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權保鏢女少主 與你們母女再無任何關系

作者 ︰ 冬遲一春

張驀和路樵大驚,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直跳起來,一步跨至歐亞嫻身邊,一人一邊伸手夾緊了她的雙臂。

鄺雲修的眸中先有愕然快閃而過,然後再是一絲怒氣掠過,但他只是隱忍地繃了繃頰,面色瞬間沉下,卻沒有其他動作。

「嫻姨,您這是干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張驀焦灼的大皺著眉頭,急聲道。

歐亞嫻煩躁的掙了掙手臂,卻掙不開,她目眥欲裂,語聲激動︰「我干什麼?我就是要教訓這沒良心的東西!」

路樵狠擰著眉,擔憂地看了看鄺雲修,他的眉眼有些冷,但神情平靜,仿佛剛才那一巴掌的打的不是他的臉。路樵不解,憑鄺雲修的身手,若是想避,歐亞嫻肯定一根指頭都沾不到他,他何必生受那一下?

在幾人的目注下,鄺雲修緩緩站起身,淡然看向歐亞嫻。「嫻姨,這下您滿意了吧?」鄺雲修張口,聲音清冷,听不出什麼情緒。

他其實沒料到歐亞嫻會真的向他動手。他之所以生生受了那一巴掌,完全是看在昔日兩人情同母子的情分上。自從他和寧絨在一起後,她就認定他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今天找上|門,必定是知道了女兒受傷的事,來找他討還公道的。這一巴掌,就當是他為了以往的恩義還她的一個公道吧。

「滿意?」歐亞嫻原本端莊的臉因彌張的怒氣而顯得扭曲,她氣勢洶洶的大嚷︰「小穗現在還躺在醫院里,她受的那一刀要怎麼算我都不滿意!」想到女兒如今的處境,她是又心疼又憤怒,眼眶都紅了。

她咬了咬牙,怨恨滿臉,「我以為你就是貪圖富貴,才會忘恩負義將我們母女甩在一邊,可沒想到你為了攀上那個女人,壞到連最起碼的良心都不剩了!小穗那麼多年對你一心一意,你從小到大我和你田叔又是怎麼對你的?你現在就這樣恩將仇報?小穗為了那個賤人的爺爺受了傷,你不僅沒有半分感激,反而還一腳把她踢開!你……你簡真就是喪盡天良!」

張驀和路樵听得臉色都變了。兩人都不清楚鄺雲修為何會突然將田穗趕走,也不敢過問,但以兩人對鄺雲修的了解,知道這件事定必事出有因,絕不會是像歐亞嫻說的那樣不堪。

路樵心里更不是滋味,像是不知從哪里生出了幾百只小爪,齊齊抓向他的心。

「鄺雲修,你不要欺人太甚!那個賤人的爺爺的命值錢,難道我女兒的命就不寶貴嗎?在我眼里,那賤人全家的性命也抵不過我女兒一條命珍貴!也就我女兒才會那麼傻,明明知道你的心不在她身上,她還是心甘情願、拚死拚活的為你賣命,竟然傻到連情敵的爺爺也願意舍命去保護,可你是怎麼對她的?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冷血無情的人?」

歐亞嫻越罵越怒,聲音尖厲,儀態全無、滿臉通紅,口沫星子亂飛,xiong部激烈起伏,若不是手臂還被人抓著,說不定就一頭撲上去,對著鄺雲修既動口又動手了。

鄺雲修臉色越來越難看,雙唇幾乎已抿成一線。如潭沉幽的眸不避不讓地直視著歐亞嫻像要噴出火來的雙眼,沉聲道︰「我沒有什麼要為自己解釋的!您願意怎麼看我就怎麼看我吧!您手也動過了,人也罵過了,該滿意了,我還有正事,恕不奉陪了!」

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可歐亞嫻肚里還有一腔天大的委屈,哪里肯就此罷休,她已是罵得興起,張嘴就來︰「我就是那瞎了眼的農夫,好撿不撿,去撿一條毒蛇……」

見歐亞嫻絲毫不肯收斂,而且越說越口無遮攔,鄺雲修和寧絨都被她罵得極狠,張驀听的心中早就冒出一團火來,但終究顧慮著她是田穗的母親,所以一直強忍著,現在听她又將鄺雲修比作毒蛇,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不悅的打斷她的話︰「嫻姨,這里是辦公室,您這樣大呼小叫的……」

「怎麼?害怕別人听到?怕就別干虧心事呀!」歐亞嫻冷冷嘲笑一聲,語氣尖刻,然後又不屑地剜了鄺雲修一眼,狠狠道︰「我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女兒的委屈,她是人善被人欺……」

「人善被人欺?」一直默不出聲,但臉色幻變不定的路樵突然截了歐亞嫻的話頭,嘴邊似是扯了一絲苦笑。他松開歐亞嫻的手臂,頓了頓,似是心中掙扎了一下,才繼續開口,聲音低澀凝沉︰「您真的了解自己的女兒嗎?您只看到表面,您知不知道,她在背後恨寧絨恨到想要她的命!」

歐亞嫻呆了一下,張驀和鄺雲修卻是面色一凜。

很快歐亞嫻就反應過來,她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側過眼瞪了路樵一眼︰「那個賤人搶了她的心上人,她能不恨她嗎?」

「恨?她哪里只是恨恨就算了,她是恨不得寧絨在這世上永遠消失!」路樵的臉上有一絲愴然。

他雖然對田穗很憤怒,但其實還是不願將她的陰暗公布于眾的,可現在歐亞嫻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所有的過錯都強加在鄺雲修頭上,而鄺雲修又明顯不願意自辯,他如果再繼續沉默,怎麼對得起被人冤枉而枉擔惡名的自家老大?

此話一出,鄺雲修和張驀兩人的臉色微微變了。歐亞嫻這次也多少回過些味來,面上僵了僵。

「你胡說什麼?」歐亞嫻面色焦燥。

路樵眼色復雜,眼光在鄺雲修的面上一滑而過,黯淡地望向歐亞嫻。

「田穗早被自己的執著蒙住了心智,她相信只要寧絨死了,修哥就會是她的。她假意和我走得很近,實際上是想通過我了解寧絨的情況,她還偷偷監听我的電|話,知道了寧絨的姑父想除掉她,在我們到成都設局要抓寧絨的姑父的時候,她猜到我們的計劃,就悄悄地將消息透露給寧絨的姑父,讓他臨時逃月兌,希望將來能借他的手除掉寧絨。」

張驀震驚地睜大雙眼,握住歐亞嫻的手猛地一松,聲音已是拔尖︰「那個泄密的人就是田穗?」

路樵默然的點了點頭。不敢接觸鄺雲修射向他驟然變得冷厲的兩道視線。

張驀一時像咽了一只蒼蠅般的難受,只覺氣不打一處,想來想去就只能想出一句粗口︰「我靠!」真是知人口面不知心了!

鄺雲修原本沉著的面孔,一點點森冷起來,眉目間夾著一絲明顯的怒意。

歐亞嫻一時也是駭住。前陣子寧絨與蕭良行的事鬧得全城皆知,她也知道。但她哪里肯信自己那溫婉深情、孝順善良的女兒竟會那麼狠毒,會想要別人的命?她也恨寧絨,但她再怎麼恨,最多也就是咒咒她而已,真說到動手去要寧絨的命,在她也是不可想象的。

歐亞嫻穩了穩心,怒視路樵,激動的嚷起來︰「你不要詆毀我女兒!小穗才不是那樣的人!」

不等路樵回應,張驀就悻悻向歐亞嫻開喊,「這世上最不可能詆毀田穗的人就是他!」話完懊惱地瞪向路樵,「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卻一直瞞著我們,如果今天不是你上來鬧,他恐怕會替田穗一直瞞下去!路樵,你真是腦子進水……」

「夠了!」鄺雲修突然冷喝一聲,張驀張著口便吐不出字來,路樵垂著眉眼,像是愧疚,又像是悲哀。

歐亞嫻面上一凜,她覺得有股強大的壓力直直迫來,那個她自小看著長大的男孩全身肅冷,眉眼陰鷙,讓她既感陌生又有些害怕。

「嫻姨,從今天起,我與你們母女再沒有任何關系!以前不管我們之間有多少牽聯,也不管田穗曾經做過什麼,今天都一筆勾銷!請您回去轉告她,如果她敢再對寧絨和她的家人起半點壞心,我不會再顧忌她是誰的女兒,和我作對的人會有什麼下場,她應該心里清楚,就讓她好自為之吧!」

明明鄺雲修一番話說得不急不緩,歐亞嫻卻不知怎地,只覺一股寒意從骨子里直滲出來,她從來不知道,那個從小在她眼前沉靜少語的孩子,竟會有這樣陰冷駭人的氣勢,她的面色一下有些灰白。

路樵與張驀也是面上一震,他們知道,鄺雲修是動怒了。寧絨就是鄺雲修的底線,觸到了這條底線,就算是歐亞嫻母女,他也絕不姑息。

「你想……想怎麼樣?」歐亞嫻的氣焰不覺矮了下去,聲音里有些發虛。

鄺雲修沒再看她一眼,走出幾步,背對幾人,沉聲說︰「張驀,送客!」

張驀黑著臉,對著歐亞嫻緊抿的兩片唇稍稍一開,沉聲道︰「請吧!」

歐亞嫻身子微微一顫,怔怔看著那高大的背影如石冷硬,她的心也像堵上了一塊巨石。她哆嗦了幾下唇,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為什麼會這樣?原本她只想來為女兒討回公道的,可怎麼會讓人揭發出女兒才是蛇蠍心腸的那個人,就連和她情同母子的鄺雲修也徹底要和她們斷絕關系?

那種從道德制高點一下滑落至泥濘之中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堪而又惶恐。歐亞嫻便像是一下丟了魂似的,心中一片淒涼無措。

「走吧!」張驀又催了一句。

歐亞嫻眼眶漸漸濕潤,卻終于抬起沉重的腳步,垂頭隨張驀出了辦公室。

門一帶上,寬敞的辦公室就只剩鄺雲修和路樵兩人,還有,死一般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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