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照顧他了。」她抿著唇,發現自己心抖著厲害,沒心思的回應著。
老爺子眉頭一蹙:「你這丫頭,怎麼就對他不上心呢?」
「爸,我在學校借了一本書沒還回去,今天是期限了,我得去圖書館一趟。」
江以純收拾起背包,找了借口,作勢就要走,她再也不想听到明皓寺這三個字。
因為她恨他。
老爺子不滿地冷哼一聲︰「你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人家為了你中了毒,你倒好,先忙自己的事情了。」
「滴水之恩應當涌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老爺子開始數落她的不上道,一點都沒站在她的角度想。
江以純的心里想著車尤星,根本不想明皓寺,已經不想再听,捏著背包鏈子上的手有些發白,最後有些妥協。「我去看他就是了。」
「那就好,待會兒,我會去檢查的。」
老爺子對她的話,還是不怎麼相信。
「爹地,那我呢,我的事情呢?」江以燕瞧著她冷靜地神色,一點都不傷心的樣子,開始對自己的事情不依不饒。
「你啊,長大了,我都管不住你了,你要去就去,就怕人家對你不上心,莫家沒什麼好的?莫辰也不見得多優秀,他配不上你。」
老爺子想起當年江以燕哭喊著不嫁給莫辰的臉,又是哭又是鬧的,莫辰到底有什麼魅力,讓她這樣痴迷?
一個毛頭小子,除了學了點淵博的知識和俊俏的外表,也不見的多好。
他想不通啊,左比比,右比比,家室,能力,背景,要說做他的女婿啊,還是覺得明皓寺比較好。
其實,老爺子不懂,青春時期,所愛的,都是最純真的感情。
江以燕見老爺子有些松口,大眼楮露出一股神采,她歡呼一聲,抱住老爺子的脖子,就狠狠地親了一個︰「爹地,我最愛你了,我去找媽咪,讓她幫我去做護照。」
語畢,打開門,就興奮地走了出去,將暫時的恩怨拋在腦後。
老爺子見江以燕離開,就去撥通了一個電話,大抵寒暄了一下,對方禮貌性地掛了電話,
他順便開口︰「你也明皓寺,我已經告訴他了,別讓他等久了。」
……
從醫院里出來。
江以純的淚水早不停止,她覺得自己像個脆弱的玩偶,完全被明皓寺所牽引的一切指使著走。
到了車站,她有些氣憤的將背包甩在肩頭,司機看著這很凶的女孩,問她是去哪里,她神色憔悴,無所謂地揚起頭。
「金山花苑,明府。」
大抵病好了一些,明皓寺洗完澡就從浴室里出來,佣人送來了餐點。
白婭琳拿了一碗藥湯過來,明皓寺神色不明。
「皓寺,醫生說,你喝了這些藥,精神就會好很多了。」
還好是身體狀碩,沒什麼大礙,明皓寺接過碗,蹙著眉梢,就喝了起來。
江以純剛從門口拖了鞋子進來,就瞧見兩人緊密貼在一起的涅,冷冷的哼了一聲。
白婭琳見到她,有些吃驚,反倒是明皓寺,唇角露出了不易察覺地笑。
「丫頭,現在才主動上門呢?」
如果不是因為爸爸要她來,她會來嗎?有人在後頭跟著她,她不來,江振東就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她不回應,阿嬌見她來了,便道︰」昨晚你就應該看看少爺的,還好白小姐來了,給他擦汗,擦身子,少爺的高燒才退了一點。」
她一愣,轉頭看著白婭琳,白婭琳也沒否認,她心一陣森冷,昨晚白婭琳照顧她?那她在做什麼?
她昨晚是在幫鬼擦身子的?
「我來,是看你死了沒有。」沒好氣的說了一聲,江以純將心中的怨恨以及不滿都表現了出來。
明皓寺眯起深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江以純將老爺子交待的一份文件遞給他,事實上就是為了能讓她親自見到明皓寺。
他伸手接過,作勢要順手拉過江以純的手,白婭琳從中間走過來,不著痕跡地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皓寺,我看藥完喝了,你就去休息休息,這樣對身子才好。」
輕聲細語,一副嬌柔體貼地臉,然而江以純早沒心思去揣摩白婭琳的動機。她只想著,這件事情辦完,她要去見她的尤星。
有些厭煩地撇過頭,那樣的神色被明皓寺看在眼底。
「我走了。」
她懶地去說道別,轉動著烏黑的大眼楮,和阿嬌說要離開。
而明皓寺瞧著她,也沒有要攔著的意思,側頭和白婭琳溫柔的笑了一下,兩人先後進了屋子。
「留下來吃頓飯吧。」阿嬌在一旁道。
已經買了一些菜,準備做豐盛的晚餐,白婭琳說要照顧明皓寺,心倒是很細膩。
一大早就去集市上買,海鮮也只有在大清早的時候買的才新鮮,她一個弱女子為明皓寺吃上可口的飯菜,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而且冬天這麼冷,任是誰都會被感動。
阿嬌已經猜到白婭琳準備進攻,和明皓寺要盡快完婚。所以還是江以純能夠留下來比較好。
「不了……」
江以純看著明皓寺消失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感覺自己被忽視了一般,心里對他更恨,卻又被他的忽視感到心煩。
她走到大門,兩只獵犬不知何時已經被撬進來,露出凶狠地獠牙,朝著她狂吼,她嚇得後退一步,怎麼也不敢上前。
這時,明皓寺從二樓推開了窗戶,大病初愈後,略微蒼白的臉色籠罩了一點的深沉和凜冽。
「回來了,就在家吃飯。」
在家,江以純咬著牙,一聲不吭。
這里哪里是她的家,他怎麼就那麼的自作多情!
爸爸讓她住在他家,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一頓飯吃的很沒勁,明皓寺被白婭琳拉去散步,強制性地留下她,又忽視她。
有人推著江以純的行李箱進來,她站在樓梯口,愣愣地瞧著。
「這行李是顧瑤讓物流公司寄過來的,你看看,有什麼東西沒有寄過來。」
江以純將行李一推,清秀的小臉染上了陰霾和氣憤,雙眸一冷,極為不悅地看著進來的人。
「我放在顧瑤家的東西,你們怎麼可以隨便亂動!」
「很抱歉江以純小姐,這是顧瑤的意思,听說她家里出了事情,回老家去了。」
那人見江以純身旁沒什麼人,偷偷地遞給了江以純一封信,是隨著行李箱寄過來的,她的小臉突然有一抹的驚慌,很害怕。
無論發生什麼,顧瑤都會告訴她的,她們是好朋友,甚至無話不談。可為什麼,顧瑤也要離開了……
江以純深吸一口氣,接過信封,信封上還有落雪融化的痕跡,她忐忑不安的跑回房里,把信攤開,看著潦草的字跡,就像顧瑤的人一樣,總是這麼粗枝大葉的。
江以純的眼前有些模糊,好半天才去看。
「對不起,我沒有給你電話,也沒有告訴你我回家了,我知道你的我。可我沒有辦法給你傳遞消息,就像車尤星也聯系不到你一樣。」
江以純的手抖了一下,喉嚨發干。
「自從你的爸爸在媒體上宣布你也是他家中一份子後,江以純,你的身份就變得不一樣了,電視里都是你的消息,我知道你不愛看電視,所以不清楚這一切……」
「車尤星想要見你,可他的媽媽把他關起來,她說你是明皓寺的人,叫他永遠不要去做夢,去幻想和你有未來。我知道你很喜歡車尤星,但是他明天就要出國了,以後的幾年都見不到你,江以純,不會後悔嗎?……」
江以純眼底出現了濕意,只覺得呼吸困難,胸膛里仿佛有無數的鋼針刺過,動一下就痛的難受。
「後悔見不到他,一輩子,就失去了這麼一個機會。」
她用信擋住自己的臉,手劇烈地抖著,這段時間,因為爸爸的事情,她就被他們橋走,沒心思去顧慮任何的事,
「今晚9點,他會出現在學校,你有機會就去見他吧。」
有人敲門了,江以純連忙擦干了眼淚,反射性地將信封塞到櫃子下面。
那個男人站在門口,凝望著她。
江以純吸了一口氣,假裝鎮定的打開電視,他不是和白婭琳出去了嗎?為什麼還出現在這里?
液晶電視的財經新聞上不斷地出現她的身影,她換了一個頻道,依然有她。
「財經界大佬江振東早年得病,現在病情惡化在院治療,在幾日前已宣布遺產的歸屬,據說……」
明皓寺走到電視前將插頭拔了︰「這些花邊新聞還是少看的好,去樓下吃飯。」
他不想她知道她家族的事情太多,江家的男人狠絕,恩怨太多,她如何算計的了?
江以純摟緊沙發上的小熊,咬著嬌女敕的唇盯著他︰「你就想我做一個傻不拉幾的豬!」
不懂外面的變化,然後任由你擺布,任由你使喚。
原本,江以純鼓足了勇氣想要推倒他,讓他也嘗試著痛苦,可到頭來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能力,越是反抗,反而失去的越多。
她不想失去車尤星,也不想失去顧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