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江唯一似乎望見繁忙的海邊集市中,有兩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十指緊扣,像極了她和項御天。
就在那個地方,就在昨天,項御天和她說了一句話——
「渺渺,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啞巴哥哥,在那個角落里永遠安靜地等你回來。」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透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
望著那片海,江唯一坐在越野車,眼淚無聲地滑過臉頰。
記憶的匣子被瘋狂地打開,有關項御天的一切都瘋狂地朝她襲卷而來——
「我能給你的我通通都給你,我給不了的,只要你要,我搶來給你!」
「但我要你清楚,渺渺,我永遠不會懷疑你。」
「只要你肯為我收尸,讓我身上最後殘留的溫度是你的。」
「渺渺,你遲早會愛上我的!」
「因為你是渺渺,因為我愛你,我就信你。」
「你每次轉身,我都覺得你想要走。」
「……」
眼淚洶涌地流過臉龐。
江唯一發現自己竟能真真切切地記得項御天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其實他做不了她一輩子的啞巴哥哥,他是黑道首腦,他要做的事太多,他做不到當年的安靜等待……
而她,也不再是當年那個腰間掛著鈴鐺的懵懂小女孩了。
他們之間早就變質。
一黑一白,加上那麼條人命的背負。
誰又能應承誰的一輩子……
江唯一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抽泣的聲音,眼淚滑過唇角,咸得苦澀。
「唉。」
司機大叔開著車,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滿面淚痕的江唯一,不由得嘆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多愁善感。
「……」
安城慢慢正過了臉,睜著眼沒有視線感地看向江唯一的方向。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透著一絲病態的蒼白。
她哭了。
安城擱在車座上的手慢慢江唯一那邊挪過去,像走著一步一步漫長的路。
在他手指幾乎要觸踫上她手指的一刻——
「少爺,前面有些人把路堵了,正在一部一部車搜查,我們離不開海口。」司機看著前方的路況突然說道。
「……」
江唯一錯愕,連忙抬起手擦掉眼淚,戒備地往前望去。
「……」
安城的目光黯了黯,手指僵硬地縮了回來。
江唯一望著前面的路況,果然只見前面的三岔路口,幾十部的重機車停在那里,密密麻麻有幾百號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擋在那里。
攔去所有車輛的去路。
周圍的電線桿子上,全部懸掛著巨幅海報,有三米右左的高度。
海報上印著她的照片,她戴著棒球帽的那張照片……
顯然是來找她的。
江唯一的心里咯 了下,考慮著飆車逃離的可能性。
很快,她的這種想法就破滅了。
因為她望見重機車都是清一色的道奇戰斧——世界上速度最快的重機車。
就算突圍想逃,在海口多是彎曲的路上,她親自上場飆車也飆不過這些重機車。
項御天居然考慮到她會飆車,竟動到了重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