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女侯 第八十章 江山如此多嬌2

作者 ︰ 潁川月下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應該是這樣嗎?

先生就是這樣的。舒愨鵡

她不是不介意他娶了別人,可是縱然她必須顧全大局,心胸比別的女子寬闊,也不過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明禹娶她只為籠絡蘭陵王,自己也深知這個道理,名義上的罷了,不會踫她,就跟當初自己一樣。

可是,他們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殘忍地告訴她,他們有名有實。

是以不必刻意硬下心腸,只是胸中已是堵得說不出話來鉍。

司馬明禹見她醒了,起身端過火上溫著的藥走到床前來道︰「先把藥喝了,你回來時燒得厲害,喝過一遍藥已經好了許多,幸虧你把毒手神醫蘇子雍請來了,不然這鄉野醫生怎能藥到病除。」

青櫻仍是背對著他,忍著不讓眼淚出來。

司馬明禹見她不答,將藥碗放在床頭,又問道︰「不想吃藥也行,你一向怕苦的,想吃些什麼東西?我著人去做,你大概餓得緊了。南」

青櫻喉嚨一緊,忍不住道︰「我不怕苦。」他何必記得自己一向怕苦。

在鳳鳴山上時,雖然司馬明禹為人冷傲,時時呵斥她,然而只要她生病,卻又不愛吃藥,他總會溫言哄她,直到淺笑著見她喝完草藥水。

司馬明禹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氣似的,點頭道︰「原來是為芳旭有喜的事,我所料非差。」

青櫻被他說中,頓時又惱又羞,騰地坐起來大叫道︰「我沒有!我只是病得神志不清,沒來得及恭喜你罷了!」

司馬明禹見她渾身中衣濕透,伸手取來另一套干爽的衣物道︰「你果真是神志不清,身上都汗濕了也不知道說。」說著又似是自語道︰「蘇子雍果然說得沒錯,你這回是風寒內侵,發出汗來就要換衣物,以免又將濕氣逼回體內,你就是再氣,也要先把貼身的衣物換了。」

青櫻听他說得有理,也自覺身上難受,語氣一低扭頭道︰「你先出去,我自會換的。」

司馬明禹一面慢慢地撫著衣物一面平淡道︰「這倒是奇了,之前的兩回都是我替你換的,所以你不必不自在,不是第一回。」

青櫻不等他說完便身子往後一縮,尖叫道︰「別說了!我自己換的衣服!我明天就走,再也不見你!我回鳳鳴山陪先生去!」

心亂如麻,不知他是要如何,也不知自己站在什麼位置上,只覺得既委屈又可恥。

司馬明禹任她大喊大叫,伸手點了她身上幾處大穴。青櫻本來功力不如他,又大慟大悲,哪里能有防備,司馬明禹很輕易便將青櫻點倒,一面細心地給她換了中衣一面淡淡道︰「倘若不是因為芳旭懷孕一事,我知道你心里難過。就憑你沒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出走,我就在想以後要不要給你的腳上上一個鐐銬。」

他語氣平緩,卻並無半分開玩笑之意,冷靜而陰沉,青櫻一時也沉默,半晌才道︰「我不擅自走,你讓我走吧。」

「青櫻不是一直想封侯麼?如今與北魏縱橫捭闔立下大功,卻怎麼要走?」司馬明禹一面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躺好,一面笑道。

青櫻听了,清秀的面上浮起一抹笑容,目光卻失焦道︰「既然有功,就該論功行賞,不如你就賞我自由身吧。」

司馬明禹隨手撿起桌上的一枝干花朝燭火一擲,屋中頓時只有清冷月光淡抹了一層,兩個人都陷在或深或淺地黑暗當中。

司馬明禹斜坐在床頭,模索到她的手狠狠抓著,一字一句道︰「那你當初在鳳鳴山就不要惹上我!既然惹上了,就必定要糾纏一世。」

青櫻听了他能將分明是他理虧的事這樣厚顏無恥地賴上自己,不由得冷笑道︰「那我現在抽身退步還來得及嗎?」

司馬明禹幾近失笑道︰「你說呢?青櫻,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說著更柔聲道︰「只要你在這里,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好不好?」

青櫻一听只覺得心中又痛又堵,激得她立時惡言道︰「那好,我不想看到李芳旭有孩子,我也不想看到你娶其他人。你答應我嗎?」

司馬明禹听了似是在輕笑也似是在輕嘆,滿屋夜色中,叫人迷惘而分不清。半晌他才緩緩道︰「青櫻,你這樣聰明,我以為你永遠不會這麼說去自尋煩惱。」說著卻又輕撫她的長

發道︰「當然,我可以縱容你任性,即使是以後,我都會縱容。」

說罷他伸手解了她的穴,卻又自顧自地寬衣一掀薄被躺臥下來,與青櫻睡在一張床上。青櫻一驚,身子朝內一縮幾乎要貼在牆壁上,低聲叫道︰「你干嘛……你要睡覺回你自己的行帳去,你的王妃還等著你……你在我這讓人看見怎麼辦……」心中又急又亂,語無倫次。

司馬明禹心情卻似乎不壞,拉過薄被蓋在自己身上,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道︰「你緊張什麼,之前在宮里不一直都是這樣睡的嗎?在鳳鳴山上你又有多少次想賴在我房里睡?」說著便不言語,呼吸平穩好像安然地睡過去了。

此時雖然是夏季,然而起賢關處于北地本來就不甚酷熱,夜間更是涼爽,況且青櫻本來風寒未愈,熬了一會便覺得冷,卻只熬著不說。

約莫是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她已經是冷得有些瑟瑟,心中一酸就想落下淚來,卻听見明禹在背後語氣篤定道︰「冷就過來。」

被子都被他一個人卷走了,他說的過來自然是他懷中。

青櫻甚是硬氣,偏不動。

下一刻,身體被一雙手從後面抱入一個溫暖的所在,緊貼著的是他的心跳。青櫻身體頓時覺得像在溫水中一樣舒服,懶懶地不想動彈,然而神智卻告誡自己,貪戀他胸口的溫暖,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心推到萬劫不復。

咬牙微微一掙扎,卻被一雙手臂箍得更緊。

青櫻索性不動,听他在耳邊說道︰「第一,我管得住自己,不會現在對你怎樣,所以你不用擔心。第二,李芳旭的事讓你這麼介意,我還是……很開心的。我會安撫好她和蘭陵王,但是絕不會負你。第三,我和軍師徹夜商談軍政要務,有何不可,你不必擔心什麼風言風語。」

少年何言輕負?卻一旦辜負,即使不是傷心剔骨之痛,也同樣百轉千回傷情刻骨,縱然司馬明禹把話說開,那個已結的珠胎卻卡在心中,好像有一股氣在身子里面膨脹欲裂開。

過了兩日,稱病了數十天的顏超羽終于下床,倒也不見他與付繼孟言語上還有不和,只是操練起兵來變得比誰都狠,眾人都私底下說小顏將軍憋了一口氣,一定要爭誰是趙王麾下第一將。

倒是軍師慕容青櫻自從從北地回來之後,就一直臥床不見人,據說人也清減了許多。她又是女子,眾將也不便入帳商議,只有趙王每日日暮會前去探望。此前青櫻三去靖安,定計破風揚關,揮毫討鄭檄文,早已名聞天下,在軍中的聲望與初來時早已不可同日而語,深受將士的愛戴,但凡有嘴碎的對此嚼上兩句,立時就能激起眾怒。

這日司馬明禹又在青櫻這邊議事,李芳旭此時有孕恰恰兩月,身子常有不適,便遣了丫鬟偃月和連奴過來請王爺。芳旭郡主本來是正妃,從小便是萬千嬌寵,連帶著身旁的丫鬟自然都沒有受過冷遇,何嘗還需要去請,只有別人巴巴地等著她召見。連奴不過十三四歲,尚不知人事,難免好奇道︰「偃月姐姐,你說怎麼王爺和軍師這麼晚了還在議事啊?那慕容軍師該多可憐,明明也是女子,每日卻這麼操勞。」

偃月听了輕嗤道︰「你懂什麼?議事?真是笑話,一個南方來的小丫頭也配當軍師,欺名盜世罷了,做那個狐媚樣子,我就看不慣!」

誰料這話正好被一個巡夜的兵士听到了,登時便走過來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在此污蔑慕容軍師,是想嘗嘗大爺的老拳?」

偃月何嘗是個示弱的,當下還口道︰「要是當真是污蔑,就是被你打一頓又有什麼要緊?」說著挑釁道︰「就怕是被我說準了,有些人才惱羞成怒想逞凶吧?再說,你是軍師什麼人。這麼維護她?」

這話听著不像,那兵士霍得把腰間的刀一拔,偃月也拉開架勢冷笑道︰「姑女乃女乃會怕你?」

正巧崔思博有要事連夜來青櫻帳前求見趙王,見狀連忙呵斥道︰「放肆!軍中豈容你們私相打斗,況且王爺和軍師在里面議事,你們在外吵嚷成什麼體統?」

彼時軍中文臣數得上的只有慕容青櫻和崔思博兩人,加上崔思博「蓮舌太守」聲名在外,是以崔思博威望也頗高,爭吵不休的兩個人雖然臉上皆還是不忿,卻不得不住了口。

崔思博怎麼不知這中間的暗流涌動,再一掃見這丫鬟是王妃身邊的,更是明白了七八分,只是嘆了口氣卻不說。提腳正要進帳,卻見司馬明禹已經听到外面的喧鬧掀帳出來了,他用余光打量了一下立在那里驚慌失措的兩個人,只

好打圓場道︰「前些日子被鄭妃冤死的徐應清大人的門生尚文和從京城逃了出來,今日黃昏剛剛到,尚文和還從京都帶來了密信,下官已經見過他了,因事出緊急不得不連夜求見王爺。」

司馬明禹微微頷首,示意他進來說。崔思博微微一回頭只見司馬明禹的目光像射出的箭,又冷又銳利地罩在方才爭吵的兩人身上,停了一刻才對偃月道︰「回去告訴你家郡主,今夜有要緊事,我忙完再去看她,你安置她早些休息。」

偃月只得答應著,眼楮卻還不安分地朝帳中瞟了一眼,崔思博見她在這里磨蹭,轉身低聲道︰「你這丫頭怎麼不懂事?王妃有身孕,你不回去伺候著萬一有個什麼差錯可如何是好?」偃月這才臉上一紅,道了萬福忙忙地離去。

崔思博進得帳中,一見多日未出現的軍師,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青櫻整個人又瘦了一圈,她本來就身量苗條,再這麼一瘦幾乎就要搖搖欲墜。又大約是連著好些時日不出帳見陽光,容色也蒼白了許多,美則美矣,卻滿地憔悴。更觸目驚心的是,她的右腳上套著一個玉質的枷鎖,拷在了桌角上,饒是崔思博心性沉穩,也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悄悄看了一眼王爺的臉色,卻是平靜無波。

他為人老成,雖然心下驚駭卻不多言,細細地稟明了密信上的內容和見尚文和的情況,司馬明禹听完沉吟了片刻後道︰「既然崔大人願意引薦,本王自然要見此人的。大人此時前來,想必事情緊急,不如請大人將他帶來,本王和軍師都見一見。」

崔思博不動聲色地看了青櫻一眼,只見她目光迷離,哪有半分往日的狡慧靈動,王爺同軍師……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是個聰明人,很懂得收斂自己的好奇心,當下就提腳出去請尚文和過來。

尚文和大約也沒有想到趙王如此重視,竟會連夜召見,剛剛安歇下又忙忙地起來梳洗這才一同過來。

只是難免也奇道︰「大人方才說王爺和軍師一同召見?只是已經這麼晚了,王爺和軍師還在一起?」

趙王麾下軍師為一女子,雖然神龍見首不見尾,卻早已聲名遠播,尚文和此言分明就是打探秘梓,崔思博輕咳了一聲偷梁換柱道︰「王爺雄才大略,是真龍天子之身,軍師赤膽忠心,智計無雙,軍中事務繁多,這個時辰也算不上很晚,以後尚大人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正說著才剛到青櫻帳前,卻見一個華服高挑女子帶了兩人正要與外頭的侍衛爭執,只听一個丫鬟服色的女子嬌斥道︰「讓開!沖撞了王妃,你擔待得起嗎?」定楮一看,不是偃月是誰?

原來李芳旭孕中心情煩躁,本來又是嬌生慣養,左等右等都不見司馬明禹過去陪伴,不想偃月和連奴回房又偏偏說起王爺還在慕容青櫻那個狐媚南蠻子那里議事,一時不得空過來。

議事?這麼晚還在議事?這些時日,這個賤人仗著自己自己從北魏立功回來,霸佔著王爺,莫非還記掛著她當過幾天有名無實的王妃?那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不得已而為之,她自己不也承認過了嗎?

一想到自己如今已經有了身孕,日日嘔吐不止,這個賤人卻還佔著王爺,李芳旭的心頭就像燃了一把火。她本來性情爽直,做事情想到哪里便做到哪里,心機不重,當下就命偃月和連奴隨了自己去請王爺。

誰料到了慕容青櫻帳前,侍衛竟敢攔她道︰「啟稟王妃,王爺和軍師商談的是軍機大事,吩咐過他人不得隨意進入。」

李芳旭抬手便是一耳光,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我父王麾下的英雄好漢無數,哪個不比你強,又哪個敢對我這樣說話!」

崔思博立在一旁,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禁有些為王妃擔心。王妃出身顯貴,容貌俏麗,蘭陵王又對趙王起事有大功,可是她在心機上始終欠了一點。就好比這慕容軍師,先不說她在軍中的威望,幾番前往北疆以身赴險縱橫捭闔,奇功蓋世,就說她是趙王當年鳳鳴山的同門師妹,明眼人誰看不出來她是趙王心月復。是以她雖然年輕,人人明面上都還敬她三分。如今芳旭郡主已經如願了坐了正妃之位,卻還處處與軍師為難,實在與她自己聲名無益。

況且剛才被她掌摑的兵士,是趙王招募的親兵,前些時日不正是因為此事趙王與蘭陵王險些生了嫌隙麼?後來也是李芳旭有孕才解了蘭陵王一眾人的心頭之憂。

可是她方才口口聲聲說這兵士不如蘭陵王麾下之人,以趙王的個性,怎會不吃心?

到底是帝王家事,自己不過心中明白

就好,崔思博當然不會說什麼,眼見偃月左右開弓狠打了那兵丁幾個耳光,李芳旭已經一掀簾子進去了,這才對尚文和說︰「咱們來的不巧,王爺有家事,我們臣下不便進去,不如就在這里等候一會,正好尚大人也可以跟我講講京中的風土人情,我還是當年殿試的時候去過京師,這些年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尚文和在京中歷練多年,答應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起來,只是眼楮仍是時不時地瞟向慕容軍師的行帳。

約莫過了兩刻,才看到王妃帶著兩名丫鬟走了出來,臉上神色頗為得意,偃月還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到崔思博這里,好似挑釁,崔思博何嘗會去置這個氣,只當作沒看見。

尚文和正疑惑為何這個丫鬟的眼神如此古怪,誰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是讓他匪夷所思,若不是崔思博輕咳了一聲提醒他,他尚不知自己已經失禮地張大了嘴。

只听軍師的帳中竟傳來幾聲女子的尖叫聲,似是在喊︰「拓跋彥……拓跋彥……救我!」軍中本來就沒有幾名女子,這聲音是慕容軍師無疑。

這……別說是尚文和,就是崔思博也不是不詫異的,須知拓跋彥是北朝四王的名諱,軍師情急之下怎麼也不會叫他的名字。況且王妃已經走了,能有何情急之處。

崔思博正在思索要如何是好,尚文和卻已經著急道︰「崔大人,恐怕我們要去看看吧?莫不是軍師出了什麼事?」

「這……」崔思博還在猶豫,按照交情,他同青櫻是不錯的,可是,軍師和王爺之間的有些事……外人還是不知道的好。

「哎,崔大人明哲保身,下官先去看看。」尚文和一跺腳疾步就朝帳門前去了。崔思博深恐他惹禍,連忙跟上。

尚文和和崔思博闖進去的時候,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慕容軍師身上衣衫凌亂,拼命掙扎,而王爺用身體制住她,他們倆甚至還听到王爺說道︰「既然你這麼過意不去她有一個孩子。那好,來,我也給你一個。」

這……哪里是有什麼情急之處,分明就是閨房里的別扭……

趙王見有人進來,面色陰沉地回頭一看,見是他們兩位,立時跳下床來聲音平緩道︰「原來是兩位大人到了,崔大人先帶路去我帳中商議吧,軍師身體不適,明日再見。」他語氣輕描淡寫,這樣的尷尬如此也就揭過了,倒是崔思博驚出了一身冷汗。

司馬明禹似乎並未覺得怎樣一般,整理好衣服之後還徑直走到床前,在青櫻臉上輕輕一吻道︰「你好好睡,別讓我擔心。」

***

司馬明禹似乎精力很好,此時本來已經折騰了到了子夜,崔尚二人只以為他會早早見上一面便罷,誰知尚文和匯報完如今京中和神策軍即將要抵擋不住的狀況後,兩人談起他日後的計劃和行軍布置,幾乎是相見恨晚。

尚文和次日便被授予中書散人,趙王的樞密議事也常有參加,一時風頭無兩。

神策軍節節敗退,朔州已失,中原漸成引狼入室的態勢。趙王到底會不會卷入這場戰爭,他是想轉而抗衡北魏,還是願意北魏替他手刃鄭氏,從此一東一西劃江而治,對于天下的走勢至關重要。

所有人都以為北魏一定會盡力與趙王司馬明禹交好,先穩住他的時候,兩日前趙王大營所在的起賢關遭到了偷襲!

來人皆是蒙面夜行人,一言不發,訓練有素,對整個營防布置似是了然于心,直撲幾個主帳。由于絲毫沒有防備,王妃李芳旭被歹人踢中月復部,當時就見紅了,連蘇子雍把過脈後都說九成保不住胎兒;蘭陵王女婿,王妃大姐夫張英儒是當日值守的將領,也殉職了。

好在顏超羽等人拼死保護,趙王只受了點輕傷。

最關鍵的是,軍師慕容青櫻下落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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