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楮。
原來老爸不是來幫我，而是來整我的！
他已經利索地月兌掉我另外一只腳上的東西，還挑釁般地先在我腳丫子前活動一下他的手指，才慢慢地靠近我的腳板底。老媽滿意地看我驚恐的眼楮，配合地抬起我另一只腳……
哇——哇……！！
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今晚，陸家又是上演保留劇目——親子虐待。
只是，角色扮演人與平常的反了過來！我變作被虐的一方，被整得想要去死，卻連去死的力氣都沒有！
在我陷入瘋狂狀態之前，腦中剩下的唯一意念乃是——
林曉風，你這個瘟神二世祖！
你害我如此落魄，我若有朝一日能恢復正常，一定先把你的臉打扁，再送你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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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醒來，是被爸媽的腳步聲吵醒的。
他們一大早就奔來走去，一會兒找鞋子，一會兒熨襯衫，一會兒又叫嚷說外套被蟲子咬過了。那兩雙塑料拖鞋「啪啦啪啦」地打在地板上，真能把死人都吵活過來。
我很不情願地睜開眼楮，一肚子怨氣地看著繞著客廳轉來轉去的兩個人。
他們昨晚把我撩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只給我隨便蓋了一條毯子，半夜還滑到了地上。幸好天氣還不算涼，我靠著堅定的睡意睡過去了。可現在是真的沒法再睡了。
牆上的鐘響了——九點半。林曉風說了今天十點過來，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一醒過來，馬上感覺到肚子餓了。但我知道，如果連說話都做不到，吃飯就別妄想了。別說他們兩個現在這麼忙碌地打扮，就算他們想到拿碗粥來喂我，估計我也只能流得滿脖子都是，沒可能咽得下去。
那兩個人又開始互相埋怨對方動作太慢，害自己的速度也慢下來了。我強迫自己壓下心頭火，靜靜地看這兩個人來來回回地趕他們的行頭。
「孩子他爸，香香的襪子還沒有穿上耶！」到九點五十，媽媽終于有時間看我一眼，馬上尖聲叫起來。
「什麼？那趕快給她穿上啊！」爸爸從睡房里探出半個頭，看我一眼，就匆匆地跑了出來，帶著他那條打了半天還沒打好的領帶。
兩個人忙腳亂地給我套上襪子跟鞋子，這才松了一口氣。又馬上發現對方的樣子依舊狼狽，趕忙互相幫忙修整。之後，兩個人又開始給我捋頭發，拉直衣服。我知道他們是怕林曉風看出來昨夜我被虐待過，要消滅罪證，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氣，卻只能像個洋女圭女圭般，任他們擺弄。
十點整，媽媽跑出陽台去看樓下的情況，回來就對爸爸叫︰「來了，來了！快去門那邊听腳步聲！」
我心里好笑︰看來昨天他們兩個也是這樣，看到樓下有車子來，就一直在門前等著，才會在莫言敲門之前，就自己先開了門。
不過，林家原來這樣尊貴，我卻一直不知，這兩個人守起秘密來，還真是銅牙鐵嘴，密不透風，不得不在心里夸上一句。
老爸真的跑去門前，耳朵附到上面，細細地听。不久，他突然听到什麼似的，眼楮一亮，就轉動門把，把門推開！
「少爺，歡迎您大駕光臨！小的真是蓬蓽生輝！」
我忍不住偷笑——老爸根本就不會用那個成語，亂說一通，真可笑。
「陸伯父，早上好。」
林曉風的聲音響起。
一听到他的聲音，我便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往上流！為了大局著想，我只好竭力壓抑住，盡量做出自然的神情。
——是的，我要他放我自由，所以我不能在此時露出任何敵對他的表情。
他既然正式來接我回家，必然要帶我穿堂過室，搞不好還要引見親朋，如果還讓我這幅模樣被抬回去，他九成九要丟臉的。所以，給彼此一個台階下，就可以都下台下得很快。
他今天穿一身淺色西服，系著深色的細條紋領帶，星眸斐然，輪廓俊美，好似一位童話世界來的王子。他依舊儀態端莊，言語謙虛，說著得體的客套話，跟在爸爸後面走進客廳。
我看到莫言沉靜的面容，在林曉風身後出現，心里不由一動。
自然，我面上仍裝作若無其事，象沒看到他們似的，緩緩轉回頭來，看著眼前的玻璃茶幾。
賓主相讓了一會兒，林曉風終于謝過我爸媽，在我對面的沙發坐下。他自坐下開始——不，也許更早——就用那雙黑夜般的眸子，靜靜地打量我。媽媽馬上轉進廚房，一會兒就獻上來一杯茶，他再謝了，接過來抿了一口。
「陸香香，你今天好嗎？」他終于，用他招牌的笑容，對我說那句例牌的問候語。
我淺淺一笑，不卑不亢，算是回答。
西鳳果然也來了。她隨莫言走到林曉風的身後，侍手而立，眼中卻是一副要看好戲的神情。
爸爸有點為難地插嘴說︰「呃……少爺，香香她現在不能開口說話，所以難免有失禮的地方，有什麼問題要回答的，你問我就好了！她從昨天到今天都很乖，沒有鬧事，也沒有亂說話……」
「陸伯父，這實在是我的不對。香香不能說話，原因在我，她並沒什麼失禮之處。」
「哪里哪里！我還不知道香香的脾氣嗎？她昨天一定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頂撞了少爺，少爺是為了她好，才稍微罰她一下的。香香就以後就該少爺來管教，管教的方法自然由少爺來定。過去，我跟她媽都做得不好，她才會變成這副野丫頭的模樣，實在是慚愧！」
我揚揚眉——真稀罕，原來爸爸也會說這樣諂媚的客套話。
「陸伯父，非常感謝您願意把女兒交給我。我會盡力不讓您失望。」林曉風淺笑著轉眼看我，「陸香香，你準備好了嗎？我們不能耽擱太久，馬上就要出發了。」
出發？
我心里暗笑︰出發的話，你就該提到給我治好手腳和舌頭的事了吧？
「西鳳，莫言。」
「是。」
「來，把陸香香架起來，我們走。」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