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這是怎麼回事啊?
自生下來到現在,還不曾倒過這種霉運!
短短一個月之內,兩次被東西砸到,這一次還是腦袋!
砸我肩膀也就罷了,我最多稍微破相,躺床上幾天,可這腦袋若是砸開花了,破相流血不說,搞不好還會變白痴——哇!我可不要!
莫非我陸香香天妒紅顏,所以要遭遇這種不平待遇?
又或者跟語文課本里那個什麼銘那樣,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所以要我先吃苦,受辱,行為亂套,才可以擔負起將來的重任?
總而言之,我還沒找出來是誰給我扔花盆呢,如今就又出來一個拿石頭扔我的?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東西,真是不要命了!
本大姐只要能醒過來,一定非找到你,打斷你的手跟腳,再磨成面粉做成面包吃下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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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你還好嗎?」
咦?
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而且叫我做香香!難道是……二哥嗎?
我突然地睜開眼楮。
白色的天花板,泛白的鴨黃色舊式扇葉風扇,跟某時看過的鬼片氣氛相似。
我嚇出一身冷汗,忍不住轉動眼珠,環視房間。
房中並非只有我一個人,我很快就認出來床邊穿著白大褂的校醫。她看我醒來,就信手探我額頭的溫度。她身後站著的那個面容俊美的「林曉風」,正微笑地看著我。
我終于回想起來。方才那聲音,該是林曉風,而他估計是連名帶姓地叫我,而我只听到後半截而已。
「覺得頭痛或者頭暈嗎?」校醫的聲音傳入耳中,我木然地搖頭,注意力卻仍在林曉風的身上。
他那張臉確實不是今天第一次見到——
應該是以前早早就見過,而且是在什麼大事件之中……
我看著看著,突地想起來了!
這個人……就是那天被我打中鼻梁的家伙!
那個帶著一群黑西裝上學的二世祖,也是我被花盆砸到之前,最後一個跟我講話的人!
他的鼻子看來已經沒有大礙,也一點兒沒有影響他英俊的面容,甚至他似乎已經忘記了當時的痛與恥辱,眼中沒有一點兒怨恨之意。
這樣的話,難怪他知道我的名字……哼,莫非被打了之後,反而看上本大姐了嗎?那可真的是又一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我瞪他一眼,將頭別開,專心听校醫在說的話。
「那麼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以後要注意,上壘球課的時候,草坪那邊是很危險的,不要隨便跑過去。你不是第一個被球打到的人了,相信學校也會很快把防護網架起來了吧。」
校醫依舊絮絮叨叨地念著,而我打斷了她——
「是誰扔的球?」上次被花盆砸到,卻因為住院又失勢,沒有辦法追查凶手,這一次我非教訓那個不長眼楮的混蛋不可!
校醫明顯地頓了一下,沒有回答我。
想來她也早知道我的名聲,應該也幫不少被我揍過的笨蛋療傷過,所以擔心照實回答了我,不出五分鐘,就會有另外一個學生被送進來急救。
可是,我陸香香不是輕易要被人欺負的,怎麼可能就憑你這樣沉默一瞬就善罷甘休!
「是誰扔的球?!」
我的語氣變硬,眉心緊蹙,用我一貫嚇唬人的可怕眼光,牢牢地盯住這位芳華年歲,還算風韻豐滿的女校醫。這種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老師,我從來沒放在眼里過。如果她敢拒不回答,大不了我再稍稍威脅一下罷了!
「陸香香,你冷靜一下……」
她果然露出害怕的神色,往後退了一步,求助般地看著身後的林曉風。
拜托!你這個老師也太不中用了,求助于學生那算什麼,而且還是個被我扁過的沒用的二世祖!
我掀開被子就躍下床,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我在跟你說話哪,你看哪里呢?!」
「呀——!」女人的尖叫聲刺痛我的神經。
這個沒用的女校醫,跟我拉扯至于,果然只懂得叫喚,真是吵死了!
「陸香香,住手!」
林曉風居然還敢伸手過來阻止——好啊,你這個多管閑事的二世祖,就讓我再給你的鼻梁多造一條裂縫吧!
我不假思索,手握緊做拳頭狀,就馬上往他臉上揮過去!
只是我的拳頭還沒有來得及印上他的鼻子,手上便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然後只能順著林曉風驚異的眼光看過去,並且看到我自己的右臂上,已經深深刺著一根針管,而以給大象打針姿勢將針頭插入我手中的,居然是那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老師!
「你……」
我除了這個字,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的表情滿是驚惶,實際竟比我還要恐懼。
看來,她只是條件反射,隨手抓起一根東西就往我身上扎過來,自己也嚇得眼淚迸出,早沒了說話的力氣,只那樣看著我兩秒鐘,自己就突然頭一仰,「啪」地倒到地上!
本來這樣也就算了,這女人倒下去的時候,竟然手順帶將針管一扯,那針管就突然一折,然後……斷了!
我瞪大眼楮看著自己手上那半截針頭,馬上——伸手要捏住那塊肉!
如果這東西順著血管流下去了,那還得了!
另一只手同時伸了過來,要幫我捏住那針頭所在的地方,結果我們兩只手分別捏住不同部位,卻等于給那個針頭一個按摩,那小小的針頭動彈了兩下,竟真的消失了!
我的心跳登時少了一拍,一陣血沖上頭頂的感覺,腳就突然地虛了,晃了晃差點跪到地上!
這……這可怎麼辦!
我再笨也知道,扎進肉里針管搞不好就此會隨著血流在身體里流動,如果流到心髒里去,我陸香香一條小命豈不是就此要完蛋了!
我忍不住將滿是怨恨的眼楮,轉向那只手的主人——而他正同樣瞪大眼楮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