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澀年華 第17章 真正的天使

作者 ︰ 單筱筱

()「給你我的心作紀念\這份愛任何時刻你打開都新鮮\有我陪伴\多苦都變成甜\睜開眼就看見永遠\給我你的心作紀念\我的夢有你的祝福才能夠完全\風浪再大\我也會勇往直前\我們的愛瓖在青春的紀念冊\去年夏天\數著貝殼和浪花的海邊\我們祈禱著明年的今天\還能夠保持這樣無憂笑臉\你是夏天\有海風吹過棕櫚的藍天\讓我忘記了眼淚有多咸\你一出現就是晴天\還想听你任性的說\要帶我去環游世界\就算整個世界都改變\也不改變\為你勇敢的自己。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廣播站的點歌台開通了,第一首歌,《青春的紀念冊》。翻開手心,展現最最純真而美麗的一面,握住小小的幸福,揚起明媚的笑臉,帶著夢想與祝福前行。

「慕曉姌。」

「啊!」手中的作業本嘩啦啦地落下,慕曉姌連忙撿起,接著轉身怒視「罪魁禍首」,「嚇到我了,知不知道!」

「等我找找看。」

「找什麼?」牛頭不對馬面的回答,慕曉姌不解。

「你不是說被我嚇住了麼?看看靈魂出竅了沒?」

「蘇陌~」^=_=^慕曉姌翻著白眼,「這個笑話不好笑,好冷。」

蘇陌數著手中的物理練習冊,揮揮衣袖,揚長而去。慕曉姌如同一塑冰雕,直直地立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剛剛抬腳出門,身後此起彼伏的喊聲——

「慕曉姌,你去哪?!」

「她收作業啦?什麼時候的事?!」

「不要走啊~你快回來!」

「等一分鐘啊!」

「等等啊!千萬不要走!馬上寫完了!」

慕曉姌面無表情,伸出手指,五,四,三,二,——

「姌姌!我作業本不見了!」只不過回頭跟班長大人說了一句話,作業本就失蹤了,肖梓瞪大眼楮,驚恐啊~

「小子,這個是什麼字?」

肖梓不耐煩地掃了一眼說︰「車。」

「寫得跟‘在’一樣,我說嘛,‘車水馬龍’怎麼可能是‘在水馬龍’?」說完,埋頭copy。

眼角余光瞥到同桌作業本的字跡,不對,是我的?!「李、詩、潭!」

耳機迅速戴上,同時長長松了口氣︰「這玩意時時刻刻要派上用場。」接著繼續copy。

慕曉姌靠著門,無奈地等著。

「經過億萬光年,你居然還守在這里,是說你執著呢?還是固執?」指月復輕輕摩擦淚痣,嘴角噙著笑意。接著回到自己座位上,托著下巴出神地看著那片田野。

慕曉姌撇撇嘴,將作業本放在講台上。看看窗外,綠油油一片,稻谷並未成熟,她的腦海中浮現那片金黃色海洋,回憶起小時候在稻田里打滾,捉蚱蜢,幫忙拾稻穗,結果越幫越忙∼

「臭小子!」拍案而起,怒發沖冠。

「小人∼」抽抽鼻子,肖梓決定漠視。

李詩潭伸手搶住她的作業本。

「放手!」肖梓大吼。

「不放!」視死如歸。

「放不放!」

「不放!」

二人開始了拉鋸戰。可憐的作業本被蹂躪得慘不忍睹,而她的主人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李詩潭抄作業也能這麼強勢,由此可見,他的厚臉皮功夫已經練得如火純青。

「anuo∼」木溪雅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慕曉姌已經走了∼」

「閉嘴!」「閉嘴!」異口同聲。

「好有默契啊∼」某個小迷糊不怕死地加了一句。

肖梓的冷眼已經掃向她,那眼神仿佛要活吞了她,木溪雅打著寒顫,搓搓手,嘴里嘟囔︰「天氣怎麼突然轉涼?回去要加件外套了∼」又準備回頭提醒一句,卻被程函捂住了嘴巴拖走了。

「李詩潭,下次你可以向老師提出,讓他把題目抄在你的作業本上,這樣,你就不用抄寫兩遍。還有,那些仿句怎麼全部抄肖梓的了?」

慕曉姌一題一題地檢查,提出疑問。

「那我重寫。」李詩潭二話不說,在肖梓的瞠目結舌下規矩地寫著。李詩潭骨子里就是吃軟不吃硬∼←_←

這一點恰恰與肖梓相反。

「每一次,我們都在孤單徘徊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受傷也會很堅強,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

這不是廣播里的歌聲,而是太陽小學三年級所有學生的合唱,他們有的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有的看不到陽光,有的四肢畸形,有的……

夏知琪整理畫具,準備調色時,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一蹦一跳地向她走過來,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姐姐,給我畫一個天使,好不好?」

伸手輕輕擦掉小女孩臉上的餅干屑,微笑著點頭,夏知琪拿出畫筆緩緩描繪,因為時間比較久,小女孩含著拇指依偎著她已經睡著了。畫中的小天使在一片白色蒲公英中翩翩起舞,雙手伸開似乎要擁抱太陽,小臉微微揚起,淡淡的酒窩,甜甜的笑容。

「嗯?」畫中的天使醒了,揉了揉眼楮,看到面前的畫時,興奮地將它抱在懷里,卻發現身邊的姐姐不見了。

不遠處,夏知琪正調著顏料。長長的畫卷鋪在草坪上,白色的宣紙上有著五顏六色的手掌印。小女孩看到伙伴們玩的那麼開心,抱著畫加入他們的游戲。

「會長,看那邊!哈哈,上當了!」段毓偷襲成功。

慕曉姌臉上黃一塊,綠一塊,紅一塊,活像一個調色板。這時,左嵐楓等人合伙欺負她一個人。蘇陌坐在樹蔭下,眼里的笑意微微蕩漾,靜靜地看著打鬧中的他們。

「漂亮哥哥,我們去玩‘老鷹抓小雞’吧!」忽然,一個小男孩沖到他面前,臉頰紅撲撲的。

「好啊。」蘇陌牽起他的小手,才發現小男孩很瘦很瘦,心不由得一沉。

「姐姐,你當老鷹吧!」小男孩仰著臉,期盼地看著慕曉姌。

慕曉姌蹲,憐愛地捏捏他的鼻子問道︰「為什麼呢?」

「姐姐臉上那麼多彩,像漂亮的老鷹。」

童真的語言,听起來很怪異,卻又忍不住發笑,慕曉姌裝作很委屈的樣子說︰「那我就答應你吧。」

蘇陌自然是「母雞」,「小雞」越來越多,而小男孩始終是最後一個,還時不時沖慕曉姌擠眉弄眼,似乎在說︰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慕曉姌心里那個氣啊,瞪了瞪面前的蘇陌,埋怨他把「小雞們」保護得太好,幾乎讓她沒有有機可乘。蘇陌揚起漂亮得讓人嫉妒臉,得意地向她挑眉炫耀。

她向左,他也往左,身後隊伍向右擺。同時受驚的「雞寶寶」的尖叫聲和歡笑聲響起。

咚∼游戲還在歡樂地進行,而隊伍尾巴里的小身影毫無預兆地倒下。

「蘇陌!」

慕曉姌的喊聲引起他的注意,轉頭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影,迅速地抱起臉色蒼白的小男孩跑向醫務室,冷汗從臉龐滑下。一直處于錦衣玉食的生活中的蘇陌,從未感覺過緊張,而就這短暫的十幾分鐘內,小男孩讓他心痛,讓他恐懼。

「姐姐,我沒事,不要,擔心。」小手無力地抬起,小男孩努力地展開笑顏。

突發的狀況,讓慕曉姌嚇得淚水在眼里打轉,看到小男孩讓人疼惜的樣子,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

「你要乖乖的。」蘇陌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孩,只是對他笑了笑。

「漂亮,哥哥。」小男孩看到他的笑容,微微一愣,繼而蠕動毫無血色的嘴唇,虛弱地說出這四個字。

窗外樹葉被風吹動,嘩啦啦地拍打樹枝,偶爾飄落幾片枯葉,打著旋兒,不願離開樹的擁抱,不願早早落地……

原來是心髒病,原來他不能劇烈運動……慕曉姌在戶外看著屋內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可是,他一定很渴望像個正常的小孩在草坪上歡樂地奔跑,所以,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說出來,而其他的小朋友?目光回到依舊在草坪上嬉鬧的他們,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地開心,為什麼他們也沒有告訴實情?也許,他們都希望小男孩能夠開心地玩一下……

袁鴻一高高舉起攝像機,帶點嬰兒肥的臉上露出淺淺的梨渦,嘴里不停地吩咐︰「一個個坐好!我開始拍啦!」

捧著畫卷的小女孩第一舉手,大聲地說著︰「我長大以後要當白衣天使,要救好多好多的人!」

「我要當宇航員!要去外太空旅行,還要和外星人做朋友!」另一個胖嘟嘟的男孩搶著說道。

「我長大要當明星!賺好多好多錢,給我們太陽小學!」

「我長大後要在太陽小學當老師!」

「我要當超市老板,每天可以吃到各種各樣的零食!」

「還有我!」瘦小的男孩高高舉起右手,眨著從未真正睜開的雙眼說道,「我的願望是當一名畫家!把那些漂亮的東西全都畫下來!」

「嗯!都很棒的願望哦!」袁鴻一對他們豎起大拇指。

「哥哥,還有小志呢∼」瘦小男孩指了指醫務室的方向。

鏡頭轉向床上的小男孩,靦腆的笑容,支唔地說道︰「我,我只想多活幾天∼想很伙伴們一起玩游戲,我,我不想死∼只要多活一天,我就會,快樂一天。」

多活一天,就會快樂一天。馬俊一直不願意面對眼前的一群快樂的小天使,因為他沒有勇氣,自己與他們相比,卻顯得那麼幼稚可笑。他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病,也許,要樂觀對待。小男孩說的願望也是他的願望,他不想死,只是他沒有想過要開心過完每一天……離開的時候,馬俊又折了回來,對小志說︰「謝謝你。」

「嗯?」小志睜著迷茫的大眼楮。

「小志,要配合治療哦!我們還會來玩的,到時候我教你玩棒球!」

「真的嗎?太好了!小志一定很乖的!」

「那我們拉鉤!」

「好!」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大手拉小手,大拇指緊緊相壓,蓋章,笑容在兩人臉上綻放開來。

「哥哥,你們是蒲公英志願者協會嗎?」

「嗯。」

「你知道蒲公英的翅膀嗎?」

「風?」

「對哦!風是蒲公英的隱形翅膀,一吹,它就飛起來了。就算落在山溝里,石頭縫里,它都會頑強的生長。哥哥,你知道蒲公英的第二雙翅膀嗎?」

「堅強。」

「嗯嗯!哥哥好棒哦!我一問就知道!」

「呵呵∼」

一大一小開始了有板有眼的聊天了。

「哥哥,你眼楮好漂亮!笑起來跟那個漂亮哥哥一樣好看!」小志拍著手興奮地說著。

「漂亮哥哥?」馬俊思考,指的是不是蘇陌呢?

「嗯,漂亮哥哥好像很孤單哦,我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樹下,對了,漂亮哥哥是不是喜歡老鷹姐姐?」小志人小鬼大,竟然八卦起來。

馬俊「啊」了一聲,詫異地看著小志,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一直看著姐姐,所以我才找姐姐當老鷹的!」小志掩然一副月老的模樣,而且明察秋毫。

馬俊著實無語了,愣愣地,都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不得不感慨,如今的小孩早熟啊……為了避免他八卦自己,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哥哥,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啊?」

果然,沒有等他開口,小志就問了出來。馬俊腦中在一瞬間閃現出那個皮膚有點黑,嗓門比較大的女孩的樣子,然而僅僅幾秒,快的讓他都不知道,他窘迫極了,說沒有嘛,小志估計不會信,感覺有些敷衍,說有嘛,又找不到人來,撒謊更不好。

「我喜歡美美,就是總拿著一張天使畫的女孩子。哥哥要為我保密哦!」

在他糾結的時候,小志就說出來了,馬俊微微動容,伸手撫模他的腦袋,點頭說︰「好。」

「這是小志跟哥哥的秘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等我長大了,變得強壯了,就當她的天使,守護她!」

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也可以成為守護天使,馬俊微笑著問道︰「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呢?小志一直都很強壯。」

「真的嗎?」

「嗯。」

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馬俊走出門外,深深呼吸,看著草坪上玩樂的精靈們,心情變得格外愉悅。蒲公英?生命雖然脆弱,但是它卻很堅強,樂觀。比如小志,比如眼前的天使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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