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鼠!」
大半夜的,睡在門邊那張折疊鋼架床上的姜裴被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嚇醒了。一骨碌爬將起來,貓著腰探到睡在窗口邊的時嫣齊身邊,輕輕的將她搖醒。
「哪里?」
時嫣齊睡眼惺忪著就要擺開架勢,被姜裴按下了。
「听!」
「不對啊,好像是磨牙齒的聲音。」
「王秦哲瀚?」
二人同時輕呼出聲來,然後躡手躡腳的溜到王秦哲瀚床邊,本想捉弄他一下。
「哎呀,發燒了!」
「你傻啊,你見過發燒還冒冷氣的?」
「那就是發冷燒……」
時嫣齊被姜裴逗得差點笑出聲來,但是一見到王秦哲瀚蜷縮著身子,額頭上沁出一片片的水霧,牙關咬得嘎 響,嚇得頓時就哭了起來。
「你守著,我去叫葉知蘆。」
別看姜裴平時比時嫣齊顯女敕,但關鍵時刻,倒比時嫣齊冷靜,時嫣齊不覺就自慚形穢起來,哭聲也戛然而止了。
「你幫他捂一下啊。」
姜裴走到門口,一邊挪著鋼架床,一邊回頭吩咐時嫣齊說。
「怎麼捂啊?」
「就像捂酒瓶子那樣!」
姜裴說完想笑也笑不出來了,奔到葉知蘆房門前,只敲了一下,門就應聲開了。
「你還沒睡啊?」
姜裴連自己都想不到,怎麼問起這樣沒油沒鹽的話來。
「我在趕一個文檔。」
都什麼時辰了,這個謊撒得!唉,管她愛信不信,我也不是真的有心要騙她,擔心的是,自己的一句真話,反而會讓對方好半天都理不出頭緒,那樣的話,于人于己都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葉知蘆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匆忙之中,自己只披著件睡衣就跑過來了。也罷,管他呢,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順其自然。
一跨進房門,當看見時嫣齊合衣將王秦哲瀚的腦袋摟在懷里捂著時,葉知蘆說不清楚內心深處是個什麼滋味。
「我來吧,」葉知蘆將王秦哲瀚從時嫣齊的懷里抱出來,平放在床上,看著他雙目緊閉,自語著說,「如果行李沒有弄丟就好了。」
「去醫院吧。」
姜裴也同意時嫣齊的提議。
「他這是老毛病,去醫院也不頂用的,」葉知蘆咬著牙想了想,最後下定決心似的,「你倆去門口幫我守著。」
「你有辦法嗎?」
「我試試吧,不行再送醫院好了。」
二人一步三回頭的看著葉知蘆,久久不肯離去,但一看見王秦哲瀚痛苦得扭曲的樣子,也只好將他暫時交給葉知蘆了。
葉知蘆順手將鎖下了,折回到王秦哲瀚身邊,低頭看時,王秦哲瀚正迷瞪著雙眼在看葉知蘆,鼻翼間又習慣x ng的縮了縮。
葉知蘆笑著問他︰「你是想讓我幫你捂酒瓶子呢,還是捂你啊?」
這時的王秦哲瀚,哪還有j ng氣神和她說笑?好不容易勉強擠出一丁點兒笑容,在葉知蘆看來,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葉知蘆心下一軟,眼圈就紅了,淚水順著臉頰「唰」的就下來了。
王秦哲瀚想掙扎著起來,被葉知蘆一把按住,王秦哲瀚就悉悉索索的說︰「我沒什麼事兒,你那臉蛋兒哪禁得起眼淚的腐蝕啊!」
「我眼淚有那麼毒嗎?」葉知蘆一個縱身就跳到床上,提起王秦哲瀚的睡衣領口,一抬肩,一翻身,王秦哲瀚的牙齒更加嚼得山響了,緊隨之而來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原來是被葉知蘆的睡衣遮擋住了視線。
「不準踫我的眼淚,有……」
後面的話被王秦哲瀚一股腦兒的圍堵在了唇齒之間,等到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喘口氣,突然感覺到王秦哲瀚怎麼變得安靜了。
不會真的被毒暈過去了吧?
葉知蘆嚇得趕緊掀開覆蓋在王秦哲瀚頭上的睡衣,直到看見他滿頭滿臉被氤氳之氣縈繞著才放下心來。
「比你那藥管用哦!」
葉知蘆嬉笑著說。
王秦哲瀚沒搭理她,從她的腰間拔出一只手來,五個手指頭不停的在空中比劃著,爾後,一個金鐘罩模樣的手型在半空中定格了。
「我媽媽一直說我是塊練鋼琴的料。」
「嗯,我也這樣覺得,這麼修長的手指,真的可惜了。」
葉知蘆只是象征x ng的一應和,王秦哲瀚就很認真的多看了她幾眼,然後伸進覆在兩人身上的睡衣里,五指掇開又收攏,收攏又掇開,如此反復了好多次,當王秦哲瀚再一次將手伸出到被子外頭,讓葉知蘆看自己的「金鐘罩」,並說了句「我覺得一點都不可惜」的時候,葉知蘆這才明白過來,立即羞紅了臉孔,連忙左右顧盼著去哧他,以分解一臉的羞赧,可,當她審視著王秦哲瀚很嚴肅,很認真的面孔時,葉知蘆胸臆間的萬千思緒頓時都煙消雲散了,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提起睡衣的一角,當胸一抹,身子一躍,一個旋轉,一對長長的**就穩穩的站立在王秦哲瀚的眼前了。
「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場硬仗。」
王秦哲瀚知道她指的是明天的報告會,雖然做足了準備工作,但萬事皆有個例外的。
「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葉知蘆補充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王秦哲瀚差點要去揪葉知蘆,遺憾的是,被葉知蘆機j ng的避開了。
房門開啟的剎那,時嫣齊和姜裴差點沒把葉知蘆擁翻在地。
「好了嗎?」
「不用去醫院了嗎?」
奔跑到王秦哲瀚跟前,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英氣,向著二人直逼過來,姜裴和時嫣齊遂又重新奔到葉知蘆面前,忙不迭的討教治病的良方。
「只要是女子,都能救他,」葉知蘆說完,又回轉身來說,「他那睡衣太小了,今晚讓他果著睡吧。」
二人顧不得去和葉知蘆說什麼「晚安」「辛苦」啊之類的客套話,就又忙七忙八的跑到王秦哲瀚跟前,看看王秦哲瀚,然後二人就那樣一直對望著。
好一會兒,時嫣齊問姜裴說︰「你是女子嗎?」
姜裴很肯定的回答說︰「我是啊。」
時嫣齊又問︰「我是女子嗎?」
姜裴先是點頭,然後搖頭說︰「不知道。」
時嫣齊也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然,怎麼治不了他呢?」說著,徑直走過去,掀開王秦哲瀚的睡衣,說,「葉知蘆說了,你這睡衣太小,會擱出病來,今晚就果睡好了,」回頭問姜裴,「葉知蘆說過明天要幫他買一套合身的睡衣嗎?」
姜裴側著腦袋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說「沒有」。
時嫣齊就對姜裴說︰「那你明天抽空幫他買一套吧。」
姜裴無意識的「哦」一聲,一轉念,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就問時嫣齊︰「為什麼是我呀?」轉念一想,又是一聲「哦」。
王秦哲瀚一骨碌坐起來,著上身,趁二人正呆愣的時候,單手一揚,向著牆壁上輕輕一揮,房間里頓時就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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