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擾擾的大廳略顯嘈雜,原本寬敞的屋子此刻卻十足的擁擠。好像誰也沒說話,好像誰都在說話,低低的交談聲淡淡縈繞在每個人的耳邊。如同有一張無形的網漸漸壓向站立的人群,那網上淬著劇毒,帶著倒鉤,教人直直地喘不過氣來。不安、無助和茫然充斥了在場的每個人的心。
楚洛顯坐在高處,掛著一個淺淺的笑,看著站了一室的人。手邊的明珠印得他一張精致的臉略略帶著些許妖冶的氣息。
終于,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少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拿著教主的手令卻不見教主本尊,你這是打算要造反麼?!」
「嗤——」冥幽的話音剛落,一聲微小的爆破聲便在死寂般的大廳伴著他落下的尾音響起,身形微晃了晃便癱軟著倒了下去,竟是已然沒了呼吸。
短短的靜默之後,一陣嘩然。一時間人人自危,紛紛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警惕地看向高坐的人。
楚洛顯見狀勾唇一笑,「我如今便是要反了,你們,能奈我何?」
他的態度太過囂張,以至于所有緊繃著神經的人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少主,你這是不打算把我們這幾個老骨頭放在眼里了麼!」三長老語意森然。
「踫——」
「嗤——」
「你!」三長老捂著肩臂跌落在地,被大長老按住了肩。
「骨頭老了就該安分些,折騰的動靜要是大了,當心散了架。」楚洛顯似是不禁意地拂過腕間一塊被紅線綁著的紫色水晶,滿意地看到大長老皺了眉死死按著三長老,「冥焰。」
「屬下在。」人群中一人出列。
「接受冥幽手頭的所有工作,交接工作完成之後,你就是新的第一堂主。」
被喚作冥焰的人猛地抬頭,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猶豫,終于在楚洛顯幽深的一雙眸子的注視下跪了下去。
「屬下謝教主,教主聖福!」
楚洛顯滿意地點點頭,「三長老即日起教中思過半月,大長老負責監管。」
大長老一面壓制著三長老一面跪在地上,「屬下遵教主令,教主聖福!」
滿室的人隨著大長老落下的話音靜默了幾秒,隨即齊齊跪倒,「教主聖福!」
楚洛顯看著跪了一地的人,看著大長老勾起了一抹笑,「很好,看來大家對于我坐這個位置已經沒有什麼異議了。」
無人答話。
「前教主身體不適,從今天起不許有人去打擾她。」
「遵教主令。」
「都散了吧。個人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教主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還沒忘了自己在聖教里是做什麼的!」
「是。」
「大長老。」
「屬下在。」
「跟我來。」
洗髓池外。
大長老陰沉著臉看著自己面前的青衣少年,終于還是先開了口,「少主究竟打算做什麼?老身年紀大了,恐不能體會教主深意。」
「大長老當真是年歲大了,記性竟是也這般不好了麼?」
「教主定要和老身如此說話?」
楚洛顯輕笑,「不過和海叔開個玩笑,怎麼就生氣了?」
「你也真是太胡來!把教主用千年寒鐵鎖在洗髓池邊上算是怎麼回事!還有,紫印又如何能到了你的手中?」
「海叔,」楚洛顯看向須皆白的大長老,「你該稱呼她為前教主了。」
大長老被他語意淡淡的一句話訓得怔愣,掩去了眼底是情緒,垂不言。什麼時候起,這個半大的孩子已經長成了需要被仰視的存在。也許,真的變天了…那這孩子豈不是要對教主…
楚洛顯見大長老垂不語,微動嘴角,似笑非笑,「海叔不用擔心,白魅再如何說也是我的身生娘親,我不會真對她如何的。只是困在洗髓池邊罷了,難道海叔你忘了,我可是被鎖在那煉獄一般的池子里鎖了十年。現如今,不也好好地跟你說著話呢麼?」
「教主待要如何處置白魅?」
「不必處置,大長老讓人好好看著便是。」
「是。」
「還有,」楚洛顯語意一冷,「若是讓我知道往後教內還有誰在動蕭茵的念頭,」他緩緩抽出腕間的紫印,「我一只手,就能毀了這玩意,海叔可明白?」
「教主說笑了。」大長老抑制不住的聲音微顫,「你竟是要為了一個女人毀了教中數百年的基業麼!」
「你大可當我是在說笑。海叔以為,我對你們所謂的聖教有多深的感情?又或者,我何以在如此人心不服的情況下強行接任教主之位?你盡可以試試你所謂的百年基業,在我的心里究竟是幾斤幾兩重!」
良久,大長老已然啞的干澀聲音顯得有些微弱地響起,「教主放心,老身自會確保聖教上下無一敢動蕭姑娘念頭之人。」
楚洛顯淡淡點頭,終于,彎唇邪邪一笑。」不知道,茵兒現在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