。于是我的雙手往前一伸,接到了散發著馨香的繡球,眼淚小溪似的骨碌碌滑了兩頰。」

「哦,命中注定呢。」

「還說哩,你對二虎也真夠偏心眼兒啦。」

「現在,我還不是與你一塊兒啦?別那麼小心眼兒啊,平時你好像不是小肚雞腸的呀?」

「嘻嘻,你這算說對透了,我不能瞎說自己‘大公無私’,但遇到與別人的利益沖突時,我還是會讓讓的。」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這就對了嘛,我就是為你而活著的啊!」

「我還真服了你啊,你一點兒不比傻子,巧嘴八哥哩。」

「這麼多繡球台子,你說說,我們上那個上面玩玩啊?」棒棒猶豫。

「哎,就上前面的吧,這個舞台空出好大會兒啦!」

說著倩倩就奔後台去了,馬上換了身現成的新娘紅妝,便走到了前台。人群風吹的雲彩一樣一忽兒聚集過來了。他們一看到台上的倩倩一下子都傻帽了呢,這是哪兒的美女呀?還沒有見過這麼不打胭脂、不搽粉的自然尤物哩。頓時,台下人頭攢動,風起雲涌,波瀾翻滾,誰都想得到這個突如其來的繡球,棒棒更是在台下瘋了似的又舞又喊︰「真真,真真,看見了嗎?我在這兒……這兒呀!……」這時,倩倩早喝醉酒似的暈暈乎乎,她拋繡球的水平雖然連二級都說不上,但痴迷的程度足足不下一百級。開始了,她沒有跳什麼繡花舞,情不自禁跳起了熟悉歡快的秧歌舞,台下人因為興奮,誤認為這就是創新繡花舞了,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哎,我的美人兒,拋啊,拋啊,我在這兒……這兒呀!」叫喊聲此起彼伏。

倩倩不由右手輕輕一擎,繡球霎時變成了冉冉升起的彩色月亮或太陽,也許台下人都認為她是嫦娥下凡了呢。接著,她的右手玩魔術般緩緩移至胸前,左手輕輕摟起,雙手合抱,一顆虔誠的紅心徐徐移至丹唇,她平心靜氣深深吸了口那特別的風味,伸出舌頭蜻蜓點水舌忝了舌忝,向台下瞄去……環顧四周,她忽然有些猶豫了,「棒棒,棒棒呢?……」

倩倩的目光探照燈似的在人頭攢動里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掃啊掃的,她心里十分矛盾,甚至想扒出一個全新的棒棒來。但她還有些後悔,她的技藝很差,如果拋不到棒棒手里呢?……不管如何,她想既然上台了,就沒有退卻的理由。啊!她忽然看見了棒棒,瞄了瞄,雙手擎上頭頂,閉了眼,雙手一松,繡球一只彩蝶似的悠悠飛起來了。

頃刻,「哈哈……哈哈……我得到了,我得到了!」只見一個男人興奮得手舞足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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