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魔鬼傳說 第一回 陰陽先生錢通天

作者 ︰ 混元大聖

()傍晚時分,山腳下的一片老平房區,踏著石板路,許多下班歸家的人行色匆忙,或提著買來的蔬菜趕回去做飯,或拉著剛從幼兒園接回來的孩子往家走去。

屬于老百姓自己的生活,往往是從下班後的傍晚開始,收拾一天的疲勞,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經營著一家三口的日子。

這片平房區多是住了多年的老鄰居,彼此熟絡。俗話說遠親比不得近鄰,晚上燒菜做飯的時候,東家的蒜瓣不夠了,從西家要點,王家的紅燒鮮魚烹制好了,分出來一條叫小孩給張家送去嘗嘗,鄰里之間氣氛和睦,偶然遇到件麻煩事,幾家子一幫襯,就解了危急。

這些年,城市大展,有點錢的,都買了城市中心地帶高層上的大房子,從這片老平房區搬了出去,留下來的原住民,除了一些留守老人外,就是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整日為了微薄的收入勞苦奔波,拖家帶口的掙扎于高物價的壓迫下。

比起城市中央的新興住宅區來,這里生活的小老百姓或許經濟條件還顯得窘迫,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情意又比那些居住在高層豪宅上的有錢人近了許多。

如今城里人的私家車已經比比皆是,一面造成交通擁堵的同時,一面競相攀比車子的品牌和性能。不知道是誰說的︰人活著的累,一部分來自于生計,一部分來自于攀比。要說,城里人的趨炎附勢和物欲橫流,都來源于這如夢幻泡影一般的物質攀比。

而在這片古樸的平房區,家家戶戶都還買不起車,每日早晨,無數的電動自行車、腳踏車便在微稀晨光的掩護下悄然出,開始了新一天的打拼。

由于這片平房區地處城市的邊上,從城中心到這里一路上經常會交通堵塞,再加上附近沒有正規的停車場和商業區,還時不時的傳出某某汽車因停在此處被盜的新聞,因此,平日在傍晚以後,很少見到有車子停留在這里。

這一日的晚間七點半時分,正是家家戶戶的鍋鏟、炒菜鍋混合著菜蔬的油炸煎炒聲興旺繁忙時,從遠處的道口輕輕開進來一輛奧迪車,大燈一打,便照見這片老舊的平房區和巷子里一只獨自游走的黑色野貓。

車子停穩後,黑色的車門打開,從這輛價值一百多萬的a8上伸出一只細長白膩的小腿來,腳上踹著一只精巧的女士高跟鞋子。等人從車上下來後,她這一身與這片平房區格格不入的高檔連衣裙便顯得尤為顯眼。

這是一個實際年紀已經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但由于善于美容和保養,加上精致的裝扮和式,使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剛過的樣子,身材控制的很好,依舊苗條和曲線美好。只是,從她一雙原本美好的大眼楮中,看到的卻是難掩的愁色和焦急,她的眉頭皺起,不知是因為這片平房區的髒亂還是因為腳下剛剛踩過的一灘稀泥,或者是因為別的什麼。

平房區里的小路錯綜復雜,巷道如迷宮一樣,使外來者無法判定方向和位置,但這些錯亂的巷道卻難不倒這里的原住民。

這四十多歲的精致女人沿著一路上爛泥、垃圾不斷的巷道走了幾個轉角後,便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無奈之下,只得敲起一家正從里面傳出大肆烹飪聲的大鐵門來。

「張家大姐,你托我買的醬油已經買回來了。」門還沒開,女主人的話聲卻已傳了過來,看來主人下意識的將來人當作了隔壁鄰居。

門一打開,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衣著講究,打扮不俗,一看便不是這一帶居住的人,女主人有些詫異,不禁問道︰「請問,你找誰?」

「不好意思,打攪了,我是想來這里找一位姓錢的先生,他有個外號是叫‘錢通天’,不知大姐您知道嗎?」衣著精致的女人說道。

女主人恍然明白,「噢」了一聲點了點頭說︰「原來是找老錢啊,他在這里,你看,就從這里往前走,走到頭了向左轉……。」

由于巷道實在太過復雜,女主人講完後覺得自己都有點亂,于是回頭給家里掌櫃的遠遠通傳了一聲後,也不解下系著的圍裙,便親自走出門來熱情的帶路。

七繞八轉後,將女人帶到了平房區最深處的一個老院子門外,拍了拍褪了漆的老木門後,沖院子里面喊了一嗓子︰「老錢,有人來找你了!」。

「就來。」稍停了一下,院子里面傳來一句男聲。

路已帶到,人也在,女主人沖陌生女人笑了笑說︰「他正好在,你等著吧,我先走了。」說完,轉過身急匆匆的趕回去炒菜了。

「吱啞」一聲,老舊的一道小木門打開來,里面站著一個年紀近六十的男人,頭稀疏蓬松,帶著一副老舊的黑塑料方框眼鏡,穿著老式中山裝,手里拿著個煙斗,一副特殊時期時期「臭老九」的姿態。

見到來者,這男人以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請問,你找?」

「哦,請問您是錢先生嗎,錢通天先生?」女人問。

「對,我是。你有什麼事啊?」錢通天問。

「錢先生,是這樣的,我家孩子前兩天出了點事,經過打听,想請您來幫一幫忙。」女人說。

「哦,這樣啊,那你先進來吧,進來說話。」錢通天將女人讓進了院子後,又緩緩的合上了那道老舊並掉了紅漆的木門。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卻早有四五個人落座在院子里的折疊椅中,彼此默不作聲,像是已經來了多時。錢通天給女人讓了個座,說自己正在忙,還有其他幾樁子事情,如果女人等不住,可以明天在來。

女人搖了搖頭,說她願意等的,于是錢通天又給女人沏了杯茶後便鑽進屋子里。屋門關上,屋子里面還有別人,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等了許久,仿佛如掛號看病一般,送出來一位,又進去一位。就這樣,女人直直等了兩個來小時,坐的都有些麻了的時候,在又送走一個人後,錢通天向她招了招手,終于輪到了自己。

她還不是最後一位,不知今天趕了個什麼日子,找錢通天的又來了兩個人,也還耐心的坐在一邊靜靜等著。

來的這些人有的衣著講究,也有的看上去簡單隨便,有二十多歲的小伙子,也有六七十歲的老頭,彼此都不說話,似乎各自都有重重的心事,不時的搖搖腦袋眉頭皺起,像是遇到什麼愁事一般。

話說這錢通天,可不是尋常百姓,雖然也住在這片平房區中,于一眾鄰居和睦融融、多有往來,經常還會給周圍鄰居送些魚、雞之類的吃食,但在整個平房區里,卻有著特殊的地位。

往日里,生活在這片平房區的老百姓,如果有誰生了病、有什麼困惑,都會去找錢通天。錢通天這人精通中醫,連許多疑難雜癥都可以輕松醫好,他名聲中的一部分,就是因為幫助別人治好了頑疾雜癥而出的名。

曾經有兩位癌癥晚期患者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來找錢通天,結果,通過每日服用他開出的秘方和針灸療法後,竟然也起死回生、重煥生計。因此,這原本不起眼的平房區,便因為錢通天而變得有了些名氣,不時有慕名而來的人找到這里,就是為了找錢通天。

按照錢通天的規矩,他白日里只瞧病行醫,行針灸岐黃之術,坐堂治病所收取費用除了藥材錢按平價收取外,其余門診費客人可隨便給,白日內錢通天只在下午兩點半到五點半之間看病,一旦時間已過,便閉門謝客。至于陰歷初一、十五的晚上,在錢通天家,則還有其他的行當。

由于現今的現代大醫院林立,一般人有什麼病,都會去大醫院看,因此,來找錢通天看病的人並不是一般病人,往往還是一些在大醫院看不出名堂,通過各種渠道打听到這里後,才來找錢通天的。

有些病,錢通天看了,認為自己已無力回天或者無能為力的,分文不取,默然送客。對于錢通天接下來的病,只要患者按照他的要求合理飲食、按時服藥,再通過定時的針灸導引,均能藥到病除,因此,久而久之,他的名氣,也便在民間不脛而走。

關于這錢通天的身世來歷,周圍鄰居也不得而知。在這片平房區住了十幾年來,錢通天始終是單身寡居,但卻十分熱心助人,听說東家生病了,他就主動過去幫人瞧病,西家需到什麼難事了,也會跑過去噓寒問暖、盡力幫忙。總之,在這一片,錢通天是個老好人,人緣好不說,還很受人尊重。

當然,他的另外一部分門道,便屬于神神秘秘一類,只是通過一些曾經找他幫過忙的人口耳相傳,卻也樹立起極高的口碑。慢慢的,這片平房區的鄰居們也都知道,原來,這錢通天還懂周易和陰陽,不僅會看風水陰宅和佔卜吉凶,還能幫人驅邪除魔。

會中醫的還懂些周易、陰陽的道門功夫,倒也符合中國傳統醫學中十醫九道之說,比如扁鵲、孫思邈、華佗等古代名醫,除了醫術外還同時研習各種道術。

特殊時期時期,錢通天的這些門道都被看做是「怪力亂神」的封建迷信思想,近些年來,隨著改革開放經濟展,人們的思想也更加自由,對風水陰陽、驅邪除魔之事漸漸不再抵觸,也使得像錢通天這種原被稱作「神棍」的人再度悄悄出山。

這乘坐奧迪車專程拜訪錢通天的中年女子,正是為了她中邪的兒子而來。之所以說中了邪,一方面是去醫院查不出什麼具體名堂,濫用鎮靜劑等藥物並勉強診斷為神經分裂無法令人信服;第二方面,她原本可愛的兒子開始說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仿佛整個人像換了另外一個人一般,哭哭笑笑的異常嚇人,說的事情也于原本的生活毫無關聯;第三方面,有經驗的老輩人和一名老中醫看了後,說她兒子可能是中邪了。

無奈之下,這女人四處打听,終于找到了錢通天。女人的男人是政府的高官,不便現身,這種事情又不好麻煩別人,因此女人只得親自來到這種髒亂差臭的平房區,並願意干等幾個小時去請教錢通天,誰叫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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