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賦 第二章 皆道人間逍遙好

作者 ︰ 傅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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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洛陽瑯琊山上出現一個璇璣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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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山下東面有一家客棧,叫做來福客棧。

說起這個客棧,獨孤湛幽便看著不順眼,來福,多像一個狗名字呀!

還未走近,就听見那邊似乎有打架聲。

慕容程道︰「我先過去看看!」身子一掠,就已經前去了。

獨孤湛幽道︰「打架才好!砸了那家客棧!」

上官翼握住她手,笑道︰「過去看看吧!看那家客棧砸壞了沒?」

*****

兩個少年正與五個老少參差人打架。

兩個少年眉目端正,英氣勃勃。

而那五個人一個已到古稀之年,一個已入不惑之年,兩個弱冠少年,小一個只有十一二歲。

那五人武功奇特,耐人尋味。

「呵呵!這兩個小子武功還不錯!」古稀老人說道。

「哼!對付你們這些欺男霸女人渣還行!」那個愣愣少年怒道。

而客棧內桌子椅子全部都被砸稀巴爛,老掌櫃和店小二全部都頭破血流地倒地上,一個年輕女子害怕地蜷縮一邊,其他食客們早已嚇得跑遠了。

獨孤湛幽笑著說道︰「哎呀!真砸壞了!」

就她說話時候,她已經走到老掌櫃身前,幫他點穴止血,嘴中還說道︰「安分呆著!讓我家程兒小師弟過來看看。」

上官翼一進門時,便有一不明物撞來,忙抬手扶住那名愣愣少年,微微一笑,白影飄去。

也僅僅就是那麼一瞬間,本來很囂張五人便全部睡到地,世界上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手。

每個人腿上都破了一個洞,血不停地外流。

「你……你是何人?」

古稀老人看著上官翼,那樣一個人,那樣風度,讓所有人都覺得卑微,讓所有人都甘願折服,他武功不可思議,讓人從頭頂涼到腳底,可也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美少年。

兩個弱冠少年量保持著鎮定,扯下一塊布包扎起傷口,中年人直勾勾地看著上官翼,不動一下,只有那個小孩子眨著眼楮盯著上官翼。

與五個人打架兩個少年也看著上官翼,他們打了半天都沒打敗五人,而面前這個人,只是一瞬間功夫。

本來是很寂靜一刻,卻有大雕叫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獨孤湛幽轉首望向門外,笑語妍妍,道︰「原來是凌風厲雨啊!」

但是瞬間,她變了臉色。

那對渾身白如雪比人還大大雕又是「嘎嘎」地叫,雪白羽毛已經叫血染紅了一大片。

獨孤湛幽回首冷冷地掃視著那五個人,五人被她冰冷眼神看得遍體發涼,只得吞吞吐吐地說道︰「不…不是我們,這雕是那兩個小子…帶來…我們……」

「湛幽,不是他們,他們還傷不到凌風厲雨。」上官翼出言,淡淡地掃視客棧內,目光留窗子上,腳下未動,人卻到了窗子面前。

窗外,是一片桃花。

古稀老人道︰「你想怎麼樣?」

「你們是洛陽五虎?」

總是如此優雅,活月兌月兌一個仙人,上官翼越客氣,古稀老人心里越害怕。

「是。」這聲回答來自那個中年人,沒想到越年輕,越不怕死。

「這次饒了你們,走吧。」上官翼對這五人很客氣地笑著。

古稀老人招呼招呼同伴,五人拖著腿立即離開了。

上官翼走到老掌櫃面前,道︰「掌櫃,店砸了,如果那位公子同意,你店會重開張。」上官翼指指獨孤湛幽。

獨孤湛幽早已經過去查看凌風厲雨傷勢了,另外兩個陌生少年也跟過去,其中那個愣愣少年紅著臉道︰「您就是湛幽師姐?」師父常提起這個二師姐,說她總愛穿男裝,果不其然。

獨孤湛幽饒有趣味地抬頭,又點點頭,「你是老頭子收徒弟?」

那少年也點頭,歡地說道︰「我叫做流雲,這位是我哥哥,行雲。」

獨孤湛幽也向行雲笑笑。

頓時,兩個少年臉頓時通紅。

獨孤湛幽笑歡了,忽又面色凝重,道︰「你們兩個作為師弟,為何不好好照看凌風厲雨,還讓它受傷了?」

呃?兩個人一下子愣住了,這個女扮男裝仍掩不住絕色美貌師姐怎麼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忽又「噗嗤」一聲,獨孤湛幽前俯後仰地笑著,道︰「這兩個人真有趣,哈哈……」

上官翼實看不下去獨孤湛幽一見面就捉弄師弟,道︰「剛才是發生了何事?」

行雲知道自己被獨孤湛幽捉弄了,面上尷尬,听到上官翼詢問,答道︰「剛才那兩個年輕男子欺負那位姑娘,我們一時看不過去,便出手了。」

「那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手執折扇公子?」

行雲想想,答道︰「沒有。」

想來他們剛才定是忙于與洛陽五虎周旋,沒有看到慕容程。

「程兒!」獨孤湛幽驚呼一聲,便見慕容程一手捂胸,嘴角流著血回來了。

獨孤湛幽扶著他,上官翼幾人忙走過來。

「怎麼回事?」上官翼沉聲問道,這天下傷得了慕容程人實屬不多。

「一個道士模樣人,傷了凌風厲雨,我去追,可是他武功很高。」慕容程靜靜敘述,上官翼已將真氣度過去,並給他吃下了一顆藥丸。

慕容程自己坐下調息了一下,站起來時便神清氣爽,道︰「羽姐姐家靈玉露果然管用。」

「靈玉露?棠棣山莊靈玉露?」流雲驚喜地問著,要知道,這靈玉露可是江湖上人人羨慕療傷聖藥,只有棠棣山莊才有。

慕容程道︰「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流雲道︰「這可是江湖上千金難求療傷聖藥!」

慕容程笑了笑,道︰「確千金難求,那送你一瓶!」說著遞過去一瓶。

流雲接著,好不歡喜。

上官翼看著幾人,道︰「今天我們先不用上山了。」又看看客棧內一片狼藉,老掌櫃和伙計們已經開始收拾了。

獨孤湛幽眸一亮,道︰「大師兄可真是精明!那我們也不能閑著,來福客棧還得營業啊!」不用上山,就不用听老頭子嗦了。

「兩位師弟,你們也不能閑著哦!雖說剛才打了架,勞動勞動才好得!」獨孤湛幽又招呼招呼行雲和流水。

行雲流雲倒也伶俐,馬上幫著老掌櫃干起活來。

老掌櫃忙著喊謝謝,慕容程去查看凌風厲雨傷勢,上官翼則舉步往外走去,獨孤湛幽也向外走去,只不過沒和上官翼同路。

剛才蜷縮牆角女子是老掌櫃女兒,見惡人走了,便過來向行雲和流水道謝。

「多謝兩位少俠相救!」女子彎身施禮。

行雲道︰「不客氣。」又望向外面那個遠去白色身影,一時間不知所措。

流雲愣愣地笑笑。

**********

瑯琊山洛陽城中,並不偏僻,一會兒就到了鬧市。

上官翼自然思索著剛才傷了凌風厲雨老道士是誰,不知不覺路人仰慕眼光下走入一家客棧。

掌櫃一見店里走進來這樣一個如謫仙般少年,忙得迎上去︰「公子,請樓上坐!」

上官翼微笑點頭,掌櫃指點下上了二樓,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

「公子,您要點什麼?」掌櫃溫聲詢問,生怕褻瀆了這位少年,這樣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啊。

「上一壺酒。」上官翼道。

掌櫃應了一聲便下去了。

「公子,借座!」

一個男子便眨眼之間坐了上官翼旁邊,江湖兒女多直爽,上官翼淡淡一笑,以示友好。

這家客棧生意不錯,座無虛席,合並一桌也沒什麼,可客棧內其他人便心里噓嘆,你說,這樣兩個完全不搭調人坐一起,奇怪不奇怪。

一個瀟灑出塵,一個粗獷高大,怎麼也坐不到一起啊!

男子也很年輕,面容雖不是俊美如玉,卻也是佳好男兒一個,端起小二送上來酒便是一陣豪飲。

男子喝完,便啪一聲將酒壇扔桌上,口中罵道︰「真他媽不是人!」

還好酒樓里很是熱鬧,除了上官翼,不曾有人听到這一聲。

上官翼舉杯淺酌︰「這位兄台遇到了什麼事如此生氣?」

「哼!還不是那個采花賊黑大盜!」男子似乎加憤怒了,「他媽不是人,不知有多少無辜少女被他摧殘,昨天夜里,他潛入方家,擄走了方家小姐。」

「方家?是凌霄堡方家?」

「那個狗娘養!老子一定要抓住他!現官府也下了通緝令,京城十大名捕出動了五個,看他還往哪逃?」

上官翼暗暗心驚,只怕這個采花大盜不一般,京城十大名捕可是讓江湖上人人都敬佩,連他們都出動了。而且,凌霄堡居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小姐被擄走,也無能為力。

上官翼放下酒杯,道︰「作惡多端自會自食其果,江湖豈容敗類存。」

男子突然嘆氣,道︰「唉!只怪我學藝不精,不能拿住那惡賊。」

「兩位,借座!」

今天借座人還真不少,上官翼心中暗道,抬眸,一個少年坐了對面,眉清目秀,面容柔美,應是女扮男裝。

「你剛才說黑大盜?」女扮男裝少女問道。

「老子是說那個狗娘養!」男子毫不客氣地答道。

「哼!要不是爹爹比武受了傷,哪會讓那個婬賊有機可趁!」少女憤怒,拍案道。

「你是方家人?」上官翼看向少女。

少女昂然道︰「本小姐方斕!」

上官翼沒听過這個名字,那男子倒是問道︰「你是方家大小姐?」

「如假包換!」

男子道︰「那黑大盜擄走是……」

「是我爹小妾生女兒,我雖不喜歡她,可也不能讓她被人……」

後面話,方斕硬是說不出口了。

**********

難得有閑心逛洛陽城。

牡丹已是綻放千種風情,洛陽牡丹,名不虛傳,花團錦簇,奼紫嫣紅。

獨孤湛幽沿著街道散步,忽見城牆上貼著通緝告示,便也走過去。

「采花大盜?還好令狐桐西門榆干是你情我願事。」獨孤湛幽不屑道,心中暗暗思索,又听見跟前人議論紛紛。

「听說了嗎?這個人作惡多端,連九省巡撫都拿不住他!」

「听說了,听說了,京城十大名捕出動五位,這下有希望了!」

「昨天夜里啊,凌霄堡方堡主一個女兒被擄去了呢,今天早上那小姐尸體便掛凌霄堡大門,還衣衫不整!」

「唉,給這個婬賊擄走,能有什麼好下場!」

「說也是,不過,方堡主可是江湖上前輩,武功自然不用說,那采花賊居然輕易逃月兌,還擄走方小姐,這采花賊以往也只是迫害一些沒有名頭良家婦女,這些日子為何如此囂張?」

「那是,你不知道嗎?江湖上近有一個年輕男子到處找人比武,各大門派掌門均敗于他手,方堡主前兩天剛剛和他比過,受了重傷,哪能打得過!」

「江湖哪天太平過嘛!」

國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問歸期。落殘紅始吐芳,佳名喚作百花王。競夸天下無雙艷,**人間第一香。

這觀賞牡丹勝處,這魏紫園可謂獨好。

魏紫園乃洛陽一大景觀,牡丹盛時,各地文人雅士、江湖同門有興趣者皆來觀賞,今日這魏紫園也是熱鬧非凡。

獨孤湛幽剛踏進魏紫園,眾人便覺得一園子牡丹頓時失色,縱有萬種風情也比上眼前人千分之一。

清然恣意,面帶淺笑,雪衣墨發,手執碧玉笛,那是一個風華絕代、絕世**,瞧著打扮是個男子,若為女子,必為傾世佳人。

獨孤湛幽倒是沒注意園內其他人那種炙熱目光,獨自跳上一條小船。

「老伯,麻煩了!」獨孤湛幽地上一錠銀子。

船家連忙感謝︰「多謝姑娘!」老人家並非有慧眼,只覺得如此美貌,定是個女子。

「老伯如何稱呼?」獨孤湛幽倒不乎他稱呼。

「老漢姓石。」

「少爺!少爺!他是個男子!」有手下人提醒著自家少爺。

「本少爺才不信一個男子會有這麼美!」

只見一個錦袍玉帶、左擁右抱富家公子盯著獨孤湛幽,雙目放光,口水直流。

那少爺也忙跳上一只大船,吩咐船夫開動,直追獨孤湛幽小舟。

園內各路人皆有,有江湖俠士,有文人書生,有白須老人,有青春少女……

這時,有四只小船圍住獨孤湛幽小船,船家一看,面帶愁容道︰「公子,這下可糟了!」

獨孤湛幽問道︰「怎麼了?」

船家道︰「你看,定是方家少爺垂涎姑娘美貌,讓手下來抓姑娘你了,姑娘一個弱女子,如何逃月兌啊?」船家還指指漸漸逼近大船。

「哈哈……」獨孤湛幽笑起來,這要是讓上官翼令狐桐他們听到,定會笑話一番。

上官翼一定會說︰湛幽豈會是弱女子?巾幗女英雄也須遜她三分啊!

令狐桐也會說︰師姐若是弱女子,那天下便沒有女俠了!

船家看著獨孤湛幽笑起來,加著急了︰「姑娘,你逃吧!」

獨孤湛幽道︰「他們都來了,我還往哪跑?那是哪家方少爺,難不成還強搶不成?」

船家道︰「是凌霄堡方堡主兒子。」

獨孤湛幽疑惑道︰「他們家不是該辦喪事麼?這位少爺如何還此處尋歡作樂?」

「唉,這洛陽城內誰不知曉,這位方少爺是出了名公子,欺男霸女不說,還……」

獨孤湛幽搖頭笑道︰「可憐吶!方堡主一世英名,竟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喂,船上姑娘,我家少爺請你船上一敘!」一個彪形大漢揚聲道。

船家著急地說︰「姑娘,這可怎麼辦?」

獨孤湛幽明眸一轉,清波流盼,道︰「石老伯,你去找一家很有名酒樓客棧,見著一位像神仙白衣公子,便說‘師妹有難,師兄焉能不救?’,他會來救我!」

船家道︰「好,姑娘你要小心啊!」

獨孤湛幽手一揚,道︰「好啊!你們又沒有好酒好菜招呼?」

那大船已然走進,那凌霄堡少爺方唐色迷迷眼楮轉也不轉︰「有有!就等著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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