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藝術 第五章 黃瓜涼拌海蜇絲

作者 ︰ V阿四V

清晨,初升的太陽散發著溫暖柔和的光,但厚厚的窗簾卻把陽光隔絕在外。光線昏暗的屋子里,繁亞在軟軟的大床上翻了個身。今天她又睡到了自然醒,卻無奈賴床病發作,不想起床。她閉著眼楮,嘴角帶著美滋滋的微笑,抱著柔軟的大枕頭,在被窩中回味著一晚上的美夢,然後情不自禁的痴痴笑出聲來。

她又翻了個身,睜開了眼楮,突然笑容僵住了。床頭,諶墨右手舉著鋒利的菜刀,正盯著她看。是在做夢吧?她閉上眼楮準備接著睡,但馬上猛的再次睜開眼楮。不對,不是做夢!她那還處于睡眠狀態的大腦猛地清醒活躍起來,瞬間,驚恐取代了笑容。她「啊」的大叫著,本能的向床的另一邊滾去,動作太大,直接從床上翻了下去,被子也被她拖到了地上。

她連忙從地上坐起,身上還披著被子,頭上頂著一頭亂毛,隔著床j ng覺的盯著諶墨,並且緊張的問道︰「你要干什麼?」

昨天才和心理醫生談論過抑郁癥的危害,沒想到她最擔心的情況這麼快就發生了。諶墨怎麼會惡化的這麼快?自己昨天可怕的幻想成真了?繁亞在心中暗暗抱怨上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只是想問問,早飯吃黃瓜涼拌海蜇絲好不好。」諶墨意識到自己嚇到了繁亞,話語中帶著抱歉。他舉起左手中的黃瓜,表明自己的來意,好讓繁亞不要誤會。

繁亞長呼一口氣,把懸在喉嚨的心放回胸膛中。她爬回床上,同時把被子也拽到床上。等緊張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她的睡意也全無,這才發覺諶墨是穿著圍裙的,看來他正在做早飯。可即使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繁亞還是覺得很恐怖。這一大清早的,一睜眼就看到有人提刀站在床頭,誰知道是不是要砍自己啊,任誰也受不了這個刺激。

「拜托,你這樣很嚇人的!」繁亞又開始教導起諶墨來,她可不想哪天再鬧這麼一出,否則總有一天,她會被嚇出心髒病的。

「我本來想叫醒你,又怕打擾到你休息,就在這兒等你睡醒。」

「下次你還是叫醒我吧!不對,下次先敲門!」

「哦。」

「嚇死我了!」繁亞回想一下剛剛的情境,還是會打寒顫。

「對不起。」諶墨雖然面無表情,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話中的誠意和愧疚。

「算了,也省得我睡懶覺了。下次一定要記得先敲門哦,我要換衣服起床,你先出去吧!」

「哦。」諶墨應了一聲,但還是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挪動腳步,他看了看手中新鮮女敕綠的黃瓜,猶豫了一下,問,「那麼,黃瓜涼拌海蜇絲……」

「就吃這個吧!」繁亞隨口答應,她只想讓諶墨快點出去,她好換衣服。

諶墨面癱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微微揚起嘴角,眼神也充滿了光彩。然後拿著他的黃瓜,高興的離開了繁亞的臥室。

繁亞看著諶墨的背影愣住了,諶墨笑起來的樣子更讓人神魂顛倒,一不小心就會被他深深吸引。繁亞也是第一次看到諶墨笑,也可以說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臉上出現帶有感情的表情,雖然他是對黃瓜笑的。她自言自語了一句,說︰「原來他會笑啊。」

不過,像那種見到美女都不會有一丁點表情變化的面癱,怎麼就對一根黃瓜「用情至深」呢?果然,諶墨不正常!因為諶墨的一個微笑,繁亞愣神了好久,終于停止了浮想聯翩。她換完衣服,迅速的洗漱完畢,離開了臥室。

繁亞下樓走到大廳,剛坐到沙發上,倒了杯水準備喝,諶墨就提著菜刀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的左手食指鮮血淋淋,血液沿著指尖不停地往下滴,但從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痛苦,這讓繁亞再次感到恐懼。難不成他開始自殘了?

「有創可貼嗎?」諶墨伸出左手食指,對繁亞說。

「你……」繁亞總覺得諶墨的抑郁癥惡化了,怕自己說錯話激怒他。

諶墨對著繁亞舉起菜刀,真把繁亞嚇了一跳。他平靜的解釋道︰「我切黃瓜時切到手指了。」

「意外啊……」繁亞說的不是很自信,她就是覺得諶墨不正常。

「很疼的,創可貼在哪里?」

原來他也會疼,還沒有到麻木無知覺的地步。繁亞趕快找藥箱,她翻箱倒櫃終于找出了消毒藥水和創可貼,她和諶墨做到沙發上,給諶墨包扎傷口。

「你能不能把菜刀放下?」繁亞給諶墨的傷口消著毒,但目光時不時的去瞥諶墨手中的菜刀,就怕諶墨會突然揮刀砍自己。

諶墨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了看,似乎他是忘記自己還拿著菜刀了。他「哦」了一聲,把菜刀放到了旁邊的大理石桌上。

剛剛包扎完畢,諶墨馬上站起來拿起菜刀,說︰「我去拌黃瓜。」

繁亞目送諶墨進入廚房,也沒敢阻攔他,只是在心里暗暗感嘆︰「黃瓜真的這麼有吸引力嗎?這不會也是抑郁癥的癥狀吧?」

昨天她帶諶墨做了各種檢查,幾乎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但每項檢查的結果都相當正常,因此繁亞也徹底排除了他是外星人的可能,如果是外星人,身體不可能和人類完全一樣的。

「那他最有可能是宇航員了,怎樣才能查到他的身份呢?」繁亞自言自語著,腦子中突然蹦出了一個超刺激的想法,她猶豫著要不要冒險采取這個方法。思來想去,她右手握拳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左手手掌,下定了決心,說︰「就這麼辦了!」

「吃飯了!」諶墨突然端著一盤黃瓜涼拌海蜇絲,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繁亞面前。他有些小興奮,不只是語氣,也表現在了臉上。

繁亞的心又猛顫了一下,就這麼一會兒,諶墨已經讓她神經緊繃起來了。她決定在調查諶墨的身份之前,先帶他去看心理醫生,不然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被諶墨嚇死的。

她緊記鄭醫生的話,要多和病人交流,讓病人保持心情開朗。既然諶墨現在這麼高興,她也不想破壞他的好心情,雖然她對黃瓜涼拌海蜇絲沒多大興趣,但還是跟著諶墨來到餐桌旁。今天的早飯還真夠清淡的,一人一碗清粥,菜只有那盤黃瓜。考慮到諶墨的情況,繁亞只好「欣然」接受,總不能白費了人家一早上的心血啊。

開飯了,諶墨津津有味的吃著黃瓜,繁亞卻沒有胃口。

「諶墨,你身上就沒有一點與你身份有關的東西嗎?宇航員身上都會佩戴所在機構的徽章之類的,你真的沒找到那種東西?」繁亞吃不下去,于是展開了話題。

「沒有。你怎麼會認定我是宇航員呢?」諶墨邊問,邊往嘴里塞著黃瓜絲。

「因為那個休眠箱啊,只有宇航員才會在那種東西里面睡覺!」

「你怎麼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黃瓜的緣故,今天諶墨話都多了。

「因為我老爸年輕的時候就是宇航員啊!」繁亞略帶驕傲的說。

諶墨停下了筷子,他仔細回憶著,可就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的腦子里除了各方面的知識,讓他覺得算得上是線索的,就只有「繆斯」、「赫爾墨斯」、「潘多拉魔盒」和「Agape」這幾個名詞,可這些又全是只存在于神話中的事物。

看諶墨又為了失憶的事而煩惱,繁亞于心不忍,而且她也怕諶墨會因此發瘋亂砍人。她輕輕拍了拍諶墨,神秘的說︰「別擔心,如果你是宇航員的話,我有辦法查到你的身份!」

諶墨又好奇又期待的看著繁亞,而繁亞只是俏皮的一笑,向他眨了眨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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