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是，這次絕對不是。」科斯特納樞機主教感覺皮膚有點潮濕，他什麼都不敢說，即使是一次徹底失敗的「催化」。他其實也懷疑，懷疑「催化」過程發生了異變，如果制造出一個怪物，那教會的聲譽就該受影響了。
「我不相信！」非瑞克西亞堅決的說道。
「你必須相信。」
「憑什麼？！！！」
「麻煩你，請相信。」科斯特納樞機主教站了起來，鞠了一個躬，他的態度卻反而強硬起來。他不想這麼做，這會影響彼此密切的合作，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明白了。」非瑞克西亞頹然的倒在椅子上︰「協議，我知道，協議。我應該相信。」
「是的」看見非瑞克西亞的姿態，科斯特納樞機主教馬上軟了下來，這是技巧，不能做得太過分︰「盟首大人，這的確是沒有辦法。雖然僅僅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卒子，但是在許多協議里還偏偏有他的名字，所以他不能在這個世界上出現，會給我們添麻煩的。」
「是啊，是麻煩，替聯的人都來問過我，他們要名正言順的接收那個實驗室，他們這些家伙更要面子。」非瑞克西亞嘆口氣，再次心煩起來。一個小人物搞得這麼多人不安生，簡直奇怪了。
「讓諾瑞姆子爵活動一下，他是最緊張的，那關系到他的一支部隊。」科斯特納樞機主教提了個建議。
「不，雷歐大公爵拒絕了，他的弟弟不太安分。」
「蒂爾內思科伯爵啊？這個沒腦子的家伙。」科斯特納樞機主教鄙夷的撇撇嘴。
「不是，是勞林伯爵。」非瑞克西亞笑了笑，心情好了一點，他最喜歡陰謀了。
「勞林伯爵，那個老公子，諾瑞姆子爵的父親？」
「呵呵，老朋友，他可不是公子，他騙過了很多人。」
「哦，我明白了，據說蝶黃自由交易市場生意很好，不是嗎？」
「是啊，是啊。難道你有什麼想法？」
「難道我，我們，想想不可以嗎？」科斯特納樞機主教也笑了起來，剛剛緊張的關系忽然融洽起來……
就在偉大的盟首非瑞克西亞和神聖的科斯特納樞機主教交談的時候，遠在塞繆行省省府基爾默星的厭光菌藻帶中，一艘破爛的戰艦悄悄的啟動了它的副引擎。
「鐵皮！」青蛙大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鐵皮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費力的拉動了一根髒兮兮的操作桿。
「‘真相’號居然改成手動的了？」楚鳴在旁邊，什麼忙都幫不上。
「智腦壞了！」青蛙也在費力的拉動另外一根操作桿，厚厚的嘴唇在喘息中抖動。
「為什麼不換一個？」楚鳴問了一句。
「媽媽不讓。」青蛙答道。
「媽媽！」嗒——鐵皮的眼珠子掉到地上，楚鳴一腳踩住一顆，另外一顆不知道滾到哪里去了。
青蛙不滿的白了楚鳴一眼︰「別添亂了。就是媽媽不讓。」
「媽媽在哪里？」
「就在這里！」青蛙氣憤的踢了控制台一腳。
「中央智腦就是媽媽？平板的那位？」楚鳴很詫異
「對，就是她，她說她在思考。該死的思考，她佔據了這里最大的家具！」青蛙怒氣沖沖，然後又狠狠的踢了控制台一腳，隨後，戰艦居然動了起來。
「哈哈，終于搞定了！」青蛙高興的坐到了控制台前，那里有上千個操作桿，就像一蓬雜草，真擔心他能不能分清每一個都是干什麼的。
「老大，我建議遠程攻擊，我們有大炮，‘真相’號現在是戰艦。」
「青蛙，你有計劃嗎？」
「有。」
「我說的不是你的那些目錄。」
「沒有。」
「那麼——」
「听你的，老大，我的高瞻遠矚是用來決定宏觀政策的。」
「青蛙，其實你從來就沒有過計劃。我是說從來，從來就沒有。」鐵皮不滿的插了一句，他的眼珠子剛剛找到。
「鐵皮，你不懂。」青蛙飛快的拉動著操作桿，得意的說道︰「對付陰謀詭計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刀劈開，我就是那柄無堅不摧的刀。」
「不是，你不是刀，你是盾牌。」
「鐵皮，我同意你的話。」楚鳴很認可。青蛙是最強悍的肉盾，血量多得像個油田。
「另外——」楚鳴又含糊的說了一聲︰「其實我也沒有計劃。」
青蛙不需要計劃，他能在這個星系鬼混這麼久是有原因的。當「真相」號七拐八拐的降落在基爾默星上時，居然沒有任何人發現，即使降落時引擎的爆炸都沒有引來任何人。
「運氣不錯，引擎爆炸。」青蛙驕傲的拿著一個扳手，走向了戰艦的尾部。
「鐵皮，運氣不好的時候會怎麼？」楚鳴問鐵皮。
「戰艦全部爆炸，只剩龍骨、還那個扳手。」鐵皮老老實實的回答。
「老天保佑，我們的運氣是逆天的。」楚鳴點點頭，和鐵皮離開了戰艦。
從降落點一直往外走，兩個家伙動作很快，但是也走了整整一天才走的了外面。
「冷湖區，難怪這里沒人。」楚鳴確認了自己的位置，他們所處是冷胡區的核心區，這里的生態環境是被嚴格保護的，不允許人類進來。
「老大，我們往那邊，青蛙一般都按風向走。高興的時候順風走，不高興的時候逆風走。」
「不，鐵皮，我們有目標。剛剛想到的。」楚鳴精神振奮，他有計劃了，他要去一個地方。
半個小時以後，楚鳴和鐵皮來到了一個公交站，一輛公共大巴開了過來。大巴上空無一人，掃描儀的光束閃過，紅燈亮了一下，然後還是綠了。兩人登上了大巴。
大巴一路前進，最後在停靠到了一個平民區。楚鳴駕輕就熟的一路往下，來到了那個地底城市。
聞著石灰岩的味道，楚鳴穿街過巷，最後在一棟房前停住，稍一辨認，走了進去。
依舊是那個道盡頭油漆斑駁的鐵門，用特有的節奏敲了一下，門開了。
「居然還有人用佣兵**？」開門的老人疑惑的自語了一句，但還是把楚鳴放了進去。
穿過那道不存在的牆壁，轟鳴的音樂聲響了起來。毒舌蘭酒里永遠不缺少音樂、酒精以及毒藥。
「鐵皮，能掃描一下監視的電子設備嗎？」
「沒有問題，青蛙發明的這個東西不只是為了改變身份。」
「好，我們去見見老熟人。」
楚鳴走到台前，熟練的敲了敲桌子︰「5份13號，加冰。」
忙碌的酒保耳朵很尖，頭也不回的說道︰「沒有13號，早就沒有了。」
「那就要安卡喝的那種。」
「安卡？！！！」
嘈雜的酒里，所有的聲音都好像停頓了片刻。許多的目光從各個方向射了過來。
「對，安卡。麥卡沃伊先生，安卡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請問你是……」麥卡沃伊轉過頭，眼神怪異的閃爍著，隨後，在楚鳴的注視下，他低下頭，專心的調了一杯酒。
「安卡只喝1號，其實跟水一樣，他害怕酒精。」
「那他還怕什麼？」楚鳴端起酒杯，卻不喝，笑眯眯的看著酒保麥卡沃伊先生。
「我怎麼知道。」麥卡沃伊先生遺憾的攤開手，表情平靜。
「你應該知道的，神無所不在。」
楚鳴說完這句話，看見麥卡沃伊先生的眼角跳了跳，這種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他的眼楮。于是，他接著說道︰「如果今天你沒有營業，我不會有任何懷疑。但是你營業了。呵呵，在經過前一陣子的動蕩，這里的大人們居然還能讓你開門，他們是不是太大度了？」
「我只是個小人物，哪能入得那些大人的法眼。」麥卡沃伊先生苦笑了一下。
「無所謂，不過我是來交任務的，告訴我雇主的聯系方式。我找到安卡了。」
「當然。」麥卡沃伊先生伸手在懷里掏出一個黑皮筆記本，筆記本的金色瓖邊很漂亮。
楚鳴伸出手去接，但是筆記本遞過來的時候很古怪，楚鳴的手剛剛踫到，就被上面的暗勁彈開了。
麥卡沃伊先生歉意的笑了，他這次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楚鳴先生，你恐怕無法交任務了，因為我也要交任務。」
「是嗎？教會的？」
「當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這個任務引出了一個安卡，又引出了你，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這個酒以後也不存在了，我很向往地面的生活，我無法抵擋這種誘惑。」
「那麼安卡呢？你知道他會怎麼樣？」楚鳴從容不迫，問了一句。
「當然只有一個結果。」麥卡沃伊先生遺憾的搖搖頭︰「雖然大人們不會告訴我，但是我猜得到。」
「難道你不是佣兵？」
「當然不是。內緣星系里沒有真正佣兵，不可能有。」
「一個也沒有？」
「當然，或許——還有一個。不過那和我沒有關系。你滿意了嗎？」
「決定了？」楚鳴問非所答。
「是。」麥卡沃伊先生猛得抬起頭來，大吼了一聲︰「動手。」
在這個聲音中，周圍的酒鬼們沖了過來，其中有幾個實力還相當不俗，他們手里的兵器也鋒利無比，一看就知道是那些嗜血者愛好的東西。有些兵器上的顏色還有古怪，很有可能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