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舊愛•陸少的秘密戀人 小丑,人生若只如初見【4000】

作者 ︰ 雲檀

這頓飯,吃得下,咽不下。

多少年了,商界同道誰不想看陸家和韓家走進事業低谷,但卻沒有人敢當面挑戰,只能呆在一旁看笑話。

先是韓愈和顧笙夫妻關系曝光,緊接著曝光陸子初和顧笙大學舊情;這年代有太多人無所事事,專門喜歡看別人鬧笑話,平時不見蹤影,一旦出事,全都一擁而上,煽風點火,評論不休,那般義憤填膺,不知情的人會誤以為他們才是當事者或當事者親朋好友,其實所有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跟他們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陸子初回陸氏當天,跟陸昌平通過電話,父子對話簡短。

「我回來了。才」

「嗯。」陸昌平當時看了一眼那把前不久郵寄過來的藤椅,不知怎麼的,心里竟是暖酸加倍,明明是窩心,卻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酸楚。

陸昌平問︰「藤椅是你做的?摹」

「請人教我一起做的。」

「有心了。」

陸子初不說話,過了幾秒,才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漆是阿笙親自刷的。」

「……」陸昌平愣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代我謝謝她。」

陸子初听了他的話,竟是很久沒說話,若不是呼吸聲還在,陸昌平會以為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陸子初那時候內心充滿了感激,陸昌平對此是不知道的,他在掛電話前對陸昌平說︰「公司事情處理完,我回家看你。」

「不急,先忙工作吧!」

自此陸昌平和韓淑慧便沒有再出過門,有記者守在門口,出行不便,也實在不想出去。

前一日,在家里看到顧笙現身媒體鏡頭前,陳煜護她離開,陸昌平心境平和,問一旁幫他系襯衫扣子的韓淑慧︰「如果顧笙離婚,你願意接受她嗎?」

韓淑慧听見了,卻沒回話,系紐扣手勢穩得很。

良久,陸昌平說︰「我身體最近時好時壞,沒準哪一日就臥床不起了……」

他這邊還沒說完,韓淑慧只覺得這話听著很刺耳,當即紅了眼︰「好端端的,說這喪氣話干什麼?」

陸昌平無奈笑了︰「我是說假設。」

「假設,如果,都不行,我不喜歡听。」韓淑慧鬧起情緒來,竟像個孩子。

陸昌平只得跨過這句話,輕聲嘆道︰「說起來,活到你我這把歲數,該經歷的都經歷了,不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我現在沒別的願望,只盼著子初能夠早點結婚,讓我在有生之年可以幫他照顧幾年孩子。」

當父母的,對子女只能做到這份上了。

韓淑慧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里,手中活計停了下來,任由沉默一直蔓延下去。

……

如今依然是沉默,陸子初這次回陸家,夾藏著火氣,來的路上一度以為沒辦法克制,但回到陸家,看到父親氣色不好的臉,心想著,還是需要克制的,他發火倒是宣泄了,但老人卻經不起折騰。

那些飯菜戳戳搗搗,最先放下筷子的竟是兩位長輩,再然後是韓愈,以至于到最後只有陸子初一個人在用餐。

不吃飯,那就喝水吧!薛阿姨往幾人的杯子里倒了熱水,杯口冒出的熱氣,就像隆冬天有人正在淺淺呼吸一般。

韓愈終于開口了︰「我母親和徐啟光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我爸爸當初究竟是被誰害死的?」

他這麼直接問出口,韓淑慧念及胞兄,再看了一眼勢如水火的陸子初和韓愈,只覺得從身到心都是冷的。

韓淑慧說︰「昌平,還是你說吧!」

于是,有關于過往被陸昌平道出,韓愈听的時候,臉色也慢慢的變了,望著玻璃杯口飄出來的稀薄白煙,從未覺得室內空氣會那麼冷。

那樣的冷,並不是這個季節該有的溫度,就連指尖也帶著冰冷的氣息,但韓愈的心卻恰恰相反,身心仿佛被火炙烤一般,灼熱燙人。

韓愈艱澀開口︰「所以,我父親是被徐啟光害死的?而我母親之所以會自殺,是因為顧清歡告訴了她事情始末?」

這次陸昌平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看向了韓淑慧。

韓淑慧說︰「常靜那般愛你父親,得知你父親常年收到錄像帶,並為她買單那麼多年,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但她之所以自殺,並非是因為一盤錄像帶。」

韓愈表情如常,但喉嚨卻不听話,出口的聲音帶著異樣︰「為了什麼?」

還有什麼事會比錄像帶更讓她覺得難堪?

韓淑慧並沒馬上回答韓愈的話,而是看向了沉默不語的陸子初︰「子初,你還記得06年嗎?其實一開始我並不贊成你和顧笙在一起,但後來我默認了,你知道是因為什麼嗎?」

陸子初听罷放下了筷子,盯著母親,眸瞳漆黑,逼懾的眼眸里摻帶著疑惑,搖了搖頭。

韓淑慧說︰「顧清歡找過我,她請求我接受顧笙。」

「所以你

tang同意了?」這話其實質疑意味深濃。

「我怎麼可能同意?我對她一直都存著心結,先是介入你舅舅家庭,後是間接逼死我朋友,有些恩怨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化解的。我也始終認為,女人有著敏感的直覺,當她覺得家庭被陌生人侵入時會坐立難安,常靜當初酒後做下糊涂事,就算不是顧清歡直接造成的,卻也是她間接害的,但我後來明白了,其實常靜出軌和顧清歡沒有任何關系。」韓淑慧說著看向韓愈,「你母親出軌之前,顧清歡和你父親見面次數十根手指頭都能查的過來,每次見面大都是點頭之交,你母親之所以會疑神疑鬼,是因為你父親車禍後便不曾……」

話到了這里,有了片刻終止,韓淑慧眼神復雜,那樣的復雜不僅讓韓愈皺了眉,就連陸子初也沉了眸。

「不曾什麼?」韓愈聲音一改平常沉穩,許是天氣緣故,聲音竟比外面的雷聲還要緊迫。

韓淑慧咬了唇,終是沉聲道︰「不曾和你母親有過夫妻生活。」

她這麼一說,餐廳可謂寂靜到了極點。

韓淑慧壓低了聲音︰「韓愈,如果我告訴你,顧清歡一直到死都是黃花大閨女,你相信嗎?」

「……」韓愈的臉色一下慘白如紙。

那一瞬,陸子初同樣靜默如石。

韓淑慧眼眶紅了︰「那場車禍奪走了你父親的腿,也讓他喪失了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

「別說了。」

陰沉的嗓音從韓愈牙根蹦出來,就連眼神也帶著一股子煞氣,他身體更是微微顫抖著。

有些話既然說了,就沒有回頭功,韓淑慧很快又說道︰「他和你母親離婚的時候,內心深處依然愛著你的母親,錄像帶是你母親的傷,也是他的傷,他看到了自己的殘缺,除了面對他還能做什麼呢?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無法對妻子開這個口,在和你母親疏遠的年月里配合醫生治療,可迎接他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絕望。有關男人的尊嚴和隱晦,他能說給誰听呢?妻子?他如果說,你母親還會離開他嗎?豈非是害了你母親一生?說給你听嗎?他身為父親,怎能說得出口?所以他選擇了離婚……」

說到這里,韓淑慧看向韓愈︰「他是沒辦法和顧清歡成為夫妻的,顧清歡嫁給你父親的時候,其實已經知道了你父親隱藏多年的秘密,可他們還是結婚了,顧清歡說你父親太苦,她想光明正大的陪著他,那些不能與人訴說的,可以在無人時說給她听,不再一個人憋在心里;這樣兩個人,與其說他們是夫妻,還不如說他們是親人。」

「轟隆——」

一道驚雷,震得人心神俱裂。

韓愈心髒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出來︰「女乃女乃知道嗎?」

「知道。」

「你看你們都知道,獨獨我不知。」韓愈近乎咬牙道︰「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

韓淑慧忍不住說道︰「如果一早就告訴你,你會怎麼做?你這樣的脾性,斷不會輕饒徐啟光,如果你找到他,你會怎麼做?」

「……」韓愈不說話,牙齒咬在唇上,瞬間鮮血刺目,抬眸看著韓淑慧,厲聲道︰「所以你們就瞞著我?」

韓淑慧正色道︰「韓愈,你是我們親人,我們能為親人做的實在不多,但真正為你做的最多的其實是顧清歡。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真正替你了結禍端的那個人是她。」

宛如迷霧,刷的一聲被人揭開,有的不是釋然,只覺得刺目。

韓愈臉色蒼白如紙。

……

無人知道的時間里,顧清歡臨死前幾日曾和韓老太太短暫見過面,她穿著職業套裝,提著一籃水果前去看望韓老太太。

老太太說︰「躺在床上久了,你扶我去花園走走。」

兩人前去花園,從未有那麼平和的時候。

那天,老太太說顧清歡是一個太固執的人。

像是最听話的兒媳,顧清歡說︰「對,固執的不肯放過自己。」

韓老太太說︰「從未問過你,你和永信在一起的這幾年,幸福嗎?」

「媽,什麼叫幸福呢?我和他都是受過傷的人,我是可以和他就這麼度過一輩子的。永信離開後,我有時候躺在床上,總覺得他還在。窗外的雨下上一整夜,我們就並排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跟所有正常夫妻都是一樣的。到了第二天,繼續衣著光鮮的上班,所有的不快和悲傷,都會融化在雨過天晴里。」

顧清歡看著不遠處一對親密攙扶的情侶,淺淺笑了︰「你看,可以活著真好。」

夢里面她和蘇瀾有著太多重逢畫面,所以有時候可以很幸福的醒過來,但她很快就明白,有些人早已不存在現實生活里。

前天她又做了一個有關于蘇瀾的夢,夢里面她走到了冰冷的湖邊,蘇瀾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呼吸是那麼的急。

她忽然流淚了,蘇瀾終于有呼吸了。但她的蘇瀾卻含笑松開了手,「小姐,下次不要來湖邊,太危

險了。」

她的蘇瀾安靜離開了,仿佛跟她從不相識。

顧清歡想,這樣也是很好的,不想不念的人才幸福。

老太太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那對情侶,拍了拍顧清歡的手臂︰「這世上得到幸福的,大多是笨女人。」

顧清歡笑,下一世,下一世吧!她不涉情愛,斷不會這般傷人傷己了。

離開醫院前,老太太問她︰「公司最近怎麼樣?」

「好。」

老太太沒多想,想起阿笙,忍不住笑了︰「等我身體好些,也該見見阿笙父母,她和子初早點結婚畢竟是好的。」

「阿笙嫁到陸家,有您疼愛,我為她感到高興。」顧清歡說。

那天離開醫院,顧清歡看著疾馳而過的車輛,路過巷口,看到有老人被撞倒在地,卻沒人敢扶,展鵬皺眉道︰「這世上溫暖的人越來越少了。」

「還是有很多的。」顧清歡推門下車,在眾目睽睽之下,扶起了老人。

多年後,展鵬有一次醉酒經過那個路口,仿佛看到了顧清歡的背影,竟當著客戶的面蹲在那里嚎啕大哭。

有人給他遞了紙巾,她說的對,這世上溫暖的人其實有很多。

……

韓愈覺得頭是暈的,他奮力的撐著桌面,才不至于倒下去,

他覺得人啊,命運啊!就像是小丑的紅鼻子,惹人發笑,而他是真的笑了,笑的連眼淚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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