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像錢,有的時候覺得挺多的,可是花著花著就沒了,最後自己糊里糊涂地,也不知道都花在哪兒了。
已經是高一期末考試後的第十天了,前天回到學校拿了成績,看看成績單,忽然覺得自己選擇文班的理由及其充分︰語文一百三十五分,數學七十五分,英語六十五分,文綜二百三十分,理綜一百三十分。(語數外分別一百五十分滿分,文理綜合都是三百分滿分,上過高中的九零後們,你們懂得。第一次可以自己寫成績了,感覺還挺好的。)
回到家,爸媽似乎沒怎麼批評我,開完了家長會也沒有說什麼,因為我得班主任是語文老師(為我美言了幾句),所以我得以逃月兌。
暑假炎熱而且無聊。
因為太熱,所以爸媽也覺得去田里干活很受罪,家里雖是農民,但是還算富裕,不至于真的「汗滴禾下土」。
而且家里還裝了空調,感覺很是舒服。
傲陽跟爸爸嬉鬧著,看著他們,我忽然想到小時候的自己,那時候我和爸爸也是這麼嬉鬧的。
爸爸總是回憶說,我小的時候被他逗得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可是,我卻還記得,爸爸說,你不是男孩子,你要是男孩子,然後怎麼怎麼樣。
記憶中,爸爸是希望自己有兒子的,所以家里才有了妹妹。爸爸和媽媽都說過,當年妹妹出生,在醫院里有人曾經想用兒子換我的妹妹,可是爸媽沒換。他們說,自己沒有兒子命認了。
本來,所有的人會認為這是對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兒子命」和「女兒命」比會有哪個更加珍貴?為什麼國家總是強調計劃生育,男孩女孩兒都是國家的希望?為什麼總是讓人覺得女孩兒就是不如男孩兒呢?
所以,我很久很久一段時間都會把自己弄的像男孩子一樣。短發,運動衣,休閑服,平底鞋,幫他們到田里干農活,做許許多多男孩子會做的事情,包括男孩子的一些壞習氣。
可是,終究爸爸還是說,你不是兒子,但是要做兒子該做的事。
我所做的一切都失敗了,我只不過想他們都能說一句生女兒比和生兒子是一樣的。
腦子回想著回想著,突然不想看到他們嬉鬧了,覺得很煩亂。于是,決定出去溜達溜達,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了家門,因為放假的緣故吧,他們倒是沒人攔著我,只說早點回來。
騎著電動車,在柏油路上走著。雖然有風,但是酷暑畢竟是酷暑,太陽不是很曬,悶熱,這更讓人受不了。
不能總是一個人溜達啊,這麼難受。現在體現「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時刻到了!
我放慢了車速,掏出手機,想給陳銘或者楊夢打電話,第一個是陳銘,他說邀小麗去歡樂谷玩兒了。(這家伙,有異性沒人性)又給楊夢打了電話,楊夢說和爸爸媽媽在避暑山莊呢。
我正看著手機,覺得郁悶,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拉了我一把,我摔在了馬路邊上,然後緊接著一輛車從我跟前擦過。
「劉傲雪,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我嚇了一跳,側頭看到是劉文浩。這家伙,救了我一命?!我有些震驚,但是他紅了的眼楮,我又有點害怕。
看我沒說話,劉文浩緩和了語氣問道︰「快看看自己哪兒傷著了沒?」
「哦。」我像是呆了一樣胡亂檢查了一下,劉文浩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
我看了看,才明白,原來他也是騎電動的車出來的,看到我差點兒被撞,所以伸手拉了我一下,就這樣自己也摔了。
我還坐在路邊,他扶起了兩輛車,看看車似乎沒有大傷,只是刮了一下,不是特別嚴重的。
「怎麼?地上坐著舒服啊?」見我沒起來,劉文浩對我說。
這家伙,好好的話就不會好好說。我也自己拍拍土,站起來,可是短褲下的血跡下了自己一跳,我受傷了,而且現在感覺劇痛。
我「啊呀」一聲,看到腿上的傷真的很嚴重。劉文浩知道我是一個從不肯示弱的人,如果我說疼,那一定就是真的了。
「你不是說沒事兒嗎?怎麼才知道疼啊?你這家伙是樹懶嗎?」他蹲下來看著我的腿,然後查看傷口。
我真的是走不了路了,今天真是倒霉!我有些懊惱,掙開劉文浩扶著我的手,想去推車。
「你們家那車是撿來的嗎?你想再摔一次?」
听了劉文浩的話,我停住了,是啊,我這傷
劉文浩這時走到我面前說︰「劉傲雪,你對別人示個弱,你能死嗎?」
然後,劉文浩騎上我的車,沒等我問,就自己告訴我︰「這兒離我家比較近,我把你的車送到我家,然後我再過來帶你去醫院看看腿傷,你在這兒等著我啊。」
他這次沒有毒舌,說實話我還有些感激。
可誰知,他下一秒竟然回頭對我說︰「對了,你記得醫藥費和存車費都記得給我!」
瞬間,我收回自己所有的感激。
果然,不一會兒劉文浩跑回來,騎著自己的車,要我慢慢地坐到他車子上。我看到他的襯衫上都是汗,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我扶著車後座,他騎得速度有些急,我有些搖晃,他似乎感覺到了,然後沒容的說任何話就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腰際。我反抗道︰「你身上都是汗,我抱著你多難受。」
「那倒是比你掉下去,再摔一次強吧?」
惡毒而又有道理的話,恐怕全天下僅此一位了。
到了醫院,醫生給我處理傷口。首先用消毒藥水給我消毒,當酒精棉濕濕的擦拭傷口周圍時,涼涼的還很舒服,可是下一秒我
「啊!好疼啊!」我實在受不了了,醫生給我上藥,我用力握著醫生的肩膀,指甲都扎進去了,醫生吃一痛,但還是敬業的幫我上完藥爆炸好。
「小姑娘,力氣挺大。嘶~」醫生活動了活動肩膀。
劉文浩跟著醫生出去了,我想應該是拿藥去了,可是等了很久還不見他回來,我就自己扶著牆走到醫生那個屋。
我到了門口,听見了劉文浩和醫生說話的聲音。
「醫生,剛剛真對不起,您的肩膀沒事兒吧?」
「額,沒事兒。做我們醫生的,這種事情常有。」
「哦,那就好。那你看她要不要拍個片子,看看傷沒傷到里面的骨頭或者什麼的。」
「呵呵,不會的,我看過了,那姑娘沒事兒,就是皮外傷。」
「那,我還想麻煩您另外一件事兒」劉文浩,故意放慢語氣等候醫生答應。
「小伙子,你說。」
「您看下次能不能,給她使用些溫和的藥,我剛剛看到你給她上藥她也特別難受,所以」
「呵呵,不是的,藥不疼,還是那殺毒水的作用,下次換藥的時候就沒事兒了。」
「哦,謝謝您啊。那我要去哪兒領些吃的藥嗎?」
「呵呵,小伙子你跟那姑娘是什麼關系啊?」
「我們就是同學。」
「呵呵,我知道了。怪不得這麼上心,都說你們這些孩子早戀不靠譜,可是我倒覺得你們這樣,其實還挺知道心疼人的。」
「您誤會了」劉文浩似乎有些語塞。
「好了好了,就是三天後再來我這兒換一次藥就沒事兒了,不用吃藥的。」醫生沒讓他解釋。
我在門口,劉文浩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我。
對視的一眼,我忽然覺得,他的臉突然變得柔和很多,我甚至有一種想要擁抱他的沖動,眼淚圍著眼眶打轉。
他看到我這個樣子,以為我是因為受傷才這樣的,于是說︰「沒事兒了,醫生說下次換藥就不痛了。我們走吧。」
那一刻,我不知道什麼叫做「早戀」,我想以我和劉文浩那樣的狀況,我倆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但是我的確覺得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感覺,那種和對倪子俊不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