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賦 第一四七章 流年暗換數十年

作者 ︰ 傅入畫

()傍晚,狂風大作,暴雨過後下起中雨來。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堵得各派人均出不了門,水瀲容昆侖佛塔高層,坐圓桌旁,面對窗外;方升一反常態,居然也靜坐不動。

「今天中午事你听說了吧?」

方升問。

水瀲容抿了一口熱茶,道︰「這麼大事,我怎麼會不知道。」

方升道︰「當年血門已散,我對他們隱藏身世,為就是五個孩子能無憂無慮長大,可是就這一堆十六七歲孩子,居然一夕之間建立了可以說是如今江湖上強大門派,我知道後匆匆趕到洛陽,他們五個人只陪我喝酒,不說一句話,我被灌醉,醒來後忽然想通了很多事。于是只留下一封書信,便離開了。」

水瀲容嗯了一聲,「那你是想通了什麼事?」

「想通了醉霜事,想通了這五個孩子心里面並無報仇一事,而是……野心。」

方升壓重了後兩個字。

「璇璣山莊那些人,是翼兒他們從小養大孩子,都是一些孤兒;他們有另外一個身份,叫做‘無影’,幼時仗著清風術無人追上,四處劫富濟貧,用打劫來錢將各地遇到苦命孤兒都收攬到揚州,教他們武功,讓他們讀書,長大後願意留下都成了璇璣山莊一把好手,想逍遙自都去游覽天下了,他們養大孩子,心智都不同于常人,胸懷之廣闊,頭腦之睿智,都足以讓你我嘆服。」

水瀲容一驚,小小年紀居然有如此遠見卓識之舉,當真是後生可畏,「無影……與楚尋香並列第一無影,輕功榜榜首。」

方升咧嘴一笑,「哈哈,水瀲容呀水瀲容,你真以為這些孩子是為了好玩才卷入這麼些爭斗麼?包括你家女兒,他們六個人,哪一個不是天縱奇才聰明絕頂,他們會甘于平庸?」

水瀲容低低嘆息,「所以當茉珂走了,我知道消息那一刻,忽然希望她就這樣永遠別回來了,我深深知道這江湖身不由己,能與心愛之人攜手到老是一件多麼不容易事。羽……羽翎……即便當年我曾傾心于水冥笑,可遇見羽翎這個大老實人後,卻也願意為他生兒育女,可惜當時昆侖落敗,再加上羽翎已娶妻,我一怒之下將茉珂扔給他,水冥笑忽然失蹤,我加安心不了,後來尋找水冥笑無望,只好實行我心里一直有念頭,遠走天山,重建昆侖。現唯一遺憾是未能見羽翎後一面,到現,我才發覺愛居然是他。」

「師姑……其實有些事還來得及。」

獨孤湛幽推門而進,臉上是許久未見明媚笑容,她站定,「湛幽偷听你說話可別怪罪!」

水瀲容轉頭,好奇于她第一句話,「什麼事來得及?」

「羽伯伯……他還健。」

「 當」一聲,水瀲容手中茶杯月兌落。

「你、你說什麼?」

就連方升好奇了。

獨孤湛幽笑,小跑到門外將上官翼拉了進來,嗔道︰「上官公子,你這個家伙既然偷听了就不要不好意思!」

上官翼微微一笑,對著兩位長輩行了個禮,才將暗中救治羽翎一事緩緩道來。

水瀲容泛出淚,哽咽著聲音,「羽翎、羽翎他現哪?棠棣山莊到、到了麼?」

獨孤湛幽嘿嘿笑,再次小跑到門外,邊拉人邊說道︰「哎呀羽伯伯,您一把年紀了還裝什麼難為情啊……」

相隔十七年再次相見,恍若前世今生。

多年之前景象歷歷目,光陰流轉,真情不變。

那一年四大世家聚首,羽翎也場,諸人半夜煮酒論英雄,篝火中有一水綠色身影驀然出現,面蒙輕紗,一雙眸子滴溜溜直轉,妙語惹得眾人哈哈笑,他也被那少女吸引。

今昔,他再次對上那雙眼眸,十七年相思無處吐訴,十七年光陰換了容顏。

「容兒。」

窗外還下著雨,屋內深情萬千。

獨孤湛幽眉眼彎彎。

方升見狀,召喚了兩個徒弟出去,留下這一對闊別重逢人再訴相思。

下到昆侖佛塔六層,獨孤湛幽笑高深莫測,側頭看了看方升。

方升正納悶這女娃又算計他什麼,看到前面司空見已步前來,全無天山吊兒郎當,「獨孤莊主,貴莊有人求見你,正一層。」

獨孤湛幽收起玩笑之色,道︰「我下去看看,」

上官翼點頭。

來人不是其他,正是听風樓主林世嶼,依舊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

獨孤湛幽咳嗽兩聲,林世嶼道︰「拜見莊主。」

「何事?」

「九華教已有一部分人到達洛陽,但查不到具體行蹤。」

獨孤湛幽有點奇怪,「听風樓癱瘓,到如今勉強運作,明字號傳來消息?」

林世嶼搖頭,道︰「無眉無香……他們二人自毀容貌,于去年混入九華教,是她們二人傳來消息。」

獨孤湛幽一懵,悶聲道︰「我知道了。」

林世嶼听出獨孤湛幽語氣中憐惜,將頭埋得低,「莊主,還有兩件事。兩月前老夫人受上官先生相邀去了洞庭;另一件事是……三夫人已于兩月前生下一女,三公子已去安慶陪她。」

「呃!」獨孤湛幽猛然消化不了這個消息,令狐桐有女兒了?她有佷女了?

「你、你說是真?」她開始喃喃自語,「陶綠湖孩子……」

林世嶼道是。

只听她呵呵笑起來,「不管怎樣,這個孩子總是姓令狐。」

「莊主……」

「你繼續打探九華教消息,行雲他們……明日該到了吧。」

華山派佛塔。

高赫也注視著這場雨,雨簾遮擋了一部分視線,僅可瞧見那蜿蜒至山下石階。

「師妹……你走了半年多了……澄澈跟了慕容公子,景束足不出戶,崔薈言……也早被我逼死了,堂堂華山,竟只剩下我一人。」

這位少年掌門,也是一身落寞。

他自嘲笑笑,轉過身,竟是一臉蒼白,看向走進來人。

這人被包裹黑布中,只露出兩個眼洞。

高赫問出盤旋心中一年疑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黑衣人,一年前便毛遂自薦留自己身邊,出謀劃策,武林飄搖之際與自己共同努力,使得華山立于不敗之地。

「這個你無須知道,怎麼?你後悔了?後悔不該與虎謀皮?」

「我自詡喜歡若彌,一直以為是喜歡她武林第二美貌,如今她為秦景行所害,我竟想不顧一切去報仇。」

黑衣人哈哈大笑,「高赫呀高赫。」

高赫皺眉,「我怎麼了?」

黑衣人道︰「你變了不是麼?當年華山上你弒師、殘害同門,你都不曾覺得有愧,到如今,你覺得孤獨是麼?」

這人說話雖然傷人,高赫卻也習慣了,「我確實是個禽獸不如家伙,現大概是報應吧。」

黑衣人再次大笑,「好好好!高赫,你能有今日之言,我便不會後悔幫你這一年多。」

「那我如今該怎麼做呢?」

高赫眼中一片迷茫,面上是痛苦之色。

黑衣人忽然一警惕,道︰「有人來。」

果然有華山弟子門外,「掌門師兄,燕回神醫到了。」

高赫與黑衣人對視,緩緩說道︰「請他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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