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權保鏢女少主 無計可施

作者 ︰ 冬遲一春

一臉陰霾的覃寶菱一回到覃氏,就心浮氣躁的抄出她辦公室里的威士忌,一氣灌了自己小半杯。

頸道十足的酒水一入胃,原本還只是困在心腔里的那股憤懣,就沒頭沒腦兒的追隨著那些能通經活絡的液體,在她四體百骸里奔走流竄,鬧得她每一個毛孔都似是能滴出焦燥來,讓她坐都坐不住,捏著個杯子,在房里呼呼出氣、團團的轉。

剛才寧絨吐到青白的小臉在眼前一張疊著一張,李董事那一句「她是不是懷孕了」,在耳邊更是繞出了環繞立體聲。覃寶菱胸口如起伏的浪,似是有什麼在暴動,驀地,她難以忍受的一張口,一串又長又尖的「啊」自喉里狂沖而出,然後,拿著酒杯的手用力往地上一摔,「砰」的一下,褐色的水珠和白色的玻璃,撞上那暗青色的大理石後,四下飛濺。

尖叫過後,是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覃寶菱沮喪的跌坐進軟軟的長沙發里。

雖然母親在她22歲那年不幸因車禍早逝,是一件憾事,可細想她這一生,老天似乎把所有能給她的都給了她,父母的寵愛、潑天的富貴、讓男人傾倒、讓女人嫉妒的美貌,還有聰明的頭腦,她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場完美的盛宴。一直到鄺雲修出現,她才頭一回嘗到了人生的挫敗。

他有令女人瘋狂的資本,可她也有足夠的驕傲和信心,自信會是他的良配。她為他心動,她向他示好,原本一個高在雲端的公主自願為他低到塵埃中去,她將別的男人都垂誕三尺的名利拱手送他,可他對所有的一切均皆視而不見,毫不領情。

從小到大,不管她看中什麼,必定會拼盡全力去爭甚至去搶,自己若是實在力有不逮,也要讓父親出面去為她搶到。在鄺雲修出現之前,她的人生,從來都只有她不想要而沒有她得不到的!可偏偏這個鄺雲修,卻硬是讓她鎩羽,那是個連她父親都無能為力的男人。

這幾年下來,其實她的驕傲和耐性真快被鄺雲修磨穿了,她心灰意冷到準備放棄和認輸,她有時會想,也許,不是自己不夠好,只是,鄺雲修並不喜歡女人。

可就是這個時候,寧絨卻橫空出了世,她這才發現,那個可能不喜歡女人的鄺雲修,居然會了這個女人,身家性命都不顧!

這個發現就像一記狠狠的耳光,抽在她高高在上的自尊上,她骨子里的不甘像一團火一樣的熊熊而燃。

可縱使再多的不甘又如何?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鄺雲修和寧絨雙宿雙棲。老天卻在這時又一次表現出對她的偏愛,居然將鄺雲修再度送回了她的身邊。

雖然明知鄺雲修是為了寧絨才無奈投到覃氏,但覃寶菱卻是欣喜若狂。寧絨遲遲沒有和池洛丞解除婚約,更讓她看到一線機會,她暗暗和自己發了誓,這一回,一定要把握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把鄺雲修奪回來!

可她都還沒來得及動作,寧絨就像是懷孕了。一旦寧絨有了鄺雲修的孩子,她就算還有三十六計,又哪里斗得過寧絨?

覃寶菱覺得天一下全灰了。她握著雙拳,陷在沙發里除了自哀自憐憤怒嫉妒之外,簡直一籌莫展。

「 」的一聲,辦公室的門忽地被人用力撞開。

恍惚中覃寶菱微微驚了一下,隨即面色一沉,凌厲的眼神箭一樣的射了過去。

「覃副董,您怎麼了?」撞門而入,一向面無表情的伍芯微微擔憂的看過來。

覃寶菱無視自己秘書面上的關心,塞了滿肚子的惱恨好像看到了一個發泄的出口,厲聲說︰「你懂不懂規矩?進來不知道先敲門嗎?」

伍芯微愕,似是意外覃寶菱的怒氣,但她很快鎮定下來,面色恢復一貫的冷靜,解釋︰「對不起,覃副董!剛才我們在隔壁听到您房里的動靜很大,不知您出了什麼事,一時情急才忘了規矩。」

覃寶菱待想繼續發火,卻又覺得人家已經做了合理的解釋,倘若再不依不饒,只怕會落得個潑婦之名,這樣無疑會毀了自己平素有意示人、優雅知性的好形象。

一念至此,她深吸了口氣,努力抑了抑自己的怒氣,沒好氣道︰「我什麼事也沒有,你出去吧!」

伍芯恭順的垂睫,準備退出去。眼角卻掠到了地上那一灘的狼藉,她動作一頓,眸光閃了閃,重新看向覃寶菱的黑口黑臉,居然不知趣的又開了聲︰「您這是和誰在生氣?鄺總嗎?」

前浪尚未止息,這一石又精準無比的重重拋了過來,覃寶菱心頭瞬時就是千層怒濤洶涌,早忘了還要顧及的形象,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轉向伍芯,劈頭蓋臉的罵了過去︰「放肆!誰準你一個小小秘書在這里多口多舌的?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伍芯知道自己這一下是模了老虎了,看著自己的老板面紅耳粗,惡形惡聲,奇怪的是她居然面上無半絲的懼慌,反而不慌不忙的反手關上了門。

「覃副董,我自然沒忘自己的身份,其實,我也不過是想關心您而已!」伍芯的聲音從容的讓人詫異,似乎一點也不為可能臨頭的大禍而擔心。

覃寶菱愈發的惱,她覃寶菱幾時淪落到這樣不堪,就連一個小小的秘書也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全把她當笑話了嗎?好!對鄺雲修寧絨之流她是無可奈何,可對伍芯這種人,她一巴掌就能把她拍死!看她還敢自以為是!

她心中恨恨轉著念頭時,嘴角扯出一絲不屑而冷酷的笑︰「帶著你的關心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到人事部結算你的工資,明天別再讓我看到你!」

伍芯臉色稍稍一變,兩三秒過後,卻忽然莫名其妙的輕飄飄笑了。

「你笑什麼?」覃寶菱盯著伍芯詭異的笑容,臉色鐵青。

伍芯笑意凝在唇邊,那雙在金邊眼鏡後的丹鳳眼閃過一絲薄如刀片的寒光,她施施然地向著覃寶菱走近幾步,淡淡開口︰「覃副董,我笑您傻!一個不知好歹的男人讓您傷了心,您為難自己,也為難關心您的下屬,您這樣做,不就是叫親者痛,仇者快嗎?」

覃寶菱面上微震。

「以您的美貌和條件,絕對可以找到比他好上百倍十倍的男人;以您的財勢,誰要在您胸口插了一刀,您絕對有能力還他個十刀八刀,讓他或者她,一樣不得安生!既然是這樣,您又何必躲在這里黯然神傷,您傷心,不過就是讓那些人看著更多些痛快罷了!」

伍芯越說越快,哪里像是一個小小的秘書在說話,那語調里的嚴厲,分明讓人听出了幾分恨鐵不成鋼。

覃寶菱面色幻變,像是內心正戰成了一團。

伍芯輕掃一眼覃寶菱,抿緊嘴,臉上又現出一貫的古板,仿佛剛才那個剖心瀝膽的伍芯只是一個幻象。

她沒再說話,甚至沒為自己求情半句,轉身,走向房門口。

當她的手搭上、門把,覃寶菱有些疑惑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伍芯腳步一頓,頭卻沒回,平靜的回道︰「我說了,我只是想關心您!」

覃寶菱面上的惑色更重了幾分,她與這個秘書相處不過幾個月,伍芯的性子有些孤僻,但工作能力很強,充其量,她也只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而已,兩人實在談不上有什麼私交。

她是真的在關心自己嗎?

「你好像不喜歡鄺雲修?」

這公司上下不分年齡的女職員似乎沒有一個能抵擋得住鄺雲修的魅力,但這伍芯卻偏偏是個例外,她對鄺雲修的無視,有目皆見。

伍芯慢慢轉身,坦然迎著覃寶菱的眼光,面色淡然︰「說不上是不喜歡,只是我對長得過分妖孽的男人都沒什麼好感!」

覃寶菱一愣︰「為什麼?」

不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嗎?

伍芯微微垂睫,不語。

覃寶菱心中一動,美目微一眯,「你曾吃過美男的虧?」

伍芯面上滑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悲苦,半晌,才像是從一場久遠的回憶中回魂,澀然開口︰「是!所以我現在對一切美男敬而遠之,因為我不知道他們哪個是人哪個是鬼!」

「……」

覃寶菱盯著眼前微微低頭的伍芯,只覺面前像是飄著一團迷霧。這個女人的冷漠,以及剛才她的膽識,還有她與美男的往事,都像是一團沉沉的迷。

覃寶菱忽然輕嘆了口氣,面色有些不自然,「伍芯,剛才是我一時沖動,我收回之前的話,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伍芯猛地抬起頭,臉上先是有些意外,很快就浮出一絲欣喜,朝覃寶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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