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一代男 第六章 要是沒有朋友就孤單了

作者 ︰ 姜公望

說實話,何茹慈的談心對李筱男做人生決定沒有多少影響,雖然她長得這麼漂亮,使得李筱男見了就會面紅心跳,而且對待他還算溫柔,可是,她畢竟是個老師,而不管是什麼樣的老師,說一萬句,也沒有好朋友的一句話重要。

李筱男最好的朋友便是王光定,但王光定從來不會對李筱男的人生抉擇提什麼建議。他們初中時就彼此認識,高中時又分到了一個班,他兩個x ng格相契,後來便成了好友,又加上兩個家庭住的地方比較近,都住在重機廠家屬院一區,所以放學後總是結伴回去。

所以,一到校門,李筱男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王光定。

「那個女老師叫你去干啥的?」王光定一上來就問道。

「啥也沒有,就是談心。」李筱男輕描淡寫地說道。

「啊?」王光定有點驚訝,道︰「就只是談心啊?談什麼心啊?」

「還能有什麼,就一些學習上有的沒的什麼事。」李筱男答道,其他的他倒是也不想說。

「學習的事?對,我剛才也想過了,你學習成績好,她一定會重點關照你的,不應該是找你因為足球說事哈哈。」王光定說完,又笑著說道︰「總之不是說足球的事就好,她要是纏著你不讓你去踢下午這場球,你可就虧大了!」

「恩,下午的球賭注很多麼?」李筱男問道,對于他來講,踢球不是為了快樂,只是為了生存,為了貼補生活,所以球賽重不重要,全看賭注錢多不多。

「好事來了!」王光定笑著說道︰「剛剛我在門口等你的時候踫見勇哥了,他對我說,今天下午的球,賭注是這個數!」說著,右手攤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數字。

「八百塊?這麼多!」李筱男驚訝道,畢竟他從去年跟著勇哥踢球起,最多也就踢過四百塊錢一場的,掙了三十塊錢。

「是啊,得了錢,每個人大概能分到五十多塊呢!」王光定又笑著說道。

「真的假的啊?」李筱男有點不敢相信,畢竟要是真的,這場球的賭注可就大了。

「當然是真的了!」王光定肯定地說道︰「這可是剛才勇哥親口告訴我的!」

王光定一說勇哥,李筱男就不能再懷疑了,他們這些小球員,都是跟著勇哥混起來的,勇哥對于他們就如同宗教中教主對于教徒的存在,勇哥的話在他們听起來,那可是絕對沒錯的。

「那賭注••••••這麼大,對手是哪個?是不是••••••很難對付啊?」李筱男還是接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哪里的孩子。」王光定也是不太了解,確實,他們也不需要了解對手是誰,一向是只要勇哥聯系好了,叫他們上去踢也就是了。

只是,李筱男還是有些猶豫,只听他說道︰「八百塊••••••贏了倒是好,可是要是輸了••••••每個人平均下來,可是要出將近六十塊錢啊!我們要是輸了,哪來的錢給人家?」

是的,李筱男的話沒有錯,王光定家里也不富裕,他父親是重機廠的職工,母親是農村戶口,在城市里沒工作,還有個妹妹也在上學,一個人的工資養一大家子,確實非常吃力,實在比李筱男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輸了,這錢還真不知道到哪里去弄。

王光定果然也愣住了,過了一會,才說道︰「不過••••••勇哥說了,只要好好踢,拿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既然勇哥這麼說了,那麼李筱男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勇哥是個好領導,在他的帶領下,他們這支球隊一向勝多負少。

「筱男,別想這麼多了,咱們早點回家吧,中午好好睡一覺,下午才有j ng神踢球啊。」王光定又說道。

「哈哈哈••••••」李筱男突然一樂,對王光定說道︰「八百元啊!你知道這事,躺床上還能睡得著啊?」

「哈哈哈哈••••••」王光定也樂了,畢竟李筱男說的是實話,想著下午這場價值八百元的比賽,他怎麼可能還能睡得著呢?

兩個孩子樂呵呵地半跑著走了。

是的,各位假如沒有經歷過那段時期,是不能體會五十多塊錢,對于當時二個處在那種家庭情況中的孩子的意義的,現在的五十元,在很多人看來,若是吃飯,那是連普通飯店都去不了的,只能很勉強地在快餐店里吃一頓快餐,或許還吃不飽;或者開車用的一點點很不耐跑的油錢;再或者是半張電影票,幾朵討女朋友歡心的玫瑰花。

••••••

十分鐘後,兩個人就到了重機廠宿舍一區,這是重型機械廠最老的一批房子,建于上世紀70年代,曾經是真州市老一輩人羨慕的樓房,現在卻因為年代的久遠,數十年的風吹雨淋而顯得異常殘破不堪。

還有一點是,道路年久失修,也是殘破不堪,高低不平破碎的水泥路上面,有著一個個大小不等的坑,再加上排水系統不完善,使得道路上經常積水不退,形成一個大水坑,而王光定家門口,便是有這麼一個超大的水坑,直徑達到兩米多,李筱男經常開玩笑說真是一個私家游泳池了。

私家游泳池其實還真是算不上,但是作為一個遠超幾個浴缸容量的大型容器,可是能容納很多積水,路過的車輛從這里一過,便會濺起一波極其絢爛的水花,速度快一點,還能濺到王光定位于三層小破樓一樓的家里。

那個時候,還沒有物業這個說法,雖然不用交物業費,但是也同樣得不到物業的服務,一般都是由單位兼任物業,出錢負責維修。可是,重機廠內部的說法就是,如今企業虧損嚴重,可是很難負擔職工的其他生活成本,再擠出額外修繕費,那時不可能的。

當然,實際上據說還是有其他的原因,比如一區過于殘破,廠里原先在這里居住的領導們早就已經搬走,掌管財錢的金佛們已經搬了家,這才是一區得不到重視的原因等等之類的說法。

總之,像這種因道路破損而形成的,即使已經影響到居民生活的水塘,如果居民不自己動起手來處理的話,那麼只有等鬼來處理了。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鬼麼?不知道,總之王光定和他的家人沒見過鬼,所以,這個水窪便堂而皇之地頑強地存在在王家門口了。

哦?你們在說什麼?說王家人怎麼這麼懶?自己動手填了不就行了麼?

確實,水坑雖然大,可是王家老少四人,即使是只算半個勞力的王小妹妹,也有三個半人,填個坑不是很快很簡單的事麼?

確實如此,但說起來大家可能會不相信,也恰恰正是王家人不願意去填這個坑,這源于農村人或是農村出身的家庭所不可避免的一種迷信,認為門前有水才能發財,像他們王家門前有這麼一大灘水,那更是可以發大財的。

可是,現實是,王家不但沒有發財,而且很有些窮困潦倒。

但是,王家人發達的希望一直沒有停止,而現在,發達的希望就全落在王光定的這位小妹妹王光寧身上,她此刻正叉著腰,一臉怒氣地站在大門和水窪中間瞪著和李筱男一起剛剛回來的大哥,怒目而視。

(作者的話︰是的,要是沒有朋友就孤單了。所以,親愛的朋友們,謝謝你們的支持,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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