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引 第一章 灰衣人(上)

作者 ︰ 一棵青樹

()大青山山脈綿延數百萬里,林家集位于山脈東南最外延,夏國中部最西面的邊境處。是山脈邊緣的無數個小鎮子中,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鎮。說是邊境,其實夏國西面,就是大青山山脈邊緣。夏國與大青山之間,再無任何其他國家存在。因此,所謂的邊境,也就是一條再也沒有人能夠跨過去,進入大青山深處的禁區線。

小鎮得名于三百年前因為退休歸鄉的林姓知州家族。林家集只有十字交叉兩條大街,貫穿鎮中心,主要交易一些周圍村落中,村民在山脈中獵獲的一些野獸、皮毛,采集的一些藥材等等,也算是周圍數百里上千里內的一個小小的交易中心。

現在已經是午時剛到,遠遠的,從鎮子西面鎮口處,來了一輛平板三輪車,車前有兩條狗身上拴著著繩子,象拉縴一樣在前面跑著。三輪車上騎著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小伙子,車上裝的高高的,用一塊看著灰不灰藍不藍的大布遮蓋著。車輪是木頭的,最外圈箍了一圈鐵圈。小伙子身後還坐著一個看外表大約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東張西望。

「大哥,先吃點東西吧,我餓了,你也餓了吧?我想吃王三叔的面。」小男孩揪揪騎車青年後衣襟說道。「好吧,前面鎮口就是,我們就在那里吃,呵呵!」男青年在車上直起身子,舒了口氣說道。

說話間,車子騎到了吃食棚前面。男孩跳下車,跑到車後拿出一大包東西,放到幾只狗跟前︰一個盆,一包骨頭,還有些其他狗食。然後跟隨青年走入食棚。

「王三叔,給我們倆弄兩碗面,快點,我們吃完趕緊走,今天還要趕回家呢。」青年進棚,對著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略微發胖、謝頂的中年人喊道。

「張利啊,馬上就來,今天怎麼這麼著急啊,不是每次都要住一晚上嗎?」王三叔看了一眼男青年,手腳不听的忙著,嘴里問了一句,「喲,這不是小四兒嗎,今天跟你大哥來鎮子上玩來了?」王三叔忽然發現了青年身邊的小男孩。

「王三叔好,我最喜歡吃你這的面了,味鮮,爽口。」小男孩沖王三叔說道。王三叔看著小男孩︰「呵呵,你才幾歲,吃過幾斤糧食,也知道味鮮,爽口?哈哈!來,先喝口水,面馬上就來。」

「謝謝王三叔!」張利哥倆異口同聲地說,張利接著說︰「以前我們的貨都是散著賣,好貨好賣,稍差點的就不好賣了,還要一天多才能賣完。上次來鎮上,董家貨棧的掌櫃的說,以後我們的貨就全部賣給他們,他們全部買下了。這叫什麼,什麼?」「包銷。」小四兒接著說。

「對對,叫包銷!我們只要拉來他們的最低品相要求之上的貨,拉來多少,他們就買下多少貨,價格上也不吃虧,很合算的!」張利接著說。

王三叔歪著頭想了一下道︰「這是好事啊,董家貨棧是新貨棧,還不到一年,生意現在很紅火,能在鎮子上排到前三位了。你們的面來了,趕緊吃吧,過了時辰了,餓壞了吧,四兒。」小四兒看著面碗,清脆的說︰「是。」

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後,一輛前面有兩只狗拉著的三輪車,又從東面進了村。騎車的是張利,車上裝了些東西,都是給村里人稍帶回去的。男孩坐在車上,出了鎮子向西而去。鎮西大約百里就是韓村,張利哥倆的家,就在韓村。一路沒有什麼太難走的山路,全是在倆小山間曲折,但也足夠三輪車過去了。

走了一半了,再有兩個時辰就能到家了。忽然,南面天空響起一道炸雷「喀喇,砰,砰」砰砰聲不絕,半邊天都紅了,象是天空著了火一樣。張利趕緊跳下車,拉著小四兒,跳進路邊一個大坑中,車子,狗都顧不上了。

趴在坑中,听著颶風咆哮,喀喇喀喇,砰砰聲響不斷,天空中一會紅光漫天,一會藍光瑩瑩,還有夾雜在中間不停穿梭的颶風呼號。看樣子距離他們也就是三、四十里的樣子,就像就在他們頭頂。

小四兒偷眼看著天上的一切,心道︰「怎麼象空難一樣似的?恐怖分子?沒听說這個世界有這麼先進的機械啊?飛機?飛艇?遇到雷擊了?不可能啊,天空一點雲彩都沒有,晴的啊,晴空霹靂?」

小四兒正在自己心里嘀咕著,這時天空發生了變化。天空中的火光突然大盛起來,直接席卷包裹起來那一股黑風。同時,一道亮的刺眼的紅光,大約有三十丈長,對著黑風中斜天連地的一劃。

踫的一聲巨響,黑風頓時炸裂開了,紅光一陣扭曲,刺眼的光芒暗淡了些許,而黑風頓時消失一空。這時,只見一道二十丈長短的晶瑩藍光,與天空一色,不仔細看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這道藍光後的白芒。

藍光向著紅光中心位置直刺而下,剛剛劈過黑風的紅光見藍芒刺來,急忙斜撩,迎著藍光白芒而上,紅藍兩道光芒在半空里交會在一起,晴天霹靂的一聲炸響之後,藍芒縮小,向南方電射而去。

紅光好想知道一樣,沒有一絲猶豫停頓,直接緊跟追去。只一眨眼間,紅光就追上藍光,而且紅光包裹住了藍光。就在紅光剛剛將藍光包裹住時,只見天空一道藍光在紅光中爆炸。

感覺大約過了十息的樣子,才听得南面天空的那道炸裂聲。藍光變得星星散散,漸漸消散在天空中,而紅光也被炸開絕大部分也像藍光一樣消散在天空中。只有一個黑點,黑點後拽起一蓬紅光。大約有之前紅光的十分之一大小,向北電射而來。

這團紅光越來越低,很快接近到了張利、小四兒哥倆藏身的頭頂上,只有大約十丈高。「是一個人!是一個人!」小四兒在心中狂喊著。一道人影,從兩人頭頂十來丈處一劃而過,向北面一個小山包一撞而下。距離兩人也就是有兩里地的樣子,兩人都能看到小山半山腰被撞的樹枝亂動。

倆人繼續爬下,從路邊坑沿上向那小山望去,一直就那麼望著,小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有動靜。哥倆相互看了一眼,「過去看看?」小四兒小聲說。「不要去,我們趕緊回家。」張利也小聲說。

說著,拉起小四,趕緊走到車前,車子已經被嚇壞了的狗,拉到路邊的溝里。好在溝不深,好不容易把車子還有東西都弄上來,哥兒倆上車就往家的方向趕。

還沒走出二里地,突然發現前面路上,站著一個身穿青灰色衣服的人。象是從地里剛爬出來一樣,一身一頭爛泥和黃土,站在那里搖搖晃晃。張利和小四兒看著這個灰衣人,恍惚間就和剛才飛過他們頭頂的人聯系起來?

「你是……」張利剛說了倆字,就見對面灰衣人搖了一下,「咯 」就栽倒在地上。「怎麼辦?管不管?」哥倆都是這個念頭,相互對視了一眼。「他肯定是需要幫助,先看看他那里受傷了吧。」張利說。小四兒把眼楮閉上,默默的站在那想著什麼,大約過了十來息的時間,看著張利說︰「哥,走吧,應該沒什麼危險。」

倆人走近那個灰衣人,小四兒模了模他的鼻子,還有氣,熱乎的,沒死。「拉回去吧,叫韓大叔看看吃點藥治治。」倆人費力的把灰衣人弄到車上,一路趕緊的向家趕去。

「你們去哪?」忽然听到灰衣人的聲音響起。小四兒看了灰衣人一眼,灰衣人面色灰白,有些扭曲,兩眼無神,從眼神中倒是看不出什麼來︰「我們家就在前面,叫韓村,韓大爺懂醫,可以給你看一下。」灰衣人的聲音干澀,嘴唇有些發抖︰「不用看醫生,我就是醫生,帶我到個安靜的休息地方就可以。」

灰衣人看著小四兒,眼中抹過一絲異彩,「在你們住的附近就可以,我需要你們幫助我些事情。你們家里還有誰?」張利接口道︰「我爹娘,我們倆,還有一弟一妹,六口人。」

「不要叫別人知道我的事,附近有沒有藏身的地方?」「我們家後面就是山林,十個人藏下也不會被發現。」「帶我去,不要叫別人知道。」說著,手上拿出一個小玉瓶,接著道:「把這個瓶里的粉末灑在周圍三十丈範圍,還有車上,你們倆和我的身上。」

「這是什麼?東西?」小四兒低聲問道。

「這叫隱寂粉,是隱藏氣味痕跡的。撒了這種粉末,不會被別人根據氣味尋找到。」灰衣人有氣無力的說。小四兒「哦」了一聲,點點頭。坐在車後,一路走一路撒。

一路無話,張利和小四兒帶著灰衣人靠近韓村,從村外直接繞道到自己家後的山林中,找了個小土洞,把灰衣人放了進去。灰衣人一翻手,出現一個小玉瓶,對小四說︰「把這個瓶子里的粉末,拿到五十丈外的上風頭,撒上三十丈長的一路,這樣就能將周圍的氣味消散干淨。」

看著小四兒眼中的渴望之色,灰衣人接著說道︰「如果你想知道什麼,那麼,明天你早上就過來一下。現在走吧,我什麼都不需要,我要休息一會,明天別忘記了。」

小四兒看著灰衣人的眼楮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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