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 再現驚華獨步搖

作者 ︰ 行素愈

本是同寶涼一道往承央宮里趕,途徑御花園時,卻遇到了賢妃。

我的分位低,這般見到當朝賢妃,定當沒有回避的道理,這招呼是不得不打了。

走進了卻听見了故人的聲音——

「這宮中的春色別有一番精致,大姐好是閑情。」

原來是莫家嫡二女莫滌蘊。

賢妃面色柔和,輕笑一聲︰「傻妹妹,在這宮里頭太閑可不是什麼好事。」

蓮步嬌移︰「妾身景氏覆雪見過賢妃姐姐。」

想來賢妃正同家妹聊得盡興,沒想到我卻出現了。

「原來是景妹妹,許久不見妹妹可是清簡了不少啊。」

禮過起身︰「多謝娘娘關懷。」

「還記得本宮初次見你,就是喜歡你這張巧嘴。」

往事涌起,那日她道我這張嘴比皇貴妃要討喜,也是我二姐這般欺壓于她,她如何能夠放下。

余光中,莫滌蘊已是一身婦人裝扮。

「這位便是家妹滌蘊,如今已是出嫁了。」

只道莫滌塵尚是不知道我同她妹夫顧傾源的交情,做著這番介紹也是正常。

我道︰「許久不見,莫二小姐愈發靚麗了。」

我素來羨慕莫二的滿身豪情,今日再見她已為人婦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滌蘊看景修華面色堪憂啊。」

我心中一悶,且道︰「家姐鳳體違和,自然費了一些心力。」

听我這麼說來,莫滌蘊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可是莫滌塵卻不這麼想。

「咱們大凌閔顏皇後這病真是說來就來,最憂心的就是不見好啊。」

聞言,眉間微微一皺,這女人當我是只軟柿子任她揉捏呢!

「娘娘許是不知,皇上每日早朝過後都上晴鸞殿小坐,皇恩在上,長姐的氣色逐漸轉好了。」

莫滌塵吃了個啞巴虧,怪不得近日皇上都沒上她的拂熙宮去。

「哦……」

她思慮著將話拉長,又道︰「本宮尚不知那難以啟齒的病癥能好的如此之快。」

我還擊道︰「賢妃姐姐倒不如說說皇後娘娘得的是什麼病癥?」

只要皇貴妃這邊的人,那都是她莫滌塵的敵人,那我又何必用熱臉貼她的冷呢?

只見她面色一沉,我又道︰「賢妃姐姐若沒什麼事,覆雪便上承央宮去了。」

氣氛微妙,她不做聲,我便只顧走開。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結了,莫滌蘊卻追了上來。

「景覆雪。」

她從背後看我,我當即旋身問她︰「何事?」

「你不好奇我為何進宮嗎?」

「賢妃招家妹入宮相談甚歡,其樂融融,還能為何事。」

「你可不要這般篤定,皇後的事讓你忙的找不著北,偏偏不知這西北開戰了吧?」

心下一驚,我確實是不清楚西北開戰一事。

「此番進宮,也就是同大姐昨個別,我要同顧傾源上戰場了。」

「莫滌蘊——」我出聲。

盯著她滿是自信的眼眸道︰「莫家征戰在外,你大姐是有資本在後宮作威作福了,可是——這一回迎接風浪的是我景覆雪。」

「如果你勢必堅持景莫二家仇深似海,那麼我景覆雪自然接受你的宣戰,還是你要同我說,你要與顧傾源雙宿雙飛?抱歉,我還不曾放在心上。」

莫滌蘊知道景覆雪心思極為緊密,顧傾源帶出來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希望我同夫君得勝歸來,還能看見你景覆雪笑顏如花才好。」

她發現景覆雪變了,變得更加敏感,骨子里不服輸的那股勁兒終于出來了。

「承你吉言,再會。」

其實,一听西北開戰一事,我心下擔心的根本不是什麼賢妃將會在後宮中作威作福,而是毓清帝穆重擎,他這個皇帝,當得還真是步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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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覆雪的動向一直都是一分不落的被景亦雪掌握著。

此刻她正趕往御花園。

春日漸暖︰「侍黛,你說本宮這麼做,覆雪能承受的住嗎?」

一听此言,侍黛心中已有不安,卻道︰「奴婢不知,但這三小姐卻是人中龍鳳,一切自有定數。」

「那我就要看看,上蒼給她的定數到底如何,好的,我景亦雪功成身退,壞的,自有本宮扭轉乾坤。」

見到皇貴妃來了,賢妃匆匆起身,盈盈一拜道︰「臣妾見過皇貴妃娘娘。」

「本宮听聞你家小妹今日入宮,倒不見人在哪里。」一邊散漫地說著話,一邊卻是做到了方才賢妃做的椅子上。

莫滌塵自然是極有眼里界的,對于這般的挑釁,心下雖是不滿,但哪能看不出景覆雪前腳剛走,她景亦雪後腳就來了,想要拿她開刀,那她偏偏就是不能著了她的道。

女子手撫發頂的金步搖,巧笑嫣然︰「方才踫上了景修華,二人既是閨中故識,自然是游玩相談去了。」

景亦雪眯著眼︰「原是如此,太雎國邊陲來犯,莫老將軍請命領兵鎮•壓,不知賢妃如何看待?」

「雖是心疼父親年邁,只是他一生戎馬,為了大凌自當身先士卒。」

景亦雪道︰「如此看來,妹妹這一當朝賢妃確實當得。」

賢妃甚喜︰「謝皇貴妃娘娘贊譽。」

莫滌蘊折步回來,見到自家姐姐卻站在一邊,而坐在凳椅上的人,一襲茜雪紗外襟,神色雍容,魅惑懶散。

想必分位是在賢妃之上。

「臣婦滌蘊見過皇貴妃娘娘。」

景亦雪頂著眼前屈膝行禮的人已是站起,雙眼微微一眯︰「本宮讓你站起來了嗎?」

這般直接刁難,著實讓莫滌蘊沒有防備的嚇了一跳。

「小妹對這宮規不太熟識,皇貴妃莫怪。」

「既然知道她不太懂事,那你這個當姐姐的為何不教著點?」

「臣婦只是今日進宮小坐……」

「給本宮跪下!」呵斥出生,莫滌蘊直來直往慣了,哪能受的這般屈辱,遲遲不肯下跪。

莫滌塵站得筆挺走到景亦雪跟前︰「好歹她也是將軍府的女兒,皇貴妃莫要太過分了!」

「呵——將軍府的女兒!你們將軍府就是以這種事姿態來跟本宮擺架子的嗎?」

她的一字一句皆是沖著這二人來的。

又听她道︰「前段時日工部侍郎入贅將軍府一事人盡皆知,想必做這將軍府的乘龍快婿甚是艱難。」

如果說莫玦是景亦雪心頭的一個刺,那麼顧傾源同樣是莫滌蘊心坎上的一枚針。

「皇貴妃這是要同滌蘊調笑莫府的家常嗎?」

「可別這樣看著我,你不肯跪,本宮便讓你姐姐替你跪。」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杯盞蓋飛了出去,莫滌塵的膝間中了一擊,哀呼一聲果然跪倒在地。

莫滌蘊眼明手快一把將地上的莫滌塵扶住,可那人兒確實是失了力氣,怎麼也站不起來︰「這算什麼?動用武力?」

景亦雪輕輕一笑︰「你這是說什麼話,有誰看見本宮對她用武了不曾?」

饒是賢妃的丫鬟也是搖頭,她們心底都清楚的明白,若是現在敢指控皇貴妃,那就等同于送命。

莫滌蘊撿起地上碎散的瓷蓋︰「這是從皇貴妃手里的下來的總不用我說了吧!」

「是啊,是從本宮手里一不小心自己摔下來的,你大可以問問這個杯蓋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這話說的不痛不癢,她又向杯盞里吹了一口熱氣,茶霧彌漫︰「本宮倒是忘了請莫二小姐好好喝上一杯。」

莫滌蘊還沒來的及躲避,一杯茶水便傾倒了下來。

莫滌蘊忍著腿上的劇痛叫罵︰「景亦雪,你欺人太甚!」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宮心情好的時候,一向如此。」

「本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打架,皇貴妃若是吃痛,可不要動怒,我們全當比試一番。」

說時遲那時快,細骨軟鞭就從她的腰間騰出,景亦雪眉峰一凜伸出手來,著著實實手上挨了一鞭。

只是這一鞭也不是白挨的,以身軀相抵,輕松旋身便是將細骨鞭纏繞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由此兩人靠得及盡︰「本宮耍鞭子的時候你還在尿床呢。」

又听‘啪’一聲脆響,那女子笑道︰「比試?呵,你服還是不服?」

賢妃親眼看見景亦雪甩了一巴掌在莫滌蘊的臉上。

這一巴掌不但是讓莫滌蘊臉色哀痛,就連頭也是被震的暈暈乎乎。

「珺姚!」

這聲音對誰都不陌生,皇帝來了。

「皇上日理萬機怎麼得空來御花園一趟?」

言罷又是旋了幾圈,身上的細骨鞭自然落了一地。

賢妃從地上爬起,扶過莫滌蘊跪在穆重擎跟前︰「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景亦雪動武傷人,他已是清清楚楚地看了一路︰「莫要哭哭啼啼,愛妃請起。」

「顧夫人可有傷著哪里?」

莫滌蘊模了嘴角的血漬,又是在皇帝身前一跪道︰「莫二同皇貴妃皆是性情中人,方才只是比試一番,既是傷著哪里也是無礙的。」

聞言,景亦雪輕笑出聲︰「趁著皇上在這,你倒不如直接說說你進宮來所謂何事。」

莫滌塵袒護道︰「我家小妹只是進宮來看望姐姐能有何事。」

「看望姐姐需要帶著這細骨鞭進宮?你當本宮是三歲小孩麼?」

是啊,按照宮規,家眷若是入宮,決計是不能帶兵器的。

「莫滌蘊,你將動靜弄得這般大,不就是想把皇上招來麼,現在如你所願了。」

又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在場所有人皆是盯著莫滌蘊看,皇貴妃縱然性情古怪,但誰都知道吃一吃啞巴虧便是過了,可她莫滌蘊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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