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斗工程師 第四章 陸戰前夜

作者 ︰ 冰糖菠蘿味

對于最高統帥部來說,星際尺度的戰爭,士兵和戰艦不過都是一堆數字而已。但對于身臨其境的士兵和戰艦指揮官們,戰爭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戰爭對于統帥來說,是一種美麗的藝術;而不論是在任何時代,對于前線將士而言,則永遠都是你死我活的殘酷。

在新奧茲蘭星這個灑滿星光的夜晚,大部分聯邦陸軍士兵在自己的陣地上目睹了星系邊緣的那場大屠殺。萬千炮火和戰艦爆炸時的光芒甚至形成了一顆明亮的星星,穿越數十個天文單位的距離後灑落到新奧茲蘭星的土地上,星星在夜空中從無到有,從暗淡到漸漸明亮,最終漫天的戰火形成了一顆在宇宙中轉瞬即逝的亮星,光芒掩蓋了新奧茲蘭夜空中的所有星星。

聯邦陸軍的士兵們自然是不知道戰況的發展,也不會知道自己在第二天天明之後,將會面臨的可悲的情境。

「那麼亮!我說,姚望,帝國艦隊估計損失慘重啊。」戰斗工兵坦克冰冷的車頂上,駕駛員江-庫拉揚斯基望著那顆星星,出神地說,「應該送他們全都到地獄里去。」

「指不定誰到地獄里去。」姚望正擺弄著手里的終端,頭也不抬地說,「你就一定認為是我們贏面大?」

「難道我們不會贏?」庫拉揚斯基伸手過來拍了一下姚望,「你看,那邊現在更亮了!」

「又死了幾千口子人唄。」姚望說,「幸虧哥當初沒去海軍,指不定開戰第一天就上陣亡名單了。」

「喂,」庫拉揚斯基這回不高興了,「好歹那上面也有幾十萬海軍兄弟啊,我說你咋一點也不關心。」

「關心他們個鳥蛋,我緊張得要死!」姚望沒好氣地說,「我可不想第一天就上陣亡名單。再說了,他們是贏是輸,關心一陣又能有什麼用?」

「要是他們贏了,我們就遠離陣亡名單了啊。我也不想上。」

「他們的輸贏又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姚望說,「本來我就沒想當兵,結果開戰第一天就身在前線。真X蛋!」

這個時候,一陣響亮的鼾聲從坦克里傳來,兩人齊齊回頭頭去,這鼾聲自然是他們車組的第三個人發出的——火力支援手,尤尼-拉斐爾,大戰臨頭,不過這位來自新奧茲蘭星本地的大塊頭倒是睡得深沉無比。

「哇靠,這都能睡著。」姚望說,「果斷的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啊!」

「他不是一直都這樣麼?」庫拉揚斯基補充道。

「是啊,sh 擊天賦九十二的逆天貨s ……」姚望嘆口氣,終歸還是望了一眼天上的戰場,「睡吧,他們贏了還是輸了,明天就知道了。」

于是,在大戰來臨的前夜,這個戰斗工兵坦克車組的三個成員都漸漸睡去了。而在他們陣地後面的遠處,則是新奧茲蘭星上的一號電力中心,在這個繁星滿天的黑夜里,聚變電廠發出的平穩的嗡嗡聲,仿佛戰爭的序曲。

新奧茲蘭星一號電力中心是一個龐大的聚變電廠集群,是這個星球上最重要的六個戰略據點的其中之一。在這個時代,最不缺的就是能量,但地面作戰中,最重要的也同樣是能量。電力的無線傳輸使得地面作戰裝備可以有著近乎無限的續航能力,而一旦電力源被切斷,地面作戰裝備就只能夠依靠自身的車載電池,而車載電池的續航能力總歸是有限的,這將使得地面作戰單位很快陷入彈盡糧絕的境地。

除此以外,水處理中心和制造中心都是陸戰中非常重要的戰略要點。相對而言,城市則是最不重要的一環。結構原始威力孱弱的民用武器對身穿動力裝甲的現代士兵的威脅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有時候,平民中也有不識時務拿起武器反抗佔領軍的,但這種零星的反抗根本不會對佔領軍造成任何威脅,民用武器sh 出的子彈打在動力裝甲上,和把雞蛋扔到鋼板上的效果也差不多。因此,在地面作戰中,只要能夠解除掉敵人軍隊的武裝,基本就已經意味著取得了全面勝利。

惡戰來臨前,有人呼呼大睡,也有人輾轉反側。從沒有經歷過戰爭的這一代人,現在面臨戰爭,即使天賦爆棚,緊張也再所難免。磁暴sh 流可是不會看天賦的,打到誰誰就是一個死。姚望不是那種摩拳擦掌隨時準備戰斗的人,原本他就不願當兵,之前那一年多的時間里,他當然也很投入地在參加各項訓練,不過這不是為了聯邦也不是為了z y u。在他對歷史的認知之中,歷次戰爭只要志願兵數量夠多就足夠保證聯邦的z y u了,多他一個不多,缺他一個也不少。而訓練的投入則更多的是因為不想在將來的戰爭中死在戰場上。他不膽小,但是他怕死,怕死的原因是這輩子還很長,沒必要就這麼為聯邦捐軀。

嘴上雖然說著對海軍的勝負不關心,實際上心里還是特別希望海軍能夠把帝國艦隊趕走的,只要自己沒死,別人死多少,戰艦毀滅多少都無所謂。半夜的時候,緊繃的神經讓他在電廠的嗡嗡聲中醒來了,拉斐爾和庫拉揚斯基都還睡著,自己卻一點睡意也沒了。他無聲地嘆口氣,爬出了他的戰斗工兵坦克。

星夜,萬籟俱寂。頭頂上,那顆代表著宇宙戰場的星星依然明亮無比。他打開補給箱,拿出一瓶「庫勒托」飲料,明知喝了這玩意會更睡不著,但還是擰開了瓶子。刺激的「庫勒托」一口下肚,人果然更加清醒了。陣地上一片寂靜,也不知道戰役之後,這之中有多少人會死掉。借著星光看著新奧茲蘭一號電力中心防守陣地的夜景,無意之間卻看見遠處的陣地上,一輛高大的「勇士III」坦克身旁坐著一個穿著動力裝甲的背影。星光很亮,比家鄉蓋姆西亞的月光更明亮。銀s 星光分明照見出那個沒有穿戴頭盔的人,長著披肩的長頭發。

是女兵麼?他想著,基地里的女醫護兵不少,前線穿著動力裝甲的女步兵倒是沒見幾個死了就可惜了,暴殄天物啊。

晚風徐徐吹著,吹著那女兵的長頭發隨風飄動,也看得遠處的姚望心里直砰砰。他又喝下一口飲料,掰掰手指頭算算,到軍隊一年多,除了調戲基地里的女醫護兵以外,好像還沒有認認真真泡過一次妞。自打當兵後,那些自己泡過的,沒來及泡的妞一個個都和他疏遠了。想到這里,寂寞頓生,開戰之前,找個女人聊聊天該是多麼好啊。于是他也就跳下坦克,朝著那女兵走了過去。

他來到她身後,正準備和她打招呼時,哪知這女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站起身來,他還沒看得清楚動作,在動力裝甲的輔助之下,鐵鉗一樣的裝甲手套已經死死卡住了他的手臂,要不是他自己也穿著裝甲,這標準的反身擒拿已經將他的胳膊給擰下來了。

什麼來頭的女兵啊,身手這麼好。他心里叫苦不迭,還沒來得及求饒,那人就先開口了。有點粗啞的女人的聲音。

「中士,動作太慢了啊。」

「你見過會格斗的戰斗工程兵麼?」姚望回答。

于是對方松開了手,輕笑道,「那倒沒見過,坑爹工程兵麼。」

姚望站直身體,這下看見對方肩膀上的肩章,頓時後悔了,居然是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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