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鏡尋音 第4節 孤苦的母女之三

作者 ︰ 小記仙

就這樣過了十多分鐘,尋媽媽發現小尋已經在她懷中睡著了,自然感到安心了不少,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尋放在黑色的皮棉沙發上,再到樓上拿了件桃紅色的被單整齊周到地給小尋蓋上。那時,她心里確實有過趁小尋睡著時出去把母親找回來的念頭,可是又怕小尋在她不在的那段時間內突然醒來,找不到她的擔憂更加強烈。況且,小尋這會兒已經不再喊著要找外婆了,如果自己不在的話,她更難以想象後果將會怎麼樣。尋媽媽一邊念叨著母親快點回來,一邊又詛咒著外邊無情的風雨,她又想到如果電話沒有取消來電顯示的話,不就可以知道張婆家的電話號碼了,也就可以打個電話過去,讓小尋跟外婆通通話,可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自從丈夫失蹤了之後,為了節省開支,家里的許多電器都不用了,連電話的許多功能也都取消掉,想到這里,一個不安好心的片段又沖撞著她的腦際,往昔與丈夫在一起的美好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尋媽媽低聲地念叨著︰

「你到底在哪里?你為什麼還不回來找我們?為什麼?!為什麼?!」同時,不懷好意的淚水又再次往下涌。

待尋媽媽心情好些的時候,她擦掉了淚水,輕輕地撫模著女兒的額頭,她躡手躡腳地從房里拿來些針線活,靜靜地縫著,靜靜地守著自己的寶貝。

大概到了十點的時候,下了一整天的狂風雨終于變得溫和起來了,這是台林村民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是熱切期盼的事情。那時,天色也放亮了不少,尋媽媽將混入屋里的雨水清理掉後,又重新將地板拖了一遍,當她抬起頭來,溫柔的目光再次投向沙發上的小尋時,卻發現小尋正帶著調皮的微笑看著自己。

「小尋,你醒啦。」媽媽流露出內心的慈愛與溫和。

「呃。」小尋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面稍微泛亮的天空,雖然陰雲並未散去,風雨還在繼續,但至少色彩比之前好看多了。

「想起來真讓人高興,是不是啊,小尋?看樣子,大風大雨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外婆也要回來了,呵呵。」尋媽媽帶著甜美的笑顏,回應小尋心中的隨起的絲絲歡樂。

這時候,那部調皮的電話機忽然又響了,數聲清晰而響亮的聲音不邀而至,野蠻地闖入了母女倆營造的歡樂的領地,可她們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氣惱,而是感到一種期待已久的、久違的歡樂即將再次來臨,她們幾乎都同時想到,以致可以肯定這通電話響聲正是傳遞外婆消息的使者,尋媽媽立馬實行了小尋此時心中的想法,放下手中的拖把,抓起茶幾上的抹布胡亂擦了幾下手,便過去抓起了電話,小尋也迅速地靠了過去,自然,盡管已經可以確定這是外婆打來的電話,尋媽媽心中的理智還是讓她擠出了句禮貌的話︰

「喂,您好,請問找誰?」

然而,電話那頭,突然蹦出的一把清脆的小女孩的聲音,卻如同可怕的噩夢,傾刻間撕毀了母女倆心中的種種期盼和歡樂︰

「喂,阿姨嗎?是我呀,小婷啊,太好了,小尋也在吧?呵呵。」陳婷還是那麼的樂觀開朗,調皮可愛。

「哦,原來是小婷呀,」尋媽媽把聲音拖得很長,仿佛之前的活力驟然散去,此時已是

疲憊不堪,她看著若有所思的小尋,有氣無力地繼續著那句沒有完成的話,「嗯,小尋在呢,

有事嗎?」

「也不是什麼事情,在就好,跟她說我一會兒就到,現在要掛電話了,等會兒見,阿姨,拜拜!」

陳婷似乎一口氣說完了她所有的想法,便急急忙忙地掛斷了電話,卻在尋媽媽心中留下了個疑惑的種子。可憐的房子隨即又落入一片沉寂當中,歡樂的溫度漸漸消散,淒涼的氣息趁機向四處擴張。

小尋這才想起了自己昨天早上和陳婷、花瑤約好來家里看《麥兜》的事情,雖然,這通電話並沒有帶來外婆的消息,卻將小尋帶入了另一個歡樂的世界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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