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神話]原來我是向日葵啊 第59章 原來這是新伙伴

作者 ︰ 清琭

()向赫克托耳宣告預言,向帕特洛克羅斯示警,都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也許遲上那麼幾個小時,局勢就又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逆轉,林苗心里這麼想著,一邊走一邊披上頭上的兜帽,噙著唇往戰場一方走去。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斜暉已然落下,太陽的光亮又重新回到天神的懷抱,天色好像慢慢收攏的布袋,一寸一寸消弭微光,繼續戰斗是不切實際的事,激烈戰斗了一天的雙方也已鳴金收兵,只留下一些人在戰場上撿拾尸體,不讓那些故去的英靈成為禿鷲野狗的晚餐。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對于敵方的戰士他們才會置之不理,而不是端起長矛向對方的頭顱擲去。

林苗只是在外面待了一小會,鼻尖就盈滿了血氣,即使是在戰場之外,她也時不時會踩到掉落在地上的眼球,當然,更多的還是咬著槍尖身上壘著石塊的死尸。這種場景絕不會讓人心情愉快,幸而作為全軍的領袖赫克托耳並不需要在這里滯留很久,所以一直盯著他的林苗也只留了幾分鐘就跟著那些擁著他的一幫特洛伊人一起進了城,也沒有久待在這塊不吉之地上。

一天的苦戰後,犒軍的儀式必不可少,雖然戰爭已持續了很久,城內的儲備已經日漸稀少,但是這項活動依然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至少對于那些英雄來說,這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參與這場戰斗的,除了這里的公民之外,還有許多與特洛伊相友善的城邦,對于這些前來助拳的客人,該有的禮儀可是一項都不能少。一旦小節上有了輕忽,這個原本就風雨飄搖的城邦,只能是人心散盡的下場。

所以林苗一直沒能等到一個赫克托耳獨處的好的時機,告訴他保命之道。但她也知道貿然引起赫克托耳的注意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在這種情況下,她也只能苦兮兮地站在特洛伊的王宮中,看著這些四面八方的英雄舉杯痛飲開懷歡笑。雖然知道穿著隱身衣不會被人發現,但林苗還是沒敢太過放肆,只是拉了個最角落的小凳子默默地坐在一旁,這還是因為她站在酒桌邊上被一個喝醉了的大胖子踩了一腳,這才沒繼續在旁邊站下去,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磨蹭了一個多小時,酒宴還是沒有要散的跡象,相反,宴飲的眾人似乎還有了興致更烈的趨向。林苗打了個哈欠,已經做好了持久奮戰的準備,不過赫克托耳接下來的行為確實讓她小小的驚喜了一下。他站起了身,以查看軍備為由,想要提早離開。在座的眾人見他如此盡責,俱是敬服不已,便都不再挽留,任赫克托耳一個人離開了酒桌,走出了輝煌的大堂。林苗眼楮一動,跟著赫克托耳走了出去。

他腳步匆匆,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小徑,逐漸走出王宮,步向了遠郊。林苗隨赫克托耳越走越遠,眼看人聲全無煙火俱息,心中猜想應該不會有人過來,便迅速地擬定了主意,悄聲停在他的右後方,輕聲叫出了他的名字︰「赫克托耳!」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安靜的夜晚中,已經足夠清亮,讓她心中希望的那個人听到。

「是誰在那里?是願意幫助我的人,還是哪一位高貴的神明?」赫克托耳轉過身,朝向林苗所在的方向,雖然在他眼中空無一物,但他還是一樣的鎮定,落落說道,「無論您是誰,我都相信您並無惡意。您並不需要躲藏,完全可以現出身影,告訴我您的來意。」

第一次做這種裝神弄鬼的事情,林苗很有心理壓力,等到赫克托耳說完話有一段時間了,她才覺得自己攢足了底氣,有了繼續下去的勇氣︰「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赫克托耳。」雖然之前絕無這種想法,但是話一出口林苗就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地在模仿阿佛洛狄忒的聲音,也許是和阿佛洛狄忒的對話讓她有些心虛,生怕自己的預言無法讓別人相信,所以在潛意識里,她早趨向選擇頂著阿佛洛狄忒的聲名︰「我來這里只是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注意一個希臘人,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洛克羅斯,因為他的死期不遠,就是特洛伊的覆亡之日。」

林苗沒給赫克托耳留任何質疑的機會。因為她一說完就好像泄露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一刻也不敢多待,化成白鴿就呼啦啦飛了起來。昏昏黑黑之中,她用爪子抓著黑色的袍子急不可耐地飛遠了,寬大的衣服被風鼓起,忽的一下招展開來,幸好在夜色的隱蔽下,黑衣顯得並不分明,要不然剛剛听到她勸誡的赫克托耳必然在懷疑之外,再加一層考量。

至于赫克托耳的想法如何,林苗暫時是無心理會了,翩翩飛了幾百米遠,她終于選好了一個落腳的地方,白鴿在離地快兩米的地方減慢了速度,換做人身跳了下來,變回原樣的林苗踮著腳尖輕輕著了地,眼疾手快拖住了飄下來的黑衣,往身上一裹,馬上就又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小湖,湖面倒映著星子好像明珠落在鏡面,散落一地不可收撿。除了這湖以外,不遠處還有些細密的樹林,樹影斑駁在月色下,雜然交錯,總讓人有些心思恓惶,惴惴難定。

雖然已經跑開了好遠,但這種泄露天機的罪惡感還是讓林苗心里砰砰直跳,一時平靜不下來。她把衣服裹緊了一些,縮了縮脖子繼續往前走,這次的目的地卻是阿佛洛狄忒的神廟了。如果可以,她還是覺得不要風餐露宿比較好。

雖然完全可以變成鳥飛回去,但是林苗還是選擇了一點點龜速往上爬,盡管這樣明顯要比第一種選擇慢的多得多。可是兩相權較,比起只裹著一層毛瑟瑟發抖,林苗還是更願意蜷在衣服里。神明應該是不畏冷不懼寒的,但是林苗這個冒牌貨還是存留著以前根深蒂固的觀念,雖然平時沒什麼感覺,但是一變成鳥啊花啊,一下子就有了在果奔的錯覺,總讓她覺得萬分尷尬。

當然,這跟處境也有著很大的關系,在黑漆漆的冥府她待得時間也並不短,可是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耳邊有沙沙的聲音響動,林苗低頭看了一下,卻原來是袍子拖曳在地面的響聲。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再在意了,又重新抬起了頭。等到希臘人被打退,特洛伊守住以後就趕快回冥府吧,林苗蹭了蹭身上的袍子,突然非常想念遠在冥府的哈迪斯。

耳邊依然在沙沙輕響,林苗以為是袍子刮蹭的響聲,仍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她只將這件小事放過了一瞬,就又神經一繃將它拎了出來——因為她似乎從剛剛開始,就站在原地沒有再動過了。

那這聲音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林苗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僵冷了下來,腦中瞬間刷屏過日本經典電影咒怨的無數張經典截圖。

有……鬼啊!

她腳尖繃緊,想要轉過身子默默離開,但是腿邊傳來的觸感卻讓她的動作定在了半截。

怎……怎麼辦!

沙沙的聲音還在響著,林苗提緊了心安慰著自己,世間本無鬼,庸人自擾之,信則有不信則無,有即是無,無即是有……無數位先賢魁偉的畫像一個個在腦海中閃過,林苗回憶起了X克思主義的偉大教誨,牙一咬低下了頭。她猛地瞪大了眼楮,出現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只大眼楮的……小黑馬。

不……也許是小花馬也說不定。看著腳下黑一塊白一塊的小東西,林苗眉毛一跳,心情有點微妙。

這匹小馬伏在她的腳下,大眼楮萌萌的盯著林苗,馬耳朵一抖一抖的,很是乖巧可愛,林苗心里一軟,一時也沒管它身上髒乎乎的,伸手在它頭上揉了兩下,這只小馬馴順的擺了擺腦袋,耳朵軟軟地蹭到了她的手心,憨態可掬讓人看著非常喜歡,林苗忍不住又狠狠揉了兩下,這才很不舍得收回了手,不過她一收回手就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總感覺手上有種黏黏的觸感。

林苗攤開手心,有些莫名地想要看看是不是沾上了什麼東西,可是她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糊了一手的血,紅彤彤抹了一片。

究竟是什麼時候蹭上的?林苗將自己今天的行程梳理了一遍,終于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腳下懶洋洋的小花馬。

她彎下腰翻開了它耳邊粘連成一片的黑色的毛,食指輕輕抹了兩下放在鼻尖一嗅,頓時人贓俱獲,毫無懸念的定下了它的罪行。

不過……這血又是從哪來的呢?

林苗還在納悶地查看著小花馬身上有沒有傷,南邊的一片紅光卻先映亮了她的眼楮。

隨著紅光繼起的,是呼喊的人聲,眾多雜沓的腳步紛亂的漸響漸大,林苗神色一凜,知道想必又出了什麼大事。不過在這之前……

「林子里的那位,你已經在那里待了很久了,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呢?」在火光的照映下,林子邊上有了一塊突出的黑影,而這道影子,顯然不同于周圍細瘦的樹枝。如果不是遠處大火映出的亮光,林苗還真的沒發現她後面的林子里……居然還躲著個人。

首先入耳的是一聲輕笑,而後是少年人清越的嗓音︰「抱歉抱歉,不過我可沒什麼惡意,只不過是想要拿回你身邊的那個小東西。」

林間悉悉索索一陣輕響,閃身出來的是一個穿著輕甲的十八(河蟹)九歲的少年人,他的年齡介于孩子和j□j,而他的容貌也同樣游離與男子和女子的美麗中間。這是一種難以描狀的得天獨厚的美貌,但是不管怎麼說,總能讓任何一個看見他的人在第一眼就對他心生好感。

「你是說……這個?」想到自己也許被別人觀察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林苗心里有點發窘,食指往腳下戳了兩下,指向了那只膩在她身邊的小花馬,總感覺不太自然。

「就是它,」少年人笑著點了點頭,他的眼楮也好像倒映著星光,在星光閃爍中向林苗走來,「這是我的好朋友,我給它起了個名字,阿拉雷。」

他屈□子,模了模小花馬的頭,沖著林苗露出了微笑︰「你是哪的人?希臘還是特洛伊?」

看到這麼親切的笑容,林苗本來的戒備也減去了一兩分︰「我是特洛伊友邦的人。」

「哦?那你可真是膽子很大。」少年側過頭指了指那邊還未曾滅下的火光,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道,「你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希臘人夜襲了你們的營帳,至于阿拉雷……」

他在小馬的頭上又按了兩下,爽朗的笑了起來,有種不招人討厭的得意︰「就是我從你們可愛的友軍里牽回來的。」

他炫耀的口氣可愛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所以這樣傲慢的話並不讓林苗覺得太過反感,對他突然提起的建議,也沒有生硬地拒絕。

「和我一起幫它洗一洗吧,它身上可實在是太髒了,這個樣子我可不好意思把它牽回去。」他把手堆在面前扇了兩下,嫌棄似的樣子逗笑了林苗,對于這樣的請求,拒絕實在是太煞風景,所以她暫時放下了戒備,沖他點了點頭。

少年很開心地拍了拍阿拉雷的馬背,像是在催促它快一點站起來。這匹小花馬好像听懂了一樣,磨蹭了一會,就抖了抖耳朵支起了腿,甩了甩尾巴,像是想甩掉身上的斑斑污跡。

「嘖,還真髒。」少年模了模鼻子,像是有些後悔自己居然在它身上抹了兩下。林苗忍不住彎了眼楮,拍了拍馬背,打了個呼哨,把它趕向小湖邊上。

在她過來的很短的一段路中間,林苗就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塊粗布,等馬伏在湖邊,不耐煩地用蹄子拍打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時,她就很適時地將布遞給了一直跟在她旁邊的少年,做到了準備周全。

「你隨時都備著這個嗎?」看著林苗遞過來的東西,少年有些好奇地在手上掂了掂,目光里流露出了些驚訝,「這可真是少見,我以為女人一般不會喜歡這些。」

對于他的驚訝,林苗才更加覺得奇異︰「既然你覺得我不會喜歡,又為什麼還叫我一起過來?」

「啊,這個嘛,」少年把布在水中打濕,沖著她狡黠地眨了眨眼,「這個我可不管,我只知道,這個小家伙可是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看著不知何時挪到自己身邊的小花馬,林苗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錯覺。雖然知道面前站著的是個希臘戰士,但林苗還是沒有辦法對他產生什麼惡感,即使他腰間還掛著短劍,也許才剛剛飽飲過特洛伊人的鮮血,因為這樣的選擇全都出于立場,與人的善惡無關。

「你一個人過來的嗎?」避開了最敏感的話題,林苗掬了把水,洗了洗沾了塵污的手,隨意地說著些不找邊際的話,「你的朋友不在嗎?」

「我可不喜歡和他們在一起。」他用布搓著馬背,動作大開大合,甚至有水潑到了林苗這邊,「我倒是喜歡一個人來。」

「你不會是瞞著別人跑出來的吧?」听到他話里隱隱的驕傲,林苗擺淨了手,打趣似的玩笑著說道。

她本來是無心,但這少年卻是振振有詞地反駁了她︰「別人不同意又有什麼要緊,出不出來這都要憑我心里喜歡。」

「哦?」看到他驕傲的樣子,林苗抿唇一笑,卻是忍不住想要給他潑冷水,「那你今天出來,心里可還喜歡嗎?」

「當然是喜歡了。」少年的語氣非常坦蕩。在說話的同時,他也已經將原本髒兮兮的小馬擦了個干淨。

看著通體雪白精神抖擻的小駿馬,他的神情非常滿意︰「踫到了阿拉雷,又踫到了你,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林苗被他毫無顧忌的言語嚇了一跳,不過看他一片純然赤誠的面孔,林苗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偏了︰「你為什麼不高興呢?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那樣……」

她一時找不出詞來說,有點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倒是這個少年大笑起來,接過了她的話說︰「那可不一定。」

「你們在城里吃喝的時候,我們可是在外面吹著冷風呢。」他抱怨似的信口說道,「離開自己的家園卻像野狗一樣圍在別人的門口,我可瞧不出來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林苗不知道他這話有幾分真心,更不知道他是長久的感慨還是一時的埋怨,只能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如果這場戰爭能早些結束就好了。」

「那是不可能的。」少年將手上的布洗淨放回了自己懷里,口氣並不嚴肅,卻也一點也不像說笑,「特洛伊必敗,我一直以為這無可置疑。」

林苗被這話震了一下,等反映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驅著馬往山林那邊走去了。「叫我帕洛斯吧,」他坐在馬背上,背著身子朝林苗揮了揮手,聲音爽朗,「下次見面的時候,再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會不會有下次,林苗並不清楚,但是看著倏忽而來又疏忽而去的一人一馬,她的心里只有一個感觸,那就是——這個名字和帕里斯可真像啊……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上不去網,挪到手機上好不容易才發上來,窩只想說……用手機排版真的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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