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龍鱗!」墨熙寒語畢飛身至前……
可是再看華光散盡的六芒星陣之中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不由停下,定定的看著,眼中神光波濤暗涌。
墨熙澈和藍邵邱也同樣一瞬不瞬的凝視,「無心?」那個模糊瘦小的身影是無心無疑,但是那身影周身卻金色火光繚繞,看不真切。懶
身影漸漸升起,仿佛沒有重量般向上飄去。
上空流火雀身上的小赤見到主人身影出現,大喊一聲︰主人!便從流火身上一躍而下。
墨熙寒亦是改變方向,向無心的身影掠去,可是卻直直的穿過那身影,「是幻影?」墨熙寒再次試圖抓住無心,手中是一片虛無。
最終只見那身影化作千萬金色的光點漸漸消散,祭台之上除了沸騰的岩漿再無他物……
墨熙澈看著那消散的光芒,口中低喃,「是無心的靈魂,消失了嗎……」那樣一個人就這樣消失了。
看向身旁的藍邵邱,藍邵邱只是直直的看著無心消失的地方沉默不語。
再看向墨熙寒,手執萬年寒玉,踏在滾滾岩漿的虛空之上,亦是如此。
靜默……
片刻之後,才見墨熙寒將萬年寒玉收進懷里,走向之前灼龍鱗所在,但此時灼龍鱗已經不知去向,三人的注意力都在無心身上,以致根本沒有注意到灼龍鱗什麼時候消失的。但是已經不重要了,無心已經不再,灼龍鱗又有何用。蟲
墨熙寒俯身將剛剛從高空落下卻不知何時失去意識癱軟在地的小赤拾起,便回到墨熙澈他們所在,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異常。
沉靜帶著些微冷意的目光掃過地上昏睡的一眾人等,最終停在焰拓碩和水沐庭身上。
「王爺,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藍邵邱問道。
墨熙澈沉聲道,「其他人不用管,將焰拓碩和水沐庭帶回焰拓碩府邸。」
墨熙澈和藍邵邱遂帶著昏睡的焰拓碩和水沐庭離開祭壇,漫天的光雨依舊,卻未沾染墨熙寒三人分毫,只是無聲的落下,即使許久之後流火與霧影歸巢也未曾停止,繼續向蟬鳴每一個角落擴散、彌漫……
許久之後,
焰拓碩的府邸,竹樓內,焰拓碩漸漸蘇醒,用力的睜開沉重的雙眼,卻是滕然起身,「沐庭!」視線四下尋找。
「他就在你旁邊。」墨熙寒的聲音響起,
焰拓碩看向竹榻里側,水沐庭安靜的躺在那里,才放心的低嘆一聲,隨即臉上現出自嘲的苦笑。
「發生了什麼事?」墨熙寒直接問道。
焰拓碩笑的更深,但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笑意,「浮生一夢,整個蟬鳴一起做了一場噩夢。」
赤色的眼瞳中滿是自嘲之色,焰拓碩略頓繼續道,「原來很久以前蟬鳴到處開滿了白色的雪葵,只是那時的雪葵是純淨的象征,雪葵亦能滌淨人的身心,蟬鳴的人以其為食,也因此大多壽命長逾五百年,卻不知道那個外來的美麗女人開始用她的血喂養雪葵,雪葵漸漸變成了以毒為食的毒,但是我們卻還在食用,在人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直到那時我們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雪葵的毒……兩千多年,不、應該說是兩百多年吧,我們都活在那個女人制造的夢境里,迷失、戰爭、殺戮、絕望……我們成了她手中的提線木偶,為她一個人演出,而她竟成了我們的神?真是一個夢,很長很長的噩夢,若不是無心,我們永遠無法自己醒來……百萬蟬鳴的子民現在真正活著的又還剩多少?……」
「你可知道無心做了什麼?」墨熙寒問道。
焰拓碩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和你一樣只知道是流火和霧影的一場雨將我們喚回現實,但是無心究竟做了什麼,我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先前祭祀的聖魂是真的死去了麼?」
焰拓碩看向墨熙寒,他知道墨熙寒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應該是吧,祭祀是真的,祭祀之後的人確實消失了,而且每個人都是我們的至親。」焰拓碩說到此緊緊握住水沐庭的手,「第二個祭品沐庭一直以為是水族的百姓,其實是當初僥幸未死的沐庭的母後,這是我父王臨死前告訴我的只是我為了沐庭少些痛苦,一直未曾告訴他。至于這次,你也看到了,那力量的強大是前所未有的,要想活著幾乎不可能。」
墨熙寒听完眼中神色一黯。
焰拓碩察覺到他神色變化,略一猶豫,卻仍是道,「無心也是一樣。」
「也是一樣?」墨熙寒口中沉吟,心中卻道︰未必!
「嗯……碩?」水沐庭漸漸蘇醒,「我們怎麼……墨熙寒?」藍眸之中初有些迷茫,隨即恢復清明。
焰拓碩將他扶起,聲音有欣喜有溫柔,「我們已經沒事了。」
一旁墨熙寒看向水沐庭,眼中神色復雜,無心就是為了他才……後冷聲道,「我先告辭了。」
「寒王留步。」焰拓碩阻止道。
墨熙寒停形。
焰拓碩說道,「稍後我便送你們離開蟬鳴,拿著這個去禁地。」焰拓碩將一物擲過來。
墨熙寒見過是一赤金令牌,上面火紋纏繞,「這個……」
「拿著這個去禁地讓焰斐祭司帶你進去,你會找到你想要的。」
「多謝。」墨熙寒收起令牌,便離開竹樓。
看著墨熙寒離開,水沐庭才問道,「那是你的王令?」
焰拓碩點頭,「嗯。算是感謝無心吧,讓我們結束噩夢。」也是為了水沐庭,已經察覺到墨熙寒對水沐庭的遷怒,甚至遷怒蟬鳴。
「無心怎麼樣了?」水沐庭聲音中帶著悲傷,即使他失去意識但是他知道無心曾經進入六芒星中,靈魂被凌遲他覺得自己將就此泯滅只是,他感到一絲清涼的觸模,讓他的痛苦停止然後陷入深眠。
「消失了……」焰拓碩答道。
「是我害了他。」水沐庭聲中滿是自責。
焰拓碩將他擁入懷里,「我並未親眼所見,但是無心曾讓我告訴你,她不會死。」
「真的不會死嗎?」水沐庭低聲問道,他希望是,但是……
「不知道,但是無心的秘密太多,她絕不簡單,若是她未嘗沒有可能活下來。」焰拓碩雖是安慰也是實情,一個墨熙寒已經深不可測,而無心身上更是迷霧繚繞。
「嗯,她曾對我說過不會讓自己死在那個‘神’手上。」
樓內的談話繼續……
樓外的身影離去,沒有一絲聲音。
焰拓碩嘴角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心道︰無心對不起了,不過這樣墨熙寒才不會遷怒沐庭,而且這樣對你也許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