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想著想著，忽然又有一股什麼風，不知從哪個方向悄然灌進來，涼爽爽的。他只覺一時像裝進了密封的甕里渾噩憋屈，又好像大煙癮犯了焦躁難耐。還覺好像夢魘，自己被什麼東西捆綁住了，欲說不行，欲動不能。于是企鵝氣極了就想象著蠻勁地關窗，並竭力保持清醒的狀態，不斷告誡自己，關！關！關住就好了。這樣就再也不會有什麼可惡的東西隨便進來了。有時，他一上性就聲嘶力竭的大聲呼號，震得周圍的樓房好像都酥軟了。驀然，「啪！」一聲脆響，好像誰的一根筋被什麼東西掙斷了，確切地說自己身上捆綁的繩被掙斷了，心身倏地松活下來。他瞅瞅心窗居然真的關上了。啊！多麼清靜的小「世界」啊！只有此時企鵝才能體會出「靜」的美意。于是，一個聲音出現了，雖然微弱，但他還是能夠听明白的。倩倩是美好的化身，這樣的人多了，社會一定更加進步，更加和諧……這時，企鵝幡然醒悟，原來有兩個女人在自己的心里較量呢。難道自己的影子被別人分成了兩半？或者說自己的影子丟了？雖然現在心里不那麼憋屈焦躁了，但他的心里還是亂糟糟的，好像一時半會兒平靜不下來。于是，企鵝很快聯想到了司馬建。那天，企鵝誠懇地邀司馬建去了欣欣酒樓。他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好喝，歹喝，猛灌……不大一會兒酒精就把他們的神經俘虜了。「你……你……你……」結結巴巴的，話就被口里翻騰的白沫堵塞了。企鵝蠻勁打了一下飽嗝，話才連貫了︰「你說……你的影子是不是丟到了一個叫杜鵑的女人手里？」「啊！你認識杜鵑？」司馬建非常驚訝。「豈止是認識，我們還經常來往，關系挺密切的。」「真的？……」「我騙你干嘛！」企鵝咕咚又打了個飽嗝。「你認為紅狐老板咋樣？」企鵝饒有興趣。「怎麼說呢？」司馬建根據自己掌握的信息，心里稍做調整，說︰「紅狐的確是個人才。她不但外表佳麗，內心溫柔，而且能散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迷惑男人的魅力。她精明伶俐，善于算計，信奉金錢至上。是那種喜歡把男人捏在手心里，撥得團團轉的女人。」企鵝自己斟了一個滿杯，一飲而盡，一句話沒說，把拇指豎得勁兒直。他的意思很明白，分明在夸司馬建呢。「那你知道紅狐的老板是誰嗎？男的？女的？猜猜看？……」企鵝故意把話說得神神秘秘的。「肯定還是個精明的女人吧。」「她就是杜鵑。」企鵝的話猶如一塊粗糙的石頭砸在了司馬建心上，生疼生疼。一陣眩暈，司馬建差點兒把桌上酒瓶撞破。企鵝見狀，連忙起身攙扶司馬建坐穩，口中喃喃自語︰「啊！真對不起啊，看我把你弄的。」過了一會兒，司馬建慢慢從迷霧里醒來，渾身酸痛酸麻的，顫顫悠悠起身想離開。這時，企鵝慌了，連忙拉住他的衣襟往里拽，說︰「老兄，我還有事請教你呢。急啥呀！」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