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地處偏僻,在神古大陸西南地區,人跡罕見,整個國度雖佔地兩百余公里,但最多也就七八個小鎮,舉國不到五萬人。
話說蕭禪昨夜離開平安鎮,一路向北而行,他沒敢走大路,走的是田地或者山路,靠莊家和森林掩護,以便不被前來追他的百亭閣弟子找到。
直至天明,翻越了兩座大山,確認方圓兩里再沒有馬蹄印後蕭禪才微微放心,選擇走大路而行。
這是一條荒蕪的官道。
說是官道,路面也不過兩米余寬,由一些細石堆積碾壓而成,由于不經常走人,路面磚隙間都是雜草,舉步艱難。
直到夕陽西落,蕭禪又翻了一座山林,走了兩里路,才見到有人煙的地方。
就在不遠處,有一家簡易的三間茅草屋,門口一片菜園,綠意盎然,廚房煙筒炊煙裊裊,借著一縷清風,向遠處散開,蕭禪呼吸,一股飯菜香撲鼻而來。
蕭禪大喜,快步走上前去,然後在茅草屋外止步往里面喊到︰「農家,有人麼?」
不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一婦人,體型高大,臉s 黝黑,身穿布衣,手里還拿著一個勺子,一臉鄙夷的看著蕭禪,「趕路的?沒飯吃了?」
「是是是,小生乃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因不巧路上遇到強盜,被搶了散財不說還將我丟在這荒山野嶺,經過一r 奔波,終于尋到這里,只因月復中饑餓,故來此討口飯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蕭禪為了博得這村婦同情,開始胡扯八道起來。
「得得得,你小子長哩倒挺白淨,怎麼滿嘴瞎話?」
村婦嗓子粗廣,毫不見外道︰「你當俺鄉下人不知道啊,南國首都在你身後,還趕考書生,得咧吧,你這樣的餓鬼老娘見得多咧,餓就是餓,出門哪有不求人哩。來來,快進來吧,今兒你有口福,俺做得是麻辣涮羊肉!」
「哎,好 !我就不給你見外了。」
蕭禪哈哈一笑,覺得眼前這村婦看著凶人但心地極好,于是上前說道︰「我叫蕭禪,從南國來的,大姐你叫啥?」
「呦,舍得說實話咧?」那村婦扭了扭水桶腰,「俺叫翠花,你叫俺翠花姐吧!」
「哦,翠花姐。」蕭禪嘿嘿笑道︰「不知你芳齡幾何,可否婚嫁?」
芳齡?婚嫁?
見翠花茫然,蕭禪解釋道︰「就是問你今年多大,有沒有老公。」
翠花聞言恍然,旋即一臉曖昧的看著蕭禪,又感覺良好的扭了扭水桶腰,羞澀道︰「俺二十歲咧,只有一個哥哥……」
我去!
不等她說完,蕭禪一陣干嘔,不敢直視面前那個看著像兒子都該結婚的十八歲……花季少女!
「哈哈哈哈哈……」
翠花豪邁笑著,然後進屋給蕭禪倒了杯茶,說︰你等一會兒,飯要再悶一下咧。
蕭禪道了聲謝。
就在這時,一個體型比翠花姐還要高大的漢子從外面回來,左手拿弓,肩扛野鹿,看到蕭禪他微微一訝,對翠花問道︰「又來客人了啊?」
翠花點頭,笑哈哈的看了蕭禪一眼,暗藏玄機。
蕭禪一時半會兒沒明白,上前對那粗廣漢子拱手道︰「這位大哥好,我叫蕭禪,多有打擾了。」
粗廣漢子把肩膀上的鹿丟在門口,大手一揮,滿臉熱情,豪邁道︰「啥打不打擾,遇見就是有緣,再說在這荒山野嶺見到一個人也是一件稀奇的事。你既然叫俺老牛一聲大哥,那就不要見外咧。」
說到這里老牛轉頭對廚房喊到︰「翠花,飯咋還沒做好泥,俺打了一天的獵,都快餓死咧!」
「催啥催,你打獵辛苦俺在家里又沒閑著,種菜挑水不都俺啊!」翠花的獅子吼從廚房里傳了出來。
老牛觸了個眉頭,對蕭禪憨憨一笑道︰「你別見怪,她就這臭脾氣,砍刀嘴蜜桃心。哦對咧,你剛來的時候她有沒有為難你啊?」
蕭禪呵呵一笑,心想著這倆兄妹也真是奇葩,不過心地倒都十分善良,當下說道︰「沒有,翠花姐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待人和善,我剛來的時候她就讓我進來坐,對我十分熱情。」
蕭禪沒看到老牛越來越僵硬的臉s ,繼續一假裝臉憧憬道︰「我要是能娶一個像翠花姐這樣的女孩做老婆,那該多好啊!」
「俺掐死你這個s 狼!」
老牛上前一把掐住蕭禪的脖子,力道十分大,只听他罵道︰「好你個s 狼,敢勾引俺家翠花,不知道她是俺哩娘們啊!」
「救……命……啊……」
蕭禪掙扎,這才明白翠花去廚房前對自己使得隱晦眼神,但卻為時晚已,只能放開嗓子道︰「……俺……是……冤……枉……哩……」
「哈哈哈哈!」
倆人背後傳來一聲嬌笑,老牛轉頭看去,見是翠花拿著勺子在門口捧月復,老牛一愣,頓時明白肯定是自己這娘們又捉弄人了,當下放了蕭禪,連忙道歉。
「哈哈,好玩好玩,家里好久沒這麼熱鬧過咧。」
翠花像是想起了什麼,笑著道︰「對咧老牛,以前那個禿子好幾年沒從這里過咧吧?」
「咋咧,你想他啊?」老牛罵道。
翠花沒回答,哈哈大笑。
胸口剛緩過氣來的蕭禪听到這里募然覺得不對勁,然後問老牛︰「牛哥,以前有個禿子經常從這里路過麼?」
「那倒沒有,他只是在俺們小時候每幾個月路過一次,後來一兩年路過一次,再後來好幾年都沒路過一次。」老牛這樣回答。
蕭禪猜測,那個人有可能就是夏百閣所說的神秘人諸葛隱,同時他啞然問老牛︰「你們到底多大啊?」
老牛不解回答道︰「俺三十二,翠花三十四咧。」
「噗嗤!」
翠花笑的更凶了,指著蕭禪道︰「哈哈哈哈哈,看你一副狡猾模樣,沒想到那麼好騙,肯定是看不起俺們山里人對不?」
蕭禪賤笑兩聲,言稱不敢不敢。
翠花沒在意,丟下一句「飯好咧」,然後甩著走到廚房。
老牛在院子里支了一個鍋架,招呼蕭禪拿幾個凳子,而這時翠花已經用濕獸皮端著整個鍋就出來了,香味傳十里。
把鍋放在支架上,翠花讓倆臭男人別慌動手,轉身到菜園子里拔了一些香菜,再轉身時,就見蕭禪和老牛每人嘴里啃著一根羊腿,還邊對自己招手,尤其是蕭禪,滿臉賤笑,那意思好像在說︰來吃來吃,別客氣咧。
翠花被氣笑了。
一頓飯,歡樂而愉快,期間,蕭禪不留痕跡的問了些關于那個禿子的問題,最後經過老牛的描述,蕭禪確認,那個人就是諸葛隱。
晚飯後,蕭禪在屋外打地鋪,老牛和翠花睡屋里,夜深人靜,四周田野秋風習習,蕭禪認床,輾轉難眠,最後他盤坐起來,運轉神秘經法,調息身體。
次r 清晨,蕭禪早早收起床被,因修為j ng進所以他j ng神充足,吃過早飯後蕭禪和老牛與翠花道別,說要離去。
「蕭兄弟,這里方圓數里雖然人煙稀少,卻常有強盜出沒,俺勸你還是再住些r 子吧。喏,俺這還有昨天打來哩山鹿,夠我們吃兩天的咧。」老牛出言挽留。
蕭禪謝絕,言稱有急事,跟老牛打听了去路程,然後在翠花幽怨的眼神中離去。
前路茫茫。
「牛護法,你說他未來的路是什麼?」
見蕭禪遠去,翠花眼神恍惚,用一口正道的南方官話問道。
「那不是咱們這個層面能知道的問題,反正諸葛隱交代的事情咱們已經完成,再說上面也只讓我們在這守著,留意‘那一方’的人不要出現在這一帶就好。」
老牛一改原先憨厚模樣,眼神凌銳。
翠花回屋收拾鍋碗,吩咐老牛道︰「把昨天你打回來的畜生皮扒下,回頭給你做個馬甲。」
老牛笑著應承,將門口那頭山鹿拖到院子里,用刀片輕車熟路的倒騰著,手法詭異迅速。
昨天,如果蕭禪當時能稍有所留意,一定會發現這頭山鹿雙瞳碧綠,口含厲齒,乃是罕見的通靈三階凶獸。
窮山惡水出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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