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祁英冷哼了一聲，「如果黎墨將軍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本事，自然只能用以死謝罪，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再說了，我們出雲國不至于要養廢物吧。」
「對，就按照二皇子的來。」祁元貴擺了擺手，「如果黎將軍不能破陣的話，只能說明我們沒有君臣的緣分，至于能不能留下性命，那一切也是看天命。花」
破陣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後，因為還有場地的選擇和布置。在準備的三天當中，黎墨就暫時住在了祁善的府中揠。
三人回到家中，都是沒有言語。蕭沐音心中非常擔心，那個陣型讓祁善顏色大變，他就知道事情或許不是那麼簡單，而且听皇上那樣說，似乎一旦失敗的話，還會有危急性命的可能。
黎墨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一直小心翼翼的i看著蕭沐音，譚若闖關失敗的話，自己是斷然沒有辦法活下來的，蕭沐音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怕處境也會非常非常艱難。又是看了祁善一眼。
「你放心，如果你失敗了的話，蕭沐音我會照顧的。」祁善看懂了黎墨的擔心，「不過我倒是希望你可以活著，這樣我長途跋涉帶兵過來，才有意義。而且從出雲國的角度來說，你是非常難得的大將，倘若可以為我們所用，那可是一件好事。」
黎墨輕輕搖頭，只怕這事情由不得他。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那個什麼九死一生的陣型有那麼可怕嗎？」蕭沐音擔心地看著黎墨，不知為什麼，她隱隱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她覺得這次的黎墨，似乎是在鋌而走險？
祁善看了蕭沐音一眼，卻是解釋道，「所謂九死一生的陣型，其實非常簡單，無外乎是在九九八十一的九宮格里，走上九步，每錯一步，就會有暗器之類的東西射出，最後倘若能夠走到最後，就算是破陣了。只是九宮格安全與否的推斷，非常苛刻。」
「根據什麼推斷？」蕭沐音臉色有些蒼白，她听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如果只有九分之一的機會可以走出來的話，未免有些太可怕了。而且他似乎是算錯了，這樣的幾率幾乎和現代買彩票的幾率差不多了。
「根據皇上的表情和話語進行判斷。」祁善開口，「我之前有看過處死一個犯人，父皇就在遠處坐立，然後用言語告訴他，他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因為父皇可能欺騙，也可能不欺騙，反正一切都是要看判斷的。最後那個人死在了第三關的路上。」
蕭沐音臉色更加蒼白了，君王的心思從來就不知道應該如何揣測。更何況還是祁元貴的想法。她現在都不知道祁元貴是打算留下黎墨呢？還是不打算留下黎墨。總之這樣的一種感覺讓他覺得非常蹊蹺，全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黎墨看了蕭沐音一眼，「沒事，只要有活出來的機會，他們就沒有能夠奈何得了我的。」
蕭沐音咬了咬唇，還是非常擔心。
「不過，為了不讓我在那個時候分心，我希望到時候你就不要去現場了。」黎墨將手搭在蕭沐音的肩膀上，「我會在結束之後回來，你在家里等我就是了。」
「不要。」蕭沐音搖頭，「我是一定要陪著你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忘記我們當初的約定了嗎？」
只這一句話，打在黎墨的心上，他覺得疼得厲害。最後只能點了點頭，也算是由著蕭沐音了，「好吧，不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可千萬不要太亂來，太勉強了。」
蕭沐音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又是多了一分。只要黎墨可以答應自己的要求就好了。他會陪在黎墨的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而且她相信黎墨，一定可以從那個陣型中逃出來的。
「不，我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祁善打斷了兩人親密的時刻，「這個辦法就是直接逃走，與其選擇只有微乎其微的生存機會，倒不如離開出雲國。黎墨，你如果要出城的話，憑著你的本事自然沒有問題，帶上蕭沐音也是可以的。到時候我給你們足夠的盤纏，離開出雲國，想去什麼地方都成。」
比起破陣失敗會丟了性命，祁善的辦法倒是非常不錯。只是以後就在也沒有戰神黎墨這一說了。蕭沐音小心翼翼地看著黎墨，她尊重黎墨，無論他做出如何的選擇，他都會一如既往地支持黎墨，支持他的選擇。
但是無論他做了如何的決定，都不能將自己推開了。
tang黎墨深深地看了蕭沐音一眼，終于是有了決定。「祁善，這一次我得和你說謝謝。不過答復的話，我能明天這個時候給你嗎？我想思考一下。」
「好呀。」祁善懶懶地將手放在桌上，「反正等你想好之後，你都可以和我說的。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蕭沐音目送祁善離開，想著如果黎墨要走的話，是不是祁善會受到牽連？而且祁元貴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他一定會發現這事情和祁善月兌不了干系，到時候連累了祁善，甚至于讓他丟了太子之位，那他們豈不是罪過大了？
她本來就欠了祁善好多東西，倘若還要因為這事情讓祁善損失太子的位置，那就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可倘若不這樣選擇的話，蕭沐音又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才好。
祁善走出了房間，身形有些顫抖地走到了院外。
一個身影閃了過來，魅影一身簡單的夜行衣，但還是非常出眾非常漂亮，「怎麼，遇到棘手的問題了？」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祁善懶懶地看了魅影一眼，身上雖然還是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模樣，不過卻有一種淡淡的疲憊，讓人心疼得厲害。
「或許我可以旁敲側擊，從父皇那里得到答案。」魅影想了想，黎墨不值得她冒險，但倘若祁善在乎的話，她也只能順帶著幫黎墨這一次了。
「不用了。」祁善卻是拒絕了，「這事情我想讓黎墨自己來解決。畢竟在那樣的環境中，他需要有一個明確的判定，就不要再給他提供任何的信息了，我怕干擾了判斷。」
魅影或許能夠旁敲側擊出什麼信息來，但是卻不能保證正確與否。
魅影點頭，知道祁善這樣說，不是因為不信任自己，而是因為這事情實在是太嚴肅了，他也擔心會遇到什麼旁的危險。于是點了點頭，然後退了下去。
目送魅影離開，祁善尋了一處地方坐下。倘若沒有了黎墨，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蕭沐音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如果沒有黎墨，蕭沐音應該會非常非常傷心吧。
他做人的話，還是不能這麼自私。
對，不能太自私了。
這一次，還真是听天由命了。他從未想到父皇竟然還會要求黎墨破陣，畢竟是自己將黎墨帶回出雲國的，如果他因此有意外的話，是不是蕭沐音會責難自己呢？
祁善輕輕搖頭，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分。
如果真的要讓黎墨進行選擇的話，他寧可他們選擇離開，這樣起碼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一旦離開的話，自己太子的位置，只怕保不住了。
不過一個太子的位置，他本來也沒有放在心上。
蕭沐音和黎墨坐了好久，兩人都沒有開口。
她知道黎墨的心中一定非常掙扎，破陣活下來的機會非常渺茫，但是如果逃走的話，又不是黎墨一貫的作風。她一定是因為這事情，才變得如此舉棋不定。
黎墨又是看了蕭沐音一眼，深深嘆息了口氣，才是開口說道，「沐音，這事情，你說我應該如何選擇？」
他雖然一直非常有主見，但是這事情，他覺得還是需要征求一下蕭沐音的意見。蕭沐音微微咬了咬唇，停了好久才是開口說道，「對不起，我或許也不知道吧。」
蕭沐音說得是實話，她自然是不知道了。她一向都有選擇恐懼癥，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時候。不過有一件事情蕭沐音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黎墨這一次，休想將自己單獨留下了。他看著黎墨的眼楮，一言一語都說得非常確定，「黎墨，這一次，無論你做出如何決定，你都不能丟下我了。」
想到黎墨之前殘忍地將自己推到祁善的身邊，這樣的做法就讓蕭沐音非常不能理解。他的生活就算是在危險，她也想陪在他的身邊，隨隨便便將自己給了旁人，這算是什麼道理。
黎墨點了點頭，這一次，他也不會將蕭沐音趕走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就根本沒有辦法將蕭沐音趕走。她實在是太執拗了，直流得一定要留在自己的身邊。蕭沐音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只要黎墨不拋棄自己，那麼剩下的選擇，她都無所謂了。這世上最為幸福的事情，就是和黎墨在一起，才不管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沐音，在選擇之前，我須得告訴你兩件事情。」黎墨開口，這個選擇他也不會獨自一人做出，他會
非常非常尊重蕭沐音的意思。蕭沐音點了點頭，也是非常認真地看著黎墨。她會認真听黎墨的每一句話，然後再具體討論應該如何做才是。
黎墨開口，「我上一次叛逃，說是沒有辦法，但是一定有不少人責罵我。說我背叛了天歷皇朝。而且我離開的時候，把家眷留在了皇城。雖然君曦蓮和江芷雲能夠全身而退，畢竟他們背後的勢力都非常龐大。但是君御風不是善茬，這口氣他不可能咽下的，所以將軍府現在應該都破落了，下人們只怕受到了牽連。」
黎墨嘆了口氣，這都是因為他一個人，讓那麼多人都受到了牽連。蕭沐音握住黎墨的手，「可是這也不全然是你的錯，要說錯也都是君御風的錯，他逼得太急了，你最後只能策反。」
「所以，」黎墨嘆了口氣，後面這句話，才是他真正打算說出來的。他微微停了停，「所以，這一次，我不打算逃了，我要留來，無論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留下來。」
蕭沐音點頭。黎墨要留下來，這在她的預料當中。又听得黎墨繼續說，「我倘若就這樣走了的話，是很對不起祁善的行為，我可不想欠了他什麼東西。」
雖然現在是君臣的關系，但是黎墨和祁善之間的舊賬，還是存在的。
「你會覺得我任性嗎？畢竟這是拿性命在做豪賭。」黎墨看著蕭沐音，蕭沐音輕輕咬了咬唇，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不會，我會覺得你很有擔當。」
她臉上淡淡的笑容，讓黎墨喜歡得厲害，于是輕輕一吻，停在了蕭沐音的額頭上，「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們有三日的時間，我帶你去出雲國轉轉，好好游玩一番？」
「行呀。」蕭沐音笑得燦爛，心中卻有些悲涼。破陣的事情讓她非常擔心，但是她的擔心卻沒有用，所以最後也只能這樣了。
至于破陣的具體要如何，到時候再糾結就好了。
…………
深夜。高宅。
祁英的宅子距離祁善的宅子非常近，僅僅隔了一條街。這也是君王刻意的安排，讓自己兩個兒子無時無刻不處在爭斗的環境中，自己就可以穩坐釣魚台了。
祁英冷冷地坐在上面，「祁善的宅子，沒有什麼異動吧。」
「回稟主子，沒有什麼異動。除掉魅影郡主之外，並沒有陌生人出入。」男人佝僂著背，雖然身形有些瘦小，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池中之物。
那個模樣，猙獰得讓人覺得滿滿恐怖。
魅影的武功很高，饒是紫娉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可是那人卻能發現魅影進出了祁善的宅子，由此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在紫娉之上，也在魅影之上，是絕對一等一的高手。
「魅影嗎？」祁英眼眸中多了一抹狠絕，「那個丫頭就是一個瘋子，明明我要比祁善優秀那麼多，結果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多看我一眼。不過所幸祁善看不上他，否則有了魅影的加入，我只怕不是對手了。」
這一句話，倒是真的，畢竟魅影身後的親王府，可是掌握兵權，如果這樣的一股勢力要歸順了祁善，對他的處境會構成非常大的影響。至于想讓親王府歸順，辦法也非常簡單，就是和魅影成親，親王府的人一向非常看重這個女兒，所以只要魅影高興，他們不在乎幫誰。
可是，這些年，他對魅影的窮追猛打，全部都付諸東流，魅影也一次次地說，他是一定要嫁給祁善。讓自己死心。
祁英看了那個男人一眼，「如果確定祁善打算娶魅影的話，殺了她，你知道應該如何做，才能干淨利索吧。」他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分。
「知道。」那人點頭。然後緩緩退了下去。輕輕太了抬頭，他的整張臉，都是猙獰得厲害。
祁英擺了擺手，如果黎墨不打算逃走的話，那麼九死一生陣法就是他的墓地。那陣法非常厲害，這些年別說是破陣了，就幾乎沒有一人可以走到一半。
在面對無數選擇的時候，總會把人逼得崩潰。
就算黎墨是戰神，他也會讓黎墨成為一個過去。總之黎墨不能活著，否則對他的威脅會很大很大。
…………
天亮。
蕭沐音找出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然後走到黎墨的面前，「你說了今天帶我出去玩的，我們去
泛舟吧。」
黎墨點了點頭，他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不過是陪著蕭沐音罷了，他想去什麼地方都成。只是不知道這一路到底是太平還是不太平。
兩人換好衣服出門，知道他們最近的行程，祁善還專門準備了細軟。他倒是真的非常細心，只是他或許更希望，那個陪在蕭沐音身邊，可以跟她一道出去玩的人，不是黎墨，而是自己吧。
泛舟湖上。
這邊風景獨好。蕭沐音靠在船上，想著自己穿越過來也快一年的時間了，再過去的一年中經歷了好多事情。他從蕭家的小姐，做了黎墨的妻子，這一路上經歷了好多好多的事情，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很多時候都會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等她睜開眼楮的時候，會發現不過是躺在蕭家的床上。
一枕黃粱夢？
又是看了黎墨一眼，從最開始的穿越之初，黎墨就是她的未婚夫。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辦法接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卻越發感謝上蒼的安排了。若然不是他安排自己和黎墨相會的，她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擁有這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是現在想起，還是覺得心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