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月色,木月一腳踢開東宮虛掩的大門。
「嘎吱。」厚重的宮門聲響在靜夜里,萬分枯寂。
「你來了。」暗淡的燈火下,一身太子蟒袍的蕭承坐在大殿中,手中端著一杯水酒把玩著,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微笑的看著木月。
木月冷冷的看著眼前的蕭承,不錯,若不是他起心害蕭燁,就憑今日這氣度,她就可以放他一馬。
人就算死,也不能滅了自己的氣度。
漆黑天幕,暗淡燈光。
「帝王家無親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下場,不怨天,不怨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風。」蕭承微笑著看著一身殺氣的木月,很從容。
木月冷冷的站在大殿門口,看著蕭承。
「可惜,我沒遇上你這麼一個小妻子,燁,真是福氣。」搖搖頭,蕭承輕笑了一下。
若是他有了木月,恐怕今日又是另外一番場景了吧。
時也,命也。
笑看著滿身殺氣的木月,蕭承突然緩緩的搖了搖頭︰「兩匹孤獨的狼,互相吸引,沒有外人插腳的余地。」
木月一听冷冷的看了蕭承一眼,不錯,這個家伙這話不錯。
「廢話少說。」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會繞過他,只是她可以讓他選擇自己的死亡。
看著一身殺氣,卻美麗的傾國傾城的木月,蕭承面上依舊沒有什麼懼怕,端起手中的酒杯朝木月示意了一下,緩緩一口飲盡,什麼多余的話都沒說。
成王敗寇,自古也然。
木月見此,轉身就朝外走去,對手,有的時候也可以給與尊重。
「木月,不要太高興了,你跟燁最終也許走不到一起。「身後蕭承輕輕的嘆息了一聲,那溫柔的語調飄飛而出。
「不要讓我把你挫骨揚灰。」木月沒有轉頭,只是那聲音陡然冷了八度。
嘴角緩緩的流下一絲黑血,蕭承看著木月的後背,輕聲道︰「木月,有些事情你不知,燁也不知,你這容貌,這容貌,唉……你們相隔天……差……地……遠……,永遠……不可能……」
溫淡的聲音消散在夜空中,停滯在東宮里,蕭承微微歪了頭,閉上了眼楮。
身子卻沒有動,依舊高高的坐在他的太子位上。
木月皺了皺眉,蕭承這話什麼意思?該死的,話沒說完。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和他,我說永遠就一定永遠。」一摔衣袖,木月大步就朝東宮外走去。
這天下沒有人能拆開她和蕭燁,誰也不行。
暗夜血影,殺氣飛揚。
夜,越來越深了。
那濃郁的血腥味,直擊蒼穹,飛灑四方。
東宸國文武百官,徹底的血洗。
殺戮,從晚間一直彌漫到清晨,在那漆黑的天幕中透出黎明前那深藍的色澤時候,一切歸于平靜。
清晨,陽光從蒼穹中灑下,滿地金光。
一地白淨,什麼都沒有,只有那空中濃重的血腥味,還在飄揚。
晨鐘敲響,文武百官上朝。
新的一天,繼續開始。
東宸國,改頭換面。
沒有人提晚間的血洗,沒有人提朝中幾大重臣的不在,沒有人提太子的喪鐘,眾臣皆默。
右相權傾朝野,東宸再無人敢跟蕭燁一爭高下。
只是,這正主卻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