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唐 第50章王四郎文斗三才俊三郎戲弄四郎

作者 ︰ 市井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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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是去年某應朋友之邀,去蜀州桃花谷游玩時所作,王郎君不知以為如何?」程遂英寫完,把筆一扔,得意地看向王勃問道。

盛名之下無虛士,此人果然有些才華,首聯說明了游桃花谷的原因,頷聯描述了初春桃花尚不繁盛,而游人頗多的盛景,頸聯又描繪了花少葉繁的景象,尾聯表達了桃花盛開的時候與友人再來觀賞的願望。不管是句式,還是意境,這首詩都可算是佳作,王勃暗道。

程遂英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被嚇著了,于是更加得意地道︰「在下不才,只能寫出這等拙作,王郎君有神童之名,想來大作定然非同凡響,不如舀將出來,讓我等開開眼,不知意下如何?」

王勃回過神來,聞言,笑了笑,起身,拱手道︰「既然程郎君邀請,某豈敢不從?便將此次雜文試所作一詩書于紙上,請閣下莫要見笑才是。」

說完,請人呈來紙筆墨硯,那些捧著紙筆墨硯的娘子們等的就是這一刻,那敢怠慢,一個個發瘋了似的往他面前擠,恐跑得慢讓人撿去便宜,要知道,當初那燕十三娘正是因為給王勃磨硯,一夜之間身價百倍,讓這些姑娘們羨慕得要死。

見此一幕,又想到方才自己遇到的情景,差距之大,程遂英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都給奴讓開!」突然一聲嬌喝,接著一個窈窕的人影掠過眾人的頭頂,如蜻蜓點水一般落到王勃身旁。

一襲雪白衫襦的月奴,站在王勃身旁,宛如一輪皎潔的蟾月,又好似月中走出來的仙子,讓人眼前一亮。與她相比,周圍那些娘子不禁黯然失色,一個個也沒了再前進一步的勇氣,于是安靜下來,嫉妒地望著她。

程遂英已經看得呆了,他從未想過這世上竟有如此佳人,只一眼,他腦海中就冒出「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評價。與她相比,他以前見過那些女子簡直是一群庸脂俗粉了。

月奴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她的眼中只有一個王勃,或許在別人看來,被這麼一個佳人注視著是一件多麼令人羨慕的美事,但王勃可不這麼認為,因為月奴出現,幾乎可以代表王母又發飆了,這可真是讓他頭疼不已啊。

「月奴,你來了?」王勃干笑了一聲道。

月奴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在旁邊,伸出削蔥根似的手指為他磨硯。

一旁的程遂英貪婪地凝視著月奴絕色的容顏、雪白的頸脖、曼妙的態,再看向王勃時,眼中已經燃燒起洶洶的嫉妒之火,心想︰為什麼如此佳人我程遂英沒有遇見?憑什麼他王勃就有這樣的艷福?哼哼,我倒要看看,你這神童能作出什麼詩來,敢跟我比?等會兒只要打敗你,想必就能得到她的青睞,就是抱得美人歸也不無可能。

王勃干咳了一聲,接著提袖,執筆,蘸墨,便在硬黃紙上龍飛鳳舞地書寫開來,畢,將筆往筆山上一放,眾人望去,只見上書雲︰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王勃《折柳別情詩》

「好!」眾文人齊聲大贊道。

三郎臉色露出驚容,拍案驚奇地叫道︰「好,好一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此句真可謂絕唱也,既生動地描繪出野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又借喻朋友之間的友誼像野草一樣天長地久、生生不息。」

眾人看過去,眼前不由一亮,心里暗贊一聲︰好英俊的郎君。

王勃與他四目相接,微微一怔,向他點頭致謝。三郎也點頭回禮。

王勃敢說他從未見過此人,但卻總覺得似乎在哪里見過,這讓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程遂英此刻已經傻眼了,他的詩固然不錯,但卻以描述當日桃花谷景色為主,情誼為次,而王勃的這首詩,借景抒情、寓情于景,借野草旺盛的生命力,表達了像野草一樣常青的友誼,抒發了送別友人的依依惜別之情,無論是從立意,還是從意境,都非前者可比。

不僅是他,另外兩位跟他一同前來的秀才也驚呆了。在三人中,詩才最高的非程遂英莫屬,然此刻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程遂英所作的詩與王勃作的詩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這就好像江河與海洋的區別,這就好像天與地的差距。

本來以為已經高估了王勃的才情,就算有些本事,三人齊上,贏下他輕而易舉,不曾想……他就像一座高山,讓他們不得不仰望。

「某……某輸了……」程遂英道,說出這句話後,他整個人就像虛月兌了一樣變得垂頭喪氣、失魂落魄。想他程遂英,絳縣秀才之首,未曾一敗,不想今日……又想到方才自己大言不慚的樣子,頓時就要掩面遁走。

「且慢,程郎君。」王勃叫道。

「王郎君還有何指教嗎?」程遂英問道。在他看來,王勃或許是要羞辱他一番。

「不敢,某只是想說,我們是以文會友,目的是相互學習和交流,又不是科舉考試,為何一定要分個高下?在某看來,在這場文會中學有所得者才是最大的贏家,執著于一時的輸贏,反而不美不是?」王勃淡然笑道。

程遂英聞言,大感慚愧,又不禁為他的心胸折服,深深地揖了一禮正色道︰「閣下所言令在下茅塞頓開,深感慚愧,倘以後王郎君來我絳縣,請一定通知在下,在下定掃榻以待,告辭。」

錢成、孫鑫二人也告了一聲辭,三人便匆匆離去了。

等三人去後,眾人頓時歡呼起來,在他們看來,這場勝利,不只是王勃的勝利,更是龍門的勝利。

多年來,兩縣暗中時常文斗,但由于這三才子的緣故,龍門一直處于劣勢,所以龍門文人踫見絳縣文人時有抬不起的感覺,如今王勃卻以一人之力大敗絳縣三才子,如何不讓龍門眾文人大感揚眉吐氣?

「好啊!贏了!我們贏了!龍門贏了!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眾人歡呼道。老鴇也激動非常,一身的肥膘肉都在顫抖,叫嚷著今日一切花銷免費,怡紅坊為龍門縣大勝絳縣慶賀。她的話頓時又把氣氛上升到更火爆的台階。

姑娘們搔首弄,文人們推杯弄盞、吟詩作賦,場面好不熱鬧。

「楊二,我們走吧。」三郎走出門,對站在門口牽著韁繩,伸長了脖子朝里面望的楊二道。

「額,不看了?」

「要看你牽著馬進去看。」三郎沒好氣地道。

月奴不喜歡這個環境,便催著王勃回去,威脅說再不回去,王母如何家法伺候,王勃無奈,只能借著尿遁跟她從後門出來,若是走正門,肯定是要被那群損友抓回來的,而且那些發了瘋的娘子們也不會依。

兩人偷出了門,上街,卻與三郎主僕踫了個巧。

兩人怔了怔,還是三郎先開口打趣道︰「喲,這不是王神童嗎?怎麼從後門出來了?」

王勃撓了撓鼻子,干笑道︰「這個……回家有點事,不便從正門出來,對了,方才閣下為某助陣,尚未感謝,不知尊姓大名?」

三郎好笑地看著他,道︰「‘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區區賤名不足掛齒,倒是王郎君也走這條路,不如我們同行如何?」

月奴看了看王勃,又看了看三郎,越看越覺得兩人長得像,心下甚為奇怪,不過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聞听三郎話語,又見王勃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噗嗤一聲掩口嬌笑了起來。

「這位就是弟妹嗎?王郎君果然好福氣啊。」三郎見月奴笑起來後,百花都失色了一般,眼楮一亮,對王勃道。

月奴的臉頰霎時就飛上了紅暈,偷瞄了王勃一眼,見他什麼表示都沒有,心里頓時浮上一抹竊喜。

翻了翻白眼,心想︰這什麼人啊,好像知道我要跟他走同一個方向似的,還叫弟妹這麼親熱,搞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但他又該怎麼跟他解釋他與月奴的關系?丫鬟?當然不是,他從來沒把她當作丫鬟;義妹?話倒可以這麼說,只是干嘛跟這萍水相逢的人解釋這麼多?所以沒有說什麼,而這一幕落在月奴眼里頓成了默許。

兩人一邊走一邊暢談,還真是暢談啊,王勃從來沒踫見過這種情況,就是梁文廣、何乃才等人也不能讓他產生惺惺相惜的感覺。

此人可謂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卻又態度謙和,與之交談,王勃甚感投機,片刻間兩人便談笑風生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王家所在的坊的門口,王勃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詫異地問三郎道︰「三郎也住此坊嗎?」

「正是,某從小便在這里長大,難道四郎也住此坊嗎?」三郎笑道。

王勃嘀咕起來,怎麼老感覺他在耍我似的?並且有一種對著他這張臉狠揍一頓的沖動?

「這可真是大大的緣分啊,值得慶賀,眼看這天色也快到該吃哺食的時候,不如三郎先去寒舍吃個便飯,而後某再送你回去如何?」王勃邀請道。

「善,恭敬不如從命,那某這便叨擾了。」三郎笑道,嘴都裂開了好大的縫。

「請。」

身後,月奴此刻捂著嘴,臉都憋紅了,肚子笑得都快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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