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個響當當大晴天,灼熱光照下,我好似一盤悶熟土豆,從上到下都散發著蒸熟味道。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如果現配上一小碟農家醬,就可以上菜了。
長春火車站內,人流攢動,我背著圓鼓鼓旅行包,右手拖著四四方方行李箱,一口粗氣一個大步朝著出站口方向挪動。
我站這偌大火車站外,終于把自己置身于全環境之中,我太想對曾經自己揮手,對呼嘯而去高中生涯說再見。
永別了,懦弱自己!永別了,我愛過朱陽!
眼前是一條很長路,我跟隨著流往人群,朝著一個沒有頭方向游動。
一路上你會看到各種各樣中年人,他們黝黑脖子上都掛著一個白底黑字大牌子,嘴里不停念叨著︰「住旅店嗎?有電腦間,有獨衛。」
我木然跟著人群,漠然穿過一座座建築、一個個路邊攤、一聲聲叫買。
直至那些路上所聞所見,都流于腦後。
入學季安排這樣一個走到哪里都可以化掉時節,是一件極為不人道事。我真恨不得立馬和我那笨重行李融化為一灘水泥,然後隨便黏誰身上,只要能去一個讓我立刻消汗地方,就別無他求了。
任憑長春天氣無節操挑戰著我生理極限,我還是不屈不饒找到了我學校。
今天是9月1日,也是我順利進入大學生涯第一天。
從此,狗血生活也正式開始潑灑鮮女敕狗血。
報道結束後,我憑著我從小錯到大生理第六感找到了寢室樓。
站寢室樓下,看著地上那赫然一大坨行李箱。我回過頭,利索給了身後這個高個子大叔一個眼神。
他知言會色提起我行李箱,健步如飛朝樓上大步前進。
眼前這個大叔,其實和我一點都不熟,他不過是我剛剛火車站花了五十塊大洋雇體力工。
因為一個晚上火車路程,我實筋疲力了。
拖著疲憊身體器官走進寢室,烏煙瘴氣已經形容不了我眼前景象了,這根本就是一個作案現場。
滿屋子垃圾和防塵袋,好像只要你一進屋,連同你帶動起來空氣都會掀起一場灰塵風暴。
我條件反射抬起右手,我肥美臉前上下煽動了幾個輪回,緊接著一個碎步後退到寢室外走廊里。
我看著身邊來回穿梭學生父母,一個個掃帚手,拖布握。
他們一個狹小空間里上下翻飛著,而他們女兒正和他們女兒相互打著招呼︰你好,我叫a或b,我住你上鋪或下鋪,我來自
你看,人家女孩們都是年邁中年父母陪同。相形見絀下,我感覺我像是一個叛逆期還沒過出走少女。
沒有人理我,當然我也沒有理別人。
「我得走了。」大叔突然用他碩大手掌搭了搭我肩膀,對我說道。
我回過頭,看著他額頭上飽滿即將墜落汗珠,真是晶瑩剔透極了。
「孩子!行李我幫你扛上來了,我要走了!」大叔看我愣著神,隨即我面前閃忽了幾下他寬厚手掌,我這才反應過來。
「啊!不行!」我死死拽住大叔衣服。
「怎麼了?行李也給你扛上來了,你不會是讓我給你收拾寢室吧。」老實大叔一邊說話,一邊用他碩大手掌擦拭著額頭上細碎汗水。
「不能走,你剛才不是听見了嘛!今天中午一點,有個家長會,你能不能幫我開個家長會再走?我再給你加五十塊錢行不?」
當然,大叔沒有一絲猶豫拒絕了我請求,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我站嘈雜走廊里,灰塵、紙屑、抹布漫天飛舞。
透過這些動態物體,我望著大叔高大壯碩背影,一點一點消失走廊頭。
那一刻,我似乎看見了五年前父親,他頭也不回拋下我和母親,眼前一切都讓我心稍感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