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宮略,夜帝很美味 做做樣子,放寬心(第二更)

作者 ︰ 蘇若鳶

在楚國,能與皇族相提並論的,唯慕容世家有這個資格。

如今兩家聯姻,一方是大楚史上最年輕的宰相,一方乃滄海拾遺,回歸宮廷的公主。

說不出的般配。

慕容徵其上兩位兄長,一個鎮守邊疆,是統領萬馬千軍的大將軍,一個與之相當,活躍與朝堂之上,天子身前。

而他們的父親慕容淵,即便頭上還頂著前廢太子太傅的頭餃,可是你看,至今太傅大人不也仍在為著楚國鞠躬盡瘁嗎鐶?

再說到掌家主母,講出來更能唬人,身份非尋常官宦家能相提並論——那可是堂堂北狄的大公主!

屈指一算,仿佛就差一位能夠站在武德皇帝的身邊,母儀天下的皇後了。

不過此事不急,慕容家自有女兒在宮中做娘娘 。

那慕容若文雖然是庶出的,可也沾了世家身份的光,榮賜昭儀之位,列九嬪之首。

在她上面有兩位表親姊妹——德妃和段昭容。

在她的下頭,還有個在六局當差的嫡出姐姐。

眼瞅著後宮里兩宮太後分庭抗禮,然而一個不留神,保不準會給慕容家佔盡先機。

自然了,這些都是百姓的看法。

君臣一家,拿此來津津樂道一番當個樂趣,也算關心國家大事的一種表現。

只在朝中,慕容徵尚公主又有許多說法和意見,支持者有之,反對者更有之,計較到細微處,單單為這個事情,慕容淵都不知道嘆息了多少次!

小兒子仿佛專門為與他作對才出生于世,委實是個不孝子!

就著此事,慕容紫在相府小住的時日里,得了閑便與慕容徵打趣,坦圖嘴皮子的一時快意,道,三哥哥尚公主一舉,當真是娶了媳婦忘了爹,古人誠不欺我也。

別人家的公子娶了公主,那都是要搬到公主府去,從此鞍前馬後的伺候著,無論文武,概不從官。

慕容徵倒好,直接將著公主娶回了相府,每日照舊上朝,風生水起。

一向注重規矩,將‘君與臣’掛在嘴邊的老父親都罷朝數日啦,引好些同僚前往太傅府探望。

慕容徵卻不以為然,丟下句‘橫豎氣不死,你若操心,大可回床前伺候著盡孝’,後而該怎麼,還怎麼……

講君與臣?

老父親何時在心中真的將楚蕭離當作皇帝,誠心實意的對起三跪九叩過?

父子二人在為官之道上有根本的分歧,恐怕這輩子都難講得通了。

不夠能夠肯定的是,大婚之後,朝中向著慕容相靠攏的大臣會更多。

向他靠攏,便是向楚蕭離靠攏,緣此,近來吾皇的心情十分好。

慕容紫呢,讓她回太傅府,還不如直接將她打死。

于是兄妹兩沒事閑話,插科打諢,轉眼就到了大婚那天。

武德皇帝毫不吝嗇的贈了雲晞公主半副鑾駕,十里紅妝,四十八台的大轎,凜凜威風,更有禁宮精騎護送。

天光微曦時,錚錚鐵蹄與奏起的喜樂交織在皇城上空,送親的隊伍自皇宮去到慕容相府,沿路百姓駐足圍觀,盛況空前。

從沒見過那麼出嫁的,不曉得的人還以為皇上派兵出征,是要去打哪里……

皇族公主出嫁,果真非同凡響。

……

六局的人在四更天時就來了相府,皇上的賞賜在卯時到,兩宮太後的賞賜在辰時到,繁瑣的禮節罷了,其他京中內外,達官顯貴才能把自個兒準備的禮獻上。

筵席在正午準時開,延續至天黑。

許多遠道而來的貴客要在相府留宿七日,是為大楚一習俗。

相府住不下,有專門準備的馬車送往公主府。

公主府住滿了,還有太傅府,再不成,財大氣粗的段家鼎力相助。

這日的相府賓朋滿座,蓬蓽生輝,堪比國宴!

饒是慕容淵對這樁婚事多不滿意,待天大亮,還是與二子慕容翊穿戴隆重的前來。

好歹楚蕭離那小子是皇帝,這點薄面需給。

慕容紫早早被寧氏從被窩里拎了出來,往常天都能放她偷懶,今日怕不能夠。

禮待女客的事,便交給她這位在宮中執掌尚寢局、游刃有余的尚寢大人了。

……

自清晨忙到日上三竿,慕容紫唯有一個心得體會︰三哥哥成婚,可要比皇帝選妃勞累太多!

她陪著母親在後院接待各位大臣家的夫人,那陣容絕對難得一見。

不光有五位一品誥命,連鄰邊小國的王後亦帶著一雙年幼的子女親自前來。

好些年初時候秀女落選的京中貴女們齊齊陪同在母親身邊,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欲意借此機會小露一面。

宰相大人與公主的大婚千載難逢,前廳不乏貴族公子和前途大好的年輕官員,待嫁的女子們擦亮了眼楮尋覓,希望能得一如意郎君。

那些前來吃喜酒的男子們,也總想趁著這個時候多多結交。

眾人各懷心思,給慕容家的臉面都成了其次,倒頗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直至正午,眾人入席,慕容紫好容易得了半個時辰的空閑。

趕忙回屋子里,將染了汗的衣裳換下。

「你們在外頭候著吧,我自個兒來就好。」

吩咐了幾個丫鬟,慕容紫走進寢房。

相較外面的烈日當頭,略顯陰暗的房中好容易與她帶來一絲松懈的沁涼之感。

听說前廳已有兩位年邁的大臣被熱得暈厥了過去,听到這消息時,寧氏連忙吩咐廚房將小暑的雪耳蓮子湯呈上。

依著慕容紫看,那些貴夫人與嬌生慣養的小姐們嘗了一輩子的山珍海味,怕在此一時,那些都不及這加了碎冰,有解暑功效的湯美味。

真是活受罪!

又想起早晨楚雲晞進門後,她得了母親吩咐,悄悄去喜房里與人送些吃的。

那會兒子她的三嫂一邊啃著墊肚子的雪梨糕,一邊對著窗子外頭漸漸勢毒的陽光嘆說,選在今兒個真是沒錯,熱死那些愛湊熱鬧的才好呢!

總算曉得人家選在大暑後兩日成婚,做的是這個打算。

慕容紫揚唇一笑,好有趣的人兒。

想著,才將把胸前的錦帶拉到一半,身後忽然伸來一雙手,將她捂嘴攬腰,硬生生的把人往後拽去!

她大驚,嚇得嗚嗚出聲,再而鼻息里嗅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楚蕭離人已親熱的貼到她的頸窩里,異常黏糊的沉聲問,「想我沒有?」

他松開捂了她嘴的手,她回首去將他看了一眼,小聲詫異,「你怎麼來了?」

問罷又覺得不妥,遂再改口,「你是怎麼來的?」

楚蕭離笑笑,頗為得意,「朕都說了是微服,怎麼來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宮又拿著他這皇帝來回算計,為己謀利。

萬歲爺的心里很苦悶啊……

他一苦悶,就會做出讓人措手不及的事來。

比如扔下三個本就不待見的女人,自己先溜出宮。

見他著一身天青色的便服,錦袍繡帶,面冠如玉,長眉入鬢,俊美得像是畫里走出來的妖嬈散仙人。

慕容紫賞了心,悅了目,對他打趣,「皇上就算不想理會德妃娘娘,也不能做過河拆橋的事對不對?你讓著淑妃自個兒來,很不給她面子啊……」

枉人家一心一意在宮里打掩護,獨佔專寵的假象造得如斯敬業!

听她這說法,楚蕭離不問也知道小辣椒又將兩宮的心思參悟透了。

他臉色略沉,叮囑她道,「寧玉華這個女人不老實,你且多提防著,等玄成的大婚罷了,我會下旨提早前往安都。」

說到這兒,他又露出沒個正經的壞笑,「到時候就只帶你去。」

安都乃楚國最大的幾座都城之一,漕運四通八達,商貿繁盛,本就有行宮。

楚蕭離去這一趟,定要消耗兩、三個月。

不帶妃嬪去?

慕容紫也抿起唇笑了笑,「你只帶我去,我倒是高興的,不過——」

她往屋外看看,一雙黑瞳流轉得飛快,「約莫‘聖駕’快到了吧?皇上就是不給兩妃面子,這好歹是三哥哥的大婚,近來我父親尤其不快,我不過見他兩回,兩回都在沖著吳氏發火氣,看著實在可憐,母憑子貴,你在人前抬她一把,好不好?」

楚蕭離有十余日沒見小辣椒,剛見面就听她央自己對別的女人好,這是個什麼說法?

他不樂意,故意板臉道,「慕容淵要給吳氏臉色那就給,他將慕容若文放在宮里的意思還需朕提醒你麼?莫不是回家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就想著日行一善了?」

慕容紫掐了他腰間的軟肉一把,「我才沒你想的那麼大方,橫豎你終歸要領著她們三人一齊露面,你在我慕容家的大婚上多關顧若文有什麼不對?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不抬她,難道給寧玉華臉面?」

在從前,她斷不會有太多顧慮和想法。

慕容若文本就為了代替她才入宮,對心愛的人,慕容紫寸土不讓,故而她才想做皇後,才想成為後宮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至于其他的妃嬪,她心里早有慢慢將人散出宮去的打算。

若她們在宮外有心上人,成全了便是美事一樁。

若實在顧慮家族興衰,要留在宮里,慕容紫會一視同仁,盡量照顧她們仔細。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雖還沒對楚蕭離說,單他早就允諾此生只她一人,等往後她在後宮站穩腳跟再談也不遲。

她不是大方,做這些只為了自己。

比較起來,你是願意被人夸善良,還是被人罵你惡毒呢?

定眸在楚蕭離俊俏的臉皮上,見著他切實露出幾分不理解和不悅,慕容紫反理直氣壯,「再說了,你要是對自個兒的女人表現太冷淡,今兒個那麼多的人,那麼多雙眼楮看著,是要他們後而說咱們大楚國的皇上不近人情呢?還是如傳言中的……不近?」

「哪個說朕不近了?!!」

楚蕭離大詫,摟著人的手不安分的亂模起來,「朕近不近,你不清楚?」

慕容紫笑,任他為所欲為,「我是清楚得很,怪就怪最近京城都傳遍了,皇上獨寵淑妃實乃障眼法,其實……」

「其實?」

宮里消息閉塞,奴才只會挑著好听的到主子跟前獻媚,因此楚蕭離還真沒听到這一說。

掂起腳,慕容紫湊到他耳邊竊笑著,私語了一句。

說完,楚蕭離臉色忽的沉下,咬牙怒罵,「混賬!」

關濯這個狡猾的老匹夫,不信楚皇會獨寵他的女兒,故意放出這麼個離譜的傳言,楚蕭離一听就明白。

他真的惱火起來,慕容得逞咯咯的笑得不停。

早在听說的時候就想著要拿來消遣他一番了。

「萬歲爺,奴婢可是為了你好,你看,你去安都,要不要再考慮帶幾位娘娘去,做做樣子,放寬心。」

「說來朕該好好謝你了?」

「如果萬歲爺實在想,奴婢不會拒絕。」

楚蕭離眯眼,狐疑的打量小辣椒,她話中有話,他听了出來。

遂,試探道,「那……朕今夜不走了?」

轉而他再環視這間屋子,頗滿意,「朕看你這里倒也還將將就就。」

「那就不走了吧。」慕容紫干脆應他,又催促,「聖駕該到府外了,你快去,別讓一堆的人迎了空,我還得換身衣裳呢,有什麼夜里再說。」

楚蕭離听話,就著她一推,他乖乖往書房的窗戶那方向走,邊走邊回頭來,把不避諱他,開始寬衣解帶的人上下望了遍,末了結論道,「四娘你穿著常服的樣子……很好看。」

慕容紫沒搭話,低頭掩去一笑。

她卻也還覺得,自己穿宮裝都是好看的!

哪知又听楚蕭離輕佻的說,「不過比較起來,什麼都不穿更好看。」

窗被推開,熱風涌入陰涼的屋子,仿佛伴著誰小人得志的笑聲。

一只繡鞋凌空飛去……砸了個空。

……

聖駕來到相府門前時,慕容紫跪在人群之後,壓根沒看見楚蕭離是如何在人前現身的。

只似模似樣的隨著眾人高呼萬歲,依稀盡頭處誰話音朗朗的好脾氣道,「朕前來赴家宴,不必拘于禮數。」

抬首看,數不盡的人頭攢動,頭頂烈日灼灼,不留余地的焦烤著京城,眼看著靠大門那處開始有了動作,不遠處不知是哪里有人大喊——

「左大人?沒事吧左大人?快喊大夫來,左大人熱得暈過去了!!」

一片動中,楚雲晞的惡意戲弄再度得逞。

慕容紫被人潮擠到邊角處,顧不上什麼大家閨秀的樣子,她往花圃邊上一站,獲得少許空間。

舉高抬目,看熱鬧。

左大人?戶部的那位?

這是第幾個暈過去的啦?真是慘不忍睹啊……

卻在這時,還沒容她得意夠,忽感身後背心被一尖銳之物抵上——

「莫動,不然要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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