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唐 第13章明院試前游龍興碧落亭外比琴藝

作者 ︰ 市井幽人

()後日便是院試之時,昨夜眾人決定明日便攜手同游絳州,把絳州的幾大名勝覽盡,尤其是王勃、何乃才欲借此放松身心、調整狀態。于是今日眾人早早地起床,出游同樂。

與王勃同游者,有月奴、牛大、驢子、梁文廣、何乃才、程遂英、錢成、孫鑫。

月奴今日換了一身男裝,白衣勝雪,與王勃站在一塊兒,相得益彰。

除了牛大,就連驢子也手搖折扇,更別提其他人了,梁、何二人在龍門時就用上了王勃贈送的折扇。昨日喜歡上了王勃那手搖折扇的瀟灑勁兒,程遂英三人也人手一把,有模有樣地玩起了斯文。

八人走在寬敞的黃土大道上,春風習習,衣袂翩翩,一時折扇如舞,晃動那些路人眼花繚亂。絳州好歹是一州之地,文人無數,這些路人平時見慣了那些衣冠楚楚的文人墨客,這幾日更不乏趕快的童生,卻也沒見過這般瀟灑飄逸的書生,不禁驚艷不已。

其中又以王勃和月奴最是耀眼,兩人皆一身白衣,所不同的是前者長發披肩,手搖畫有梅花的折扇,後者頭罩折上巾,手搖折扇繪著一朵白蓮。大概是練過太極的緣故,隱隱然兩人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出塵的氣質。兩人走在一起,總引得那些頭戴帷帽的大小娘子頻頻回頭。

而其余諸子,皆頭罩折上巾,身穿學子青衫,手搖折扇,折扇上或繪竹石或繪花鳥,也算瀟灑,只有驢子給人感覺有些不倫不類;而牛大是諸子中唯一身穿胡服的。對他的體格而言,胡服是最好的選擇。胡服衣長齊膝,革靴長褲,衣身緊窄,活動便利。

眾人出了城,所去方向正是龍興宮。龍興宮是文人必去的一處名勝,與絳守居園池齊名。絳守居園池,一般人去不得,但龍興宮就不同了,古往今來無數文人騷客慕名而來,留下足跡和詩篇。

一路上所見移步換景,田園窪地、柳樹竹林、山川無垠,美不勝收。

「絳州不愧一州之地,鐘靈毓秀,山川景貌,總顯一股大氣,確非龍門可比。」梁文廣手搖折扇,感概道。

「大師兄,此言差矣,月還是故鄉明啊,人人都說故鄉好,為何就你說故鄉的不是?某看你這是典型的數典忘祖之舉,某鄙視你。」何乃才打趣道。

「好你個秀才,你又打擊某,看來你的皮又松了不是?來,讓師兄給你緊一緊。」梁文廣笑罵道,說笑間就要來舀他。

何乃才趕緊躲到王勃身後,指著梁文廣叫道︰「師弟,大師兄大展婬威,某封你為護兄國師,快去消滅此獠。」

王勃大翻白眼,笑罵道︰「把你這妖魔鬼怪降服就天下太平了。」說完很不講義氣地把他擒舀出來,與哈哈大笑的梁文廣狼狽為奸,合力扁他。何乃才嗷嗷直叫,抱頭鼠竄,把個程遂英三人也殃及了,幾人笑鬧一團。

「哈哈,瞧這幾個瘋瘋癲癲的市井奴,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裝扮,附庸風雅,以為猴子穿上了人的衣裳就不是猴子了?」

突然,一個刺耳的嘲笑聲傳來,讓王勃等人眉頭大皺,眾人望去,只見二十來個衣冠楚楚的書生站在他們剛經過的木橋上,其中一人指著他們哈哈大笑,其余人等也跟著放聲大笑起來。

王勃看向那方才說話之人,目光一冷,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坊市中被他打了一巴掌的余問心,此刻他又糾集了一大群書生,看裝扮和年齡應該是參加此次院試的童生,想來不是跟蹤他而來的,而是恰巧踫上。

除了他以外,王勃還看到了熟人,韋承慶竟也在里面。除此之外,她身旁還站在一個少女。

那少女約莫十二三歲,明眸皓齒,還帶著嬰兒肥,一雙美目笑起來跟個月牙似的,兩腮旋起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梳著一頭雙平鬟,身上穿著胡服,手舀握著一根長鞭,整個人給人以巾幗不讓須眉的干練之感,這種氣質與王勃接觸過的所有女子都不相同。

如果說月奴是一朵帶血的清蓮,五娘是一朵嬌艷的桃花,那這女子便是一朵?鏘的玫瑰。

王勃這才發現,這群書生包括韋承慶和余問心都以她為中心而簇擁著她,這讓王勃感到有些詫異,余問心王勃不知道,但韋承慶的身份他相當清楚,而他現在卻以陪襯自居,這就王勃好奇這少女是何身份了。

韋承慶本來正在跟身旁的一位少女指著周圍的景色說著話,忽然爆發的笑聲,讓他眉頭一皺,卻也發現了王勃的存在,于是給少女告個饒,朝王勃快步走來,哈哈笑道︰「王四郎,原來是你呀,沒想到會在這里與你相遇,看樣子,你們這也要去龍興宮游玩嗎?」

王勃拱手笑道︰「原來是韋大郎,怎麼,你們也要去龍興宮?」

余問心愕然,暗道︰這兩人什麼時候變這麼友好了?不應該啊……

「大郎,你這是……」余問心藏不住話,就問道。

「住嘴!余問心,某警告你,王勃是某朋友,以後不準你對他出言不遜。」韋承慶知道他要說什麼,瞪了他一眼喝道。

余問心臉頓時陰沉下來,雖然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得出韋承慶這樣子不是在演戲,而且他這話說得也太絕情了,好像勢要跟他劃清界限似的,難怪他總覺得韋承慶今天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不像過去那般熱情了。

「你就是王勃?」這時,那少女被簇擁著走到王勃身前,大大咧咧地問道,一雙眼楮好奇地打量著他。

月奴目光一閃,上前一步,比王勃朝出了半步,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道︰「在下就是王勃,小娘子有甚麼事?」

少女看向她,笑了起來,眼楮彎成了月牙,兩腮旋起可愛的酒窩,她搖了搖握著的鞭子斷然道︰「你不是王勃,他才是。」

「哦?你見過王勃?你怎知道某不是?」月奴不服氣地道。

少女促狹地笑起來道︰「因為你是女的,身上有女兒家的香味,他是男的,身上雖也有香味,但掩飾不了男兒家的氣味。」

她這話一出,驚得眾人目瞪口呆,她也真敢說啊,這種話是一個未出嫁的少女該說的話嗎?就是那些風流少婦也不敢這麼直接吧?

「哎喲,孔三娘,這話你如何能說。」韋承慶大驚道。

她好像一點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妥,不理韋承慶,看向王勃道︰「王勃,听說你詩作的好,來,給兒來一首。」

王勃哭笑不得,孔三娘這性子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只能說不愧是大唐的女兒。

王勃苦笑道︰「孔娘子,這詩不是想要就有的,需要靈感的。」

「靈感?你的意思是說,你在馬娘子面前就有靈感,對兒就沒靈感了?」孔三娘瞪著他道。

王勃啞然。

韋承慶趕忙出來圓場道︰「孔三娘,你就別為難四郎了,這作詩哪不需要靈感的?若是信口就來,那市井之人都能作詩了。」

孔三娘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好像覺得這話有道理,點了點頭,便不為難王勃了,忽然又笑起來道︰「那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說不定路上就有靈感了呢?」

說完,長鞭朝前一甩,打出一個鞭花,招呼道︰「走,朝龍興宮出發!」

王勃和韋承慶相視苦笑,兩路人便這樣合成一股,一起上路。

在路上,王勃從韋承慶那里得知,孔三娘來頭不小,竟是禮部侍郎孫女,排行第三,在上父兄,也在朝中或地方擔任要職。韋家與孔家在朝中屬一個派系,平時關系頗好。這次听說韋刺史大笀,便借機偷跑了出來。只是一路東游西蕩,錯過了大笀,昨日方才抵達絳州。

王勃還注意到,在眾人背後十步開外的地方總跟著兩個腰圓臂闊、虎背熊腰的女人,看模樣應該是一對雙胞胎,體型與牛大相比自然不及,但卻堪比一般的彪形大漢,想來是孔三娘的護衛,不然她一個女兒家的從長安到這里得有多危險。

這兩個女人總是盯著牛大看,似乎有些忌憚。不過喜歡往好的方面想的王勃,倒是覺得她們對他有意思,這讓他不禁考慮起將來給牛大找什麼樣的媳婦。

一行人尚未到龍興宮,遠遠的便看見一座尖頂高塔聳立山頂,掩映在茂密的樹林中,青煙裊裊直上,這青煙比平時都旺許多,想來這跟明日行將考試的童生們的功勞分不開。

龍興宮山下到山頂之間有一條石梯,可供十人並行。抬頭望去,尖頂高塔頂天立地,宛如插進了雲天一般,蔚為壯觀。這尖頂高塔便是龍興寶塔,共八重。

今日游覽龍興宮的人眾多,放眼望去,千級石階之間全是人影,三五成群,呼朋引伴,有錦衣商賈,有戴帷帽的少女少婦,有書生文人,或走停,或暫歇,或望遠,或推鬧,好不熱鬧。

王勃一行人上了石階,先去大雄寶殿,又游韋陀樓,再近觀龍興寶塔,最後來到六角亭中的碧落碑前。

碧落碑高約6尺,寬約3尺,厚0.63尺,傳為高祖李淵第十一子韓王元嘉的兒子李訓、李誼、李撰、李諶為其亡母房氏祈福而立。上書小篆、籀文、鐘鼎文等多種字體,共二十一行,每行三十二字,共六百三十個字。

字體筆畫細挺,線條圓潤,排列上緊下松,左右對稱、平穩,整篇碑文在布局上整齊嚴格,又具有豐茂古雅的特征,《廣川書跋》說︰「篆字奇古,引筆精絕,不類世篆學。」

正因為這碑文的奇古、精絕,才引得古來無數詩人、書法大家前來觀摩。王勃等人來此,也正有一探碑文的風雅目的。

王勃等人到達這里的時候,碧落碑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孔三娘的那兩個健僕蠻橫地把人群分開,那些人大怒,但看清這兩健僕的形貌,便自能忍氣吞聲。孔三娘帶頭施施然走進了亭子。

對著碧落碑看了一會兒,頓失興趣的孔三娘嗤鼻道︰「這碑也沒什麼好看的嘛,走,我們去前面坐坐,走了這麼遠,腳都痛了,大丫,二丫,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把坐席、吃食都擺上,我們休息休息。」

韋承慶等人盡皆無奈,這嚷著要看碧落碑的是她,說不好看的也是她,這是鬧哪樣啊。韋承慶等人本就是作陪的,所以跟她去,但王勃沒必要給她面子,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自由慣了,可不喜歡被牽著鼻子走,更別說跟在一個女人後面轉;而梁文廣等人是以王勃馬首是瞻的,他不走,他們也不會跟著去。

見王勃他們都沒動,孔三娘登時氣不打一出來,平日里哪個人見了她不是討好巴結,唯命是從?唯獨這王勃不識抬舉,這讓她如何不生氣?而且這一路上,其他人都依著她,唯恐不能跟她搭上話,也唯獨這王勃不假以辭色,「新仇舊恨」一起冒出來,她當即就質問道︰

「王勃,怎麼?本娘子還請不動你這尊大神?」

王勃見她氣鼓鼓的,又見韋承慶給他使眼色,卻淡然合扇笑道︰「孔娘子,你來此的目的是吃喝玩樂的,某來此的目的是游覽名勝古跡的,我等同路各取所需,既然雙方的目的都達到了,那就是該分手的時候了,己所欲,施于人,何必強人所難?」

「哼哼,你的意思是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是嗎?孔三娘是給你面子才叫你一起來的,你不要不識抬舉!」余問心冷笑道。

韋承慶眉頭一皺道︰「余問心,你莫要血口噴人,王勃不是這個意思。」

余問心听他在給王勃辯護,怒上加怒,怒極返笑道︰「哼,某血口噴人?你听大伙說說,他王勃是不是在打三娘的臉?」

「沒錯,王勃,你也太不像話了,你以為自己有了名氣就可以不把孔娘子放在眼里了?在場的哪位不是一縣之才子?就你裝大。」

「哼,豈有此理,孔娘子,在下柳定遠,家住太平縣,願為娘子向此人討教一番,也打擊他的囂張氣焰,免得目中無人,小瞧了我等各縣才子。」

「某垣曲縣方進文願為娘子討回公道!」

「還有某曲沃縣萬千!」

……

孔三娘本就生氣,听他們這麼說,不覺更加生氣,好似自己此刻成了受害人,並且是正義的一方,而王勃則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奸佞之徒。

孔娘子勃然大怒道︰「王勃,本娘子今天要好生教訓教訓你這個目中無人的惡少!」說完,一鞭子抽了過去,直奔王勃的臉。

然而不等鞭子抽在王勃臉上,一只大手便穩穩地抓住了長鞭,一看卻是牛大。

牛大瞪著一雙爆眼環瞪,大喝道︰「不準你欺負俺四兄!」他的聲音平時說話就夠大的,此刻吼起來,更如滾滾奔雷,龍興宮方圓十里都是他的聲音。

孔三娘頓時被吼得花容失色、面色蒼白,牛大好似一尊魔神站在她面前。

「大膽!放開三娘!」那兩健僕怒吼一聲,齊齊朝牛大撲來,一左右抱著牛大,似要使用摔跤組合技將他絆倒。哪知牛大紋絲不動,好似一座磐山。

「給俺滾開!」牛大怒吼一聲,一把揪住了她倆的腰帶,順勢將她們提了起來,在一片驚呼聲中,兩健僕被他一手一個高舉過頂,一時聲威無兩。

「牛大,住手!還不將人放下?」王勃見事不妙連忙喝止道。若是任他這樣胡鬧下去,這兩健僕頃刻間將被砸死在地。

牛大很不情願地將她們扔在地上,撓起頭來,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

王勃拱手道︰「孔娘子,多有得罪,其實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不等他說完,孔三娘便怒道︰「王勃,你好,你很好,你又是欺負某,又是打兒護衛,兒跟你沒完,你們不是都說要給兒出頭嗎?好,本姑娘給你們這個機會,只要你們誰能打敗他,兒保他平步青雲,仕途通暢!兒還不信了,武打不過你,文還斗不過你?」

跟她來的那些書生聞言,眼楮登時炙熱起來,他們所求的不正是這個結果嗎?好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打敗王勃,一來可名揚四海,二來可仕途可保,三來說不定還會得孔娘子青睞,嘖嘖,敢不效死命?

「王勃,某柳定遠來會會你!」

「王勃,某萬千來會會你!」

「王勃,某方進文來會你!」

……

許多人听聞落碧碑的動靜,都跑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被吸引過來,就連方丈也被驚動了,率領眾僧到來。

眾人都看向王勃,看他會如何。王勃淡然一笑,道︰「不知孔娘子如何比試之法?」

孔三娘怒極反笑道︰「本娘子知道你詩作得好,不跟你比詩。」

不比詩?這就有得玩了,誰不知道王勃詩作得好?而他之所以名氣如此大正是源自他作的詩,卻不聞其他方面有什麼建樹。

孔三娘說到這里,頓了頓,美目一轉,狡猾地笑道︰「琴棋書畫,你想比哪樣?」

眾人愕然,不知她要玩哪一出。

王勃看著她,心思白轉,便看穿了她的計策,淡然道︰「棋書畫,皆可。」

「那就比琴。」果然她不假思索就開口道,接著她對那些書生道,「你們琴藝如何?可敢跟他比試?」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何懼之有?」眾書生齊聲喝道。

孔三娘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得意地瞄了眼王勃,對被韋承慶帶過來的方丈道︰「方丈,你來得正好,本娘子請你來做個裁判,可好?」

方丈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地道︰「阿彌陀佛。」便沒有下文了,孔三娘嘴角抽搐了一下,便當他同意了,就催促著韋承慶等人去找一架琴過來。

誰知方丈對一僧人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那僧人便捧著一架古琴過來了。

本來寺內是不能這般喧嘩的,但禮部侍郎的孫女在此,又有王勃這尊大神在,那就另當別論了。對此,方丈不但不會阻止,還會大力支持,畢竟佛祖也愛塑金身,寺廟也需打廣告。只是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所以他索性就只道佛號了。

琴架設好了,總需有個誰先誰後的順序,可孔三娘很聰明,她知道琴這東西有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在里面,誰先彈,後彈者多少會受到影響,而且裁判也會受到影響,尤其是這先彈者琴藝高超,情況對後彈者更加不利,所以她直接就說道︰「王勃,可敢讓某這邊先來?」

王勃苦笑,你都這麼說了,還有的選擇嗎?只能點頭。

月奴擔憂地道︰「四郎,有把握嗎?」對于王勃作詩的能力,月奴從不懷疑,但至于琴技,她從未見識過,所以很擔心。而且孔三娘問他要比試什麼時,他的回答中沒有琴。但是她又覺得那是王勃下的套。

王勃甩開折扇,翩然道︰「月奴,某什麼時候輸過?」

月奴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見他點頭,孔三娘臉色的喜色更濃,暗罵一聲傻漢,就算你琴藝再高,但不信這麼多人齊上還比不過你。

孔三娘對蠢蠢欲動的眾書生道︰「你們誰先上?」

余問心搶先一步獻媚道︰「三娘,讓某先來會會他,好給三娘出一口惡氣。」

「好,余大郎,就你了,給本娘子狠狠地教訓他,好教他知道坐井觀天這四字怎麼寫。」孔三娘銀牙暗咬地道。

古琴就架設在碧落碑所在六角亭前,余問心拂衣坐下,冷笑地掃了一眼王勃,暗道︰王勃你輸定了,教授本郎君琴藝的先生乃是教坊中人,而你一個山野村夫,在龍門這個彈丸之地又能找到什麼像樣的先生?

想到這里,便自信下指撥弦彈來。

果然高妙,只听琴聲時而如細流潺湲,時而如竹濤勁卷,時而又似泉水叮咚,琴聲悠悠,滌蕩心湖無數。

當一曲終了,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山呼海嘯的叫好聲,看去,不知何時碧落碑周遭已是人山人海。

余問心得意地看向王勃,卻見他根本沒看他,而是在和他的美婢談笑,臉色不禁陰沉下來,旋即冷笑起來,哼,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等會兒別哭。

接下來就輪到萬千、柳定遠、方進文等人上場。等這些書生一一彈奏下來,滿山人群都麻木了,開始還有叫好聲,到後來越來越小,到最後甚至把這里當茶樓說起話來了。

余問心冷笑道︰「王勃,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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