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兵 一

作者 ︰ 龍蟲子

每一部,都有一首主題曲。

這是一個听著歌聲看的故事。

草原呀!草原呀!遼闊草原一望無邊!英雄們騎馬飛過草原,哎嘿,紅軍戰士飛奔向前。哎嘿,紅軍戰士飛奔向前。

姑娘,請觀看呀!我們前面大路平坦,看,這條大路多麼遙遠,哎嘿,一路之上歌聲不斷。哎嘿,一路之上歌聲不斷。

姑娘,你放心吧!我們準備迎擊敵人,看,紅s 騎兵縱馬飛奔,哎嘿,紅軍坦克沖鋒前進。哎嘿,紅軍坦克沖鋒前進。

啊…。看紅s 騎兵縱馬飛奔。哎嘿,紅軍坦克沖鋒前進。為集體農莊呀!愉快勞動活潑緊張。今天呀!我們放哨站崗,哎嘿,國境線上巡邏來往。

姑娘快微笑吧!要為我們感到驕傲。听,我們歌聲越唱越高,哎嘿,歌聲雄壯直上雲霄。

草原呀!草原呀!綠s 草原一望無邊!英雄們騎馬飛過草原,哎嘿,國境線上巡邏來往。

低矮的樺樹皮做頂的小木屋,孤獨地遠離了周遭的建築。掩映在濃郁的樹蔭下,如果不仔細地瞅看,幾乎沒有人能夠發現這個幾乎要倒塌了的廢棄工具棚。

沒有人喜歡到這兒來,甚至那些最調皮的搗蛋鬼們也不會涉足于此。這里荒僻而又無趣,的確不是兒童院里的孩子們願意來的地方。

但是任誰都沒想到有一個少年此刻卻貓在狹小的木棚子中,靜靜地坐在角落里。

月光打稀疏的、樹皮間寬大的縫隙里透出,映在他的身上。明暗交織的光斑好像一張網將他整個的人包裹起來,這是一張東方少年柔和的面龐,暗影中依舊能夠辨別出他英俊的模樣。

只是這夜、這光、這場景讓他顯得格外的憂郁。歡樂似乎遠離著他,原本應該無憂無慮的年齡,很不符合地留露著淡淡地愁傷氣息。

少年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他的目光雖然直視著眼前的方寸空間,一言不語地看似陷在自己的沉思中。但棚子外面任何的一絲響動,都會讓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地、靈敏地支楞起來!這樣的反應又完全地暴露出他當下焦灼、不安而又迫切的情緒。

這里是蘇聯的烏克蘭,一處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的兒童院。

少年是一個來自遙遠東方——中國的男孩。

至于他,如何來到了這里,那說起來可就話長了。緣由的從1923年起發生在中國的,一起起紅s 革命者向地方反動軍閥們發起的罷工和反抗的斗爭行動遭受殘酷的鎮壓說起。

那時候有許多優秀的中國革命者倒在了反動軍閥的屠刀下。為了壯大革命的火種,為了撫育許多犧牲革命者的遺孤,一些少年兒童被秘密地轉送到了蘇聯。

早在1919年,蘇聯高層為了支持全世界各國的**運動就創辦了國際兒童院,在這些機構里前後養育過幾百人,包括了來自世界各地幾十個民族的很多兒童。

孩子們的成長過程已經無須交代了,畢竟這里也不是天堂。唯一可以保證的,只是讓這些孩子中的大多數,得以繼續成長。比較起許多夭折在動亂與饑病中的兒童,這已經是一群幸運的孩子了,至少他們暫時遠離了戰火硝煙,流離動亂。

他們當然也是這世上最不幸的一群孩子,許多尚未長大就不得不背井離鄉、孤苦無依的兒童,原本該躲在父母懷抱中享受關愛的女圭女圭,小小年紀就已經嘗盡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在這樣特殊的時代里,環境中。無論孩子們有著怎樣迥異的膚s 和面孔,他們整個青少年時期的成長經歷,都已經給他們的一生,注入了無法抹去的俄羅斯的民族x ng情——在俄羅斯人的生活中總是留下了太多的沉重和憂傷,而喜悅似乎常與俄羅斯人無緣。

就如眼前這個本應該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在月光下雙眉緊鎖、惆悵許久的少年一般,憂郁的神情讓人看著好是心痛。

少年名叫鐵流,他也是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孩子中的一員。從小被忙于發動勞苦大眾革命的父母寄養在別人家里的他,有一天突然就被兩個陌生的叔叔阿姨找到。

他們告訴自己,他的父母已經遇難,他要被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于是糊里糊涂、啥也不懂的孩子,飄洋過海就來到了這里。

對于父母,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記憶,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悲傷或者難過,雖然一路上吃了些苦,可是和以往的生活比較起來,也艱難不到哪里去。甚至,離開了被寄養的清貧的親戚家後,他倒是覺得r 子好像比過去反而快活了許多!

至少,能夠可以和許多如他一般境況的孩子們痛快地玩耍!

當初和他一起來到兒童院的孩子還有幾個,他是最小的只有6歲,連自己的父母全名叫什麼都沒搞清楚,不是他沒記住,而是打小就沒有人告訴他,原先是為了保密,而如今真還就沒有人知道了。接他的叔叔阿姨說他父親的化名叫鐵流,于是都叫他小鐵流。

30年代初,席卷全蘇聯的大饑荒不可避免的也影響到了這里。

大人們說為了實現國家的工業現代化,我們要勒緊褲帶干革命!于是工廠的工人有干不完的「義務勞動」,集體農莊的社員們有貢獻不盡的「剩余糧食」,在全國的農業和輕工業承受了巨大犧牲後,蘇維埃的重工業終于開始取得了讓世界矚目的成績。

但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由于饑荒,孩子們被分散到了各地,幾經轉折後,鐵流來到了烏克蘭。

這家兒童院里的老廚師伊萬大叔非常喜愛他,給他取了個俄國名字,弗拉基米爾.伊萬諾維奇.鐵流。

顯然孤寡的老頭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兒子對待,還按照俄羅斯姓氏的習慣,把自己的名字當作了這孩子的父姓,而把古怪的東方式稱呼當作了孩子的姓,好讓他將來的後代們作為家族的標記傳承下去。

鐵流在異國父親的關愛中,幸運的度過了自己的童年。也在和異族伙伴們的玩耍中,漸漸淡忘了自己的過去。

九年後,當鐵流將要離開這所學校時(其實就是孤兒院),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周圍早已經沒有了童年時和他一起來這里的東方兒伴,他們有的被接回了祖國、有的轉到了別處、有的參加了工作或者上了學,最不幸的是還有幾個孩子病死在了異國他鄉。

和那些夭折了的兒童們相比,鐵流無疑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他挺過了許多艱難的r 子才活到了今天。

現在快16歲的少年可以展開自己人生的「翅膀」,在充滿了美好理想的世界里z y u飛翔了。

是的!他就要像小鳥一樣的離巢遠飛了!

就在最近,品學兼優的少年通過了考試,接到了波爾塔瓦步兵學校的通知,即將離開這里奔向他的美好未來。

作為中國革命同志的遺孤,在蘇維埃俄國從小接受了革命的燻陶和培養,他這樣的孩子顯然是最合適的、未來的革命戰士。

經過這幾年的饑荒,國家的元氣大傷,此時能上軍校實在是他眼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去處。

但是和許多其他的孤兒們離開兒童院時的歡躍心情完全不同,即將離開的少年很不開心。

他舍不得離開這里,在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里,掩藏在最底下的也是最主要的原由只有一個!

我們的少年,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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