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前奏危機（二）
然而我沒有過多的時間祭奠尚未自白的愛情，段飛揚將我一把拉入他的懷中，同樣以親吻的方式教訓我的痴傻。混雜著咸咸的淚水與唾液，我分辨不清該排斥哪個該咽下哪個。
緊接著不可抑制的惡心開始如潮水般涌來，我用盡了全身地力氣想要推開他，卻怎麼也戰勝不了他猶如鋼鐵一般緊緊摑住我的雙臂。我只能緊閉牙關，不讓他的舌頭進入，然而最終仍是徒勞。他很快撬開了我的牙關，舌頭像一條滑膩的蚯蚓鑽了進來。他用力地吮吸，我的唇系帶被他吮吸的很疼。我想到了最笨的方法，狠狠地咬了他的下嘴唇一口。鮮血隨著交融的唾液流進我的嘴里，他吃痛地哼了一聲，卻仍然沒有放棄蹂躪我的嘴唇。
我的胃開始出現本能，翻江倒海的惡心逐漸加深。大腦的思維開始出現短暫的停息，眼中的他也開始變得模糊。我很清楚只不過是因為換氣不足，造成大腦短暫供血不足。但是此時此刻我卻有種快要死的感覺，因為心痛的感覺似乎大過一切。
我終于閉上了眼楮，雙腿支持不住本身的體重，慢慢地向下滑。段飛揚這時意識到不對勁，蹲下來抱住我，用力地搖晃我的身體，「木荒，木荒，你怎麼了？睜開眼楮，你睜開眼楮！」
我等待著另一個聲音的出現，倘若連瀕于死亡都不能換來他的緊張，那麼‘幻’便是該醒的時刻了。
耳邊響起了連心的聲音，等了很久卻沒有駱陽的一句話。連心替換了段飛揚抱著我，從懷里拿出我們最愛吃的黑糖話梅塞進我的嘴里。
她輕輕地拍打我的臉問道︰「木荒，听得見我說話嗎？你感覺好點兒了嗎？」
我仍舊閉著眼楮，但為了不讓她擔心點點頭算作回答。
她見我緩過來，開始指著段飛揚數落，「自私，自利，強取豪奪，不知羞恥，無賴流氓。上一次還沒和你算賬，你差點兒害死她，這次你還想怎麼樣？她不是你的，等你什麼時候真正打動她的心了，再做剛才你對她做的混蛋行為。」
段飛揚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能感覺到他的手足無措。他沒有了未來的記憶，肯定不會知道曾經的他犯過同樣的錯誤。
而我遲遲不肯睜開眼的理由卻不是因為他，而是不敢面對駱陽。他不知站在哪里，目光又會飄到哪里，然而我知道他始終不在意我，我卻仍是羞于面對他。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了，除了和連心有簡短的幾句對話，我滿腦子都在回憶駱陽和她的那個吻。
我知道不能永遠逃避，心里準備了一番後慢慢睜開了眼楮。強烈的陽光晃得我有些目眩，模糊中看到遠遠負手站立的駱陽。
連心在我的眼前晃了晃手指問道︰「怎麼樣了？上次犯過的毛病到現在還是有後遺癥，」她瞥了一眼段飛揚，沒好氣地說︰「都怪那個神經病。」
我由她扶著站了起來，「現在沒事了，需要用的設備都在那邊，你和駱陽玩你們的。」
連心攙著我不放心地說道︰「你坐到那邊的石頭上歇一會兒，要是不舒服馬上叫我。」
我點點頭，催她趕快去和駱陽穿好蹦極時需要的衣服。我自己一個人去旁邊的石頭上休息。段飛揚猶豫了半天，厚著臉皮走過來坐到我身邊。
「還第一次見到女人因為親吻暈倒，以後我還怎麼親你！」他說話時毫不避諱，好像我們是一對小夫妻一樣親密無間。
我向遠離他的地方挪了挪，沉著臉說︰「你整個人都讓我惡心，從現在開始我一句話都不想和你說。」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仿佛抓住瀕死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用盡全身力氣抓著。他像一頭震怒中的獵豹，眼球猩紅充滿了怒意，好似瞄準了獵物準備廝殺。
「我今天就會實現我們之間的約定，也請你不要忘了之前答應我的話。」
我剛要甩開他的手，猛然間全身的血液倒流，一下子好像沖進了腦中，「你什麼意思？」我現在才覺出異常，他今日出來竟然只帶了兩個隨從，而從一大早樓清辰便不見人影。
他稍微用力將我拉近，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必勝的信念。
「為了得到你，我會不擇手段。」
想到樓清辰屢屢相助，對于我來說一直是一個精神依靠的存在，我迅速地抬起被段飛揚抓著的手臂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沒有躲，甚至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直到我嘗到了鮮血的腥味才松口，抬頭時看到他緊皺的雙眉，攢到一起像是兩把利劍。
「如果你把樓清辰殺了，就算死我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我舌忝了一口嘴邊的血液，咸中帶著苦澀。
此時遠處連心朝我招手喊道︰「木荒，我和駱陽選擇雙人跳。你要是確定沒事了，我們就開始了。」
我掩去內心深處的罪惡之感，朝她擺手道︰「你放心的跳吧，我完全沒事了。」喊完我看了駱陽一眼，因為距離不是很近的關系看得很模糊，但冥冥之中我卻感到仿佛他也在看著我。無法抑制的痛苦就像潰破的傷口流著膿液，偏偏又在上面補上一刀。我要用自己的手親自清除剪不斷的糾纏，或許陪葬的不止是我自己。
親眼看著他們相擁縱身一跳，我毅然地轉過頭看著段飛揚。他掐住了我的脖子，逼近我的臉龐，一雙內角深深彎進內眥的眼楮直直地盯著我，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他也並非胸無城府，「樓清辰算是你的什麼？紅顏知己？那麼剛才跳下去的駱陽又是什麼？你當真以為我是傻子？誰最該死，我心里計算的清清楚楚。」
我被他扼住咽喉，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視覺又開始變黑，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來，「你…你…殺…不了…他。」
就算他要死，也應該死在我的手里。這畢竟只是一場幻想的輪回，在我的意念之中，只要愛還存在他就永遠不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