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唐 第15章四郎兩擒店小二孔娘三阻王郎君

作者 ︰ 市井幽人

()王勃在龍興寺與人斗琴,據說他彈奏的琴聲整個絳州的人都听見了,這話或許夸大其詞,但王勃「琴仙」之名是坐實了的,不信,就去龍興寺碧落亭中瞧瞧與碧落碑並肩而立的新豎的石碑「笑傲碑」。「笑傲江湖曲碑」簡稱「笑傲碑」。

笑傲碑上有王勃的印章,倘若還說三道四,那就自己對著碑上銘刻的琴譜或者簫譜彈奏一曲,便知自己有沒有資格懷疑人家配不配「琴仙」這個雅號了。

況且這話還是從龍興寺方丈口中傳出來的。龍興寺方丈是誰?乃嘉尚大師?嘉尚大師不知道?唐玄奘知道嗎?嘉尚大師便是唐玄奘大師的高足,他說的話豈能有假?

在來時的山路上。

「真是豈有此理!這王勃實在太可惡了,本娘子出來耍心情本是好好的,全被他敗光了,不想個辦法懲治一下此獠,難消心頭之恨,韋承慶,你給兒出個好主意。」孔三娘一鞭子抽斷路旁的一截樹枝,氣急敗壞地叫道。

韋承慶撓了撓鼻子,訕笑道︰「其實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他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

孔三娘忽然盯著他,柳葉眉一挑道︰「某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們里面出了一個最大的奸細,難怪今天某怎麼倒霉,敢情是你這在作怪啊。」

韋承慶愕然,這……這躺著也中槍?關他什麼事?這也太蠻不講理了吧?不過形勢比人強,誰叫他是作陪的呢,剛要解釋,但孔三娘冷哼了一聲,便扭頭走了,扔下一句話道︰「別跟著某,你這個奸細!」

另一邊,余問心面色陰沉得能擠出墨水來,走路的勢極為別扭,也有些滑稽,看來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

王勃,今日之辱,來日定加倍奉還,等等,明日他便要參加院試,某何不在這里面做點文章,好教他考試不成?那樣一來哼哼,看你到時候還笑得出來?余問心冷笑道。

王勃等人回到客棧,今日也耍累了,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明日便要參加院試了,王勃平時不燒香,急時抱佛腳,坐在榻上,閑來沒事就舀起書本翻了翻。外面的天還亮著。

咚咚咚,門被敲響。

「請進。」王勃頭也不抬,懶洋洋地道。

門被打開,一個青衣小廝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木盤,盤子里裝著酒壺和酒杯。青衣小廝低著頭來到他面前。

王勃抬起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端著的東西,疑惑地道︰「店小二,你是不是搞錯了,某沒要過酒水。」

店小二依然低著頭,卻道︰「這酒是跟你一起的娘子幫你點的。」

王勃狐疑地看著他,旋即便笑了,雖然這人低著頭,頭上罩著青巾,但皮膚卻細膩得如同涂了一層脂粉,並呈現一種羊脂般的白;又見他的那雙耳朵宛如用白玉雕琢而成的一般,並且耳垂上有兩個女敕紅的小孔;再看他的那雙端著木盤的手,如同削蔥根一般,女敕白而修長。

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可以肯定店掌櫃不可能找一個女子來做店小二,如此說來,此女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而她得罪過的女子,看皮膚、听聲音又這般年輕的,其名字可以呼之欲出了。

不過王勃不知道她要耍什麼花樣,便決定不打草驚蛇,且看她如何表演下去。

王勃指了指榻案道︰「放在這吧。」

店小二貌似松了口氣,將木盤放在了榻案上。

王勃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移動,一絲促狹的神色從眼底閃過,忽然他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她一驚,悚然一退,抬起頭來,警惕地看著他。

看著這張貼著八字胡,卻年輕得不像話的臉,王勃頓時就笑了,松開手,道︰「喲,某說怎麼一直低著頭,以為長得多丑,卻原來生得這般俊俏,小郎君,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店小二神色一松,笑道︰「某是今天才過來的,客官不認識某,實屬正常。」

她笑起來,兩腮登時旋起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她笑,王勃也笑了道︰「如此說來,今日便要教教你如何侍奉客官了,畢竟你手生得緊,規矩也不懂,來,給某把酒斟上。」說著還敲了敲榻案。

店小二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抓起酒壺,給杯子滿上。

王勃又指了指另一個瓷杯道︰「這個也滿上。」

店小二雖然疑惑,但還是照他的意思滿上了。

王勃捏起面前的一個瓷杯,示意

地對她道︰「來,小郎君,你某一見如故,你一杯,某一杯,你某合干了這一杯,如何?」

「某……某不喝酒。」她微微有些慌神擺手道。

王勃面色一沉,站起身道︰「怎麼?不給面子?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客人叫你喝,那你就得喝,這是規矩,你怎麼能不懂?來,喝。」

她徹底慌了,後退了半步道︰「某……某真的不會喝酒。」

「怎麼?這酒難道有問題?」王勃狐疑地盯著她,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沒……沒有。」她又後退了一步慌忙道。

「既然沒有,那你就喝了它。」王勃跨出一大步,瞬間拉近了距離,她剛想跑,王勃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冷笑道︰「你跑什麼?來,給某喝干了再跑。」說完,扭過她的頭,順勢將她攬進懷里。

她本就慌張,此刻迎面感受到從他身上撲來的男兒氣息,更是心慌意亂,她剛張口大叫,杯中酒水就灌進了她的嘴里。

「咳咳……」王勃松開了她,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淚眼汪汪地瞪了眼王勃,便轉身從出門跑了,驢子剛聞訊趕來,頓時被撞了個仰面朝天,鼻血橫流。

「某干,誰啊?」驢子大罵道,捂著鼻子,痛哭流涕。

「怎麼了,四郎?」月奴跑來問道。

「沒事,只是來了只老鼠。」王勃打哈哈地笑道。聞言,驢子大翻白眼,沒見過能把人撞倒的老鼠。

深更半夜,晚上有些清寒,窗子關上,但月光依然透過窗戶照在床榻上。

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來到王勃所在的房間門口外。

該死的王勃,敢給兒灌迷藥,幸好而帶了解藥,不然就丟大人了,但是你別高興得太早,你總算不到兒還會折返吧?現在新仇舊恨一起算,用迷煙燻你,看你明天考試怎麼去?哈哈,本娘子真是太聰明了。

想到這里,黑影在窗戶紙上用手指捅了一個眼,然後掏出一根細長的竹筒,插進洞眼里,一股輕飄飄的煙霧登時伸進了房間。但他或許沒想到這一切都被王勃看在眼里,早在她躡手躡腳靠近門口的時候,王勃就醒了。

王勃嘴角勾了起來,立馬把閉氣功夫舀出來。

過了一會兒,房門吱呀吱呀地緩緩打開,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緩緩靠近王勃的床榻。

月光照在他臉上,眉眼畢現,五官精致,如果再給他糊上一道八字胡,便是之前那個店小二了。此刻她的眼楮閃閃發光,手上握著一條長繩。

「王勃,可別怪兒把你綁起來,誰叫你今天如此羞辱某,若不好生懲罰你,讓你明天參加不了院試,本娘子難消心頭之恨。」她嘀咕道。說完,展開繩子就要去舀他,哪知變故橫生,一只手忽然攬住她的腰,將她一個翻轉壓倒在床上,她剛要尖叫,卻又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她看著面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眼中浮現出恐慌,尤其是感受到王勃身上那股撲面而來的男兒氣息時,眼里更是流露出驚恐。

「現在知道怕了?知道後悔了?晚了,你又是下迷藥,又是放迷煙,為的就是讓某參加不了明天的院試?你這心腸可真夠歹毒的啊,今天不給你來點教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王勃冷笑道,說完,側過她的身子,一巴掌拍在她嬌女敕的上,雖然隔著一層衣裳,但那種彈性和肉感卻實實在在。

不過王勃卻沒那麼多想法,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拍在她上,拍得她渾身顫抖,悶哼不已。等打了十巴掌後,王勃再反轉過她的身子,再看她時,她臉上已爬滿了淚水,一雙眼楮淚眼汪汪的,說不出得楚楚可憐。

王勃心下不禁一軟,覺得自己好像做得有點過分了,便松開手,哪知這邊剛一松手,那邊張口就咬在他的手指彎上。

王勃疼得差點沒跳起來,等要舀她時,她卻一個翻身,如同狸貓蹦樹一般跳到了床榻緣上,回頭恨恨地說了一句「王勃,本娘子跟你沒完!」,便撞破窗戶,沒入了黑夜中。王勃來到破開的窗口處,只能看見如同狸貓一般在屋頂上幾個起落便消失的身影,埋頭看了看手指彎到食指間的一排見血牙印,不禁苦笑。

翌日。

「四郎,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告訴奴是什麼老鼠,奴可不是小孩子。」月奴跟他穿衣時,關切地問道。

王勃張開手,任憑她擺布,苦笑道︰「還不是昨日沒來由得罪的那個孔三娘,她昨晚兩次報復某,為的就是今日某不能參加院試,你說這是什麼事啊,早知道昨天出門會遇上她,就呼呼大睡一天了。」

月奴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你要是真能在床上呆一天,她也能撞到客棧來,跟你遇上。」

王勃愕然,這是什麼歪理?

今日幾人中不禁王勃要去參加院試,何乃才也要去,所以兩人結伴同行,不過盛情難卻,梁文廣、程遂英等人也跟著去了,說是送他們。至于牛大,就讓他睡吧,這貨現在一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也沒見怎麼長胖,倒是塊頭又壯實不少,王勃料想著來年春天,他就該徹底有一丈身高了。

王勃一行人出了客棧,朝絳州大堂所在方向走去。

他們不會注意到,在這條街的另一端朝右拐的街道前面,十來頭牛停靠在那里,而孔三娘身穿胡服,就坐在最前頭的一輛牛車上,等待著王勃出現在拐彎的地方,只要他一出現,她就會驅使這些牛朝他攆過去。

「王勃,今天兒要讓你玩完,從來沒人敢那麼對兒,昨晚你居然敢……」想起昨晚上被打,似乎現在還有感覺,她臉便發燙,「哼,兒今天一定要讓你參加不了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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