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之高閣 第三十章

作者 ︰ 河里沙

儀鸞殿

「你做的很好,有賞。」

蔣惜兒叩頭道了聲謝,畢恭畢敬地退下。

「娘娘,蔣惜兒這人果真是找對了。這下這昭妃就算收了您的鐲子,也一個也戴不上去。」碧樹痛快地笑著。

「她不會戴的。福海公公那邊打點好了嗎?」雁妃眼楮投向窗外,思緒飄到遠方。

「打點好了。」

「很好。」午後,天氣潮濕,霧氣蒙蒙。

束子獨自去了殿外透氣,這次她特地支開庭月她們。臨走前,她隨身帶了張皇宮簡略圖,這是上次她特地讓人做的,有了這張圖,也不會走丟。附近的幾座宮殿她都听說過,她刻意向宮人問了冷宮的去處,順著永巷的盡頭,再繞過一道宮牆便是了。起先還是有宮人走動,漸漸地越來越寂靜,路面先是變窄,繞過宮牆後又突然寬闊起來,道路兩邊枯木叢生,遠處幾座宮殿交錯坐落著,頹敗而又冷清。地面上有些寒鴉顫顫立著,听到腳步聲立馬尖叫著飛上枝頭。

束子沿著道路走去,進來前,她已注意到方才那堵刷得灰白的突兀的宮牆,粗糙的石頭粒子還暴露在空氣里,與往日所見到得平滑紅牆不能比,心下有些疑慮,這堵牆並不是建宮時就存在的,應該是早前砌的。按照每個宮殿的格局,這堵牆剛好堵在路中央,明顯是人為隔離開來的。

想著想著,走到一小偏殿前,環顧四周,這里的位置並不偏僻,東臨承軒殿,而且與九曲殿遙遙相望,再往前走,高聳的高台佇立著,台面卻被燻得烏黑,想必這里以前也是眺望台,站在這上面還能一覽全景,想想真是可惜了,好好的瓊樓玉宇卻這樣被廢棄掉了。這里雖說是冷宮,但由于太後開恩,到現在都沒有人入住,只剩下這些廢棄的宮殿。

束子發現她想錯了,她所看到的並不是獨立的小宮殿,確切說應該只是一小偏殿,高台不遠處一整片連著都是主殿,只不過主殿被火燒過,已成灰燼,看著眼前這黑蒙蒙的一片,她覺得天空也有些混沌了。雖然年歲久了,但她還是嗅到了清冽的火藥味。束子並未覺得害怕,抬腿踏入,宮里的柱子都是紅木做的,想必腳下踩的是燒成了炭的紅木吧,吱吱聲響,這場火肯定燒得很猛,除了未燃盡的木塊,束子根本找不出一塊完好無缺的地方。

抽身正要離去時,無意中她看到了被壓在木塊下的一塊鐵匾,蹲來,用力將木塊抬掉,鐵匾也是漆黑一片。上面有三個字的格局,如果沒料錯,這塊匾子上刻著這座主殿的名字,因為鎏金的緣故,總算是沒被火燒掉。束子有些激動,用衣袖使勁擦著,自己倒是落地一身黑。未了,她想起一辦法,用手慢慢撫著字的輪廓,「慶,華,殿」,她放下鐵匾,有些不解。放到現在,沒有一個妃子的宮殿比這座大,

細想來,除了太後的重華殿帶「華」字,宮里頭是再無其它殿有「華」字的,光按著殿名看來已是莊重不已。

天色漸暗,束子起身拍了拍妃袍上沾染的黑色粉屑,轉身將要離去,卻見一人靜靜地站在自己身前,她的半個身子裹在黑色麻衣里,往上看去,她的半張臉已經翻出一邊肉皮,毒瘤一樣的疤痕布滿整張臉,只是那雙銳利的黑眼珠還能證明她是個人,「鬼,鬼啊,」束子大口呼氣,喉嚨仿佛被人掐住說不出話來,接著眼一黑直直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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