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情至邪 第五章 陳森

作者 ︰ 風盡蒼塵

又過了兩天,黃紋虎的傷勢在小白一直隨身的和林德藥物的治療下終于恢復了許多。я思路客я而事情其實一直都很緊迫,所以林德決定立刻返程。

出發後的第三天,他們越過了三條河流和四塊草地,終于回到了草原的最外圍。兩只虎兒並肩站在那里,草原上和緩的微風,最後一次在它們身上溫柔的撫模。除卻人間的瑣事、那凡靈間生存與死亡的血腥,草原的一切其實一直都是美好的。

望著遠處的山城、裊裊升起的炊煙,連r 來緊繃的j ng神終于可以放松,叫人舒一口氣。

「小兄弟,前面就是山月鎮了…我們到了。」林德指著前方在陽光下微眯著眼,向落邪介紹。落邪坐在林婉君身後也看了過去,看到幾片晃動的人影,他終于踏上了人類的地方。

一拍虎身,兩虎飛奔前進。

山月鎮,瞭望塔上,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向著遠來的動影,遮著艷陽張望了一會兒,站在那里模著腦袋露出一臉的疑惑,突然從四五米高的瞭望塔上直接翻身跳下,落地時一個深蹲帶滾,活蹦亂跳的爬起來,帶著一臉凝重的表情,一路飛奔而去。

「森哥…森哥…」男孩推開一扇門,大喊著沖了進去。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在院中習武,見了他也沒停下來,依舊專心的對著一個鐵人狠練拳腳,「怎麼了小銅子,流賊不是剛退嗎,為何如此慌張?」

「我姐她從草原回來了!」男孩說。「哦…你姐回了?」少年這才停下動作,眼中滿是喜s ,沉吟說︰「回了好,回了好!那r 如果我在鎮子就一定不許她去,深入草原太危險了。回了好…回了好!」這個把月來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怎麼呢,小銅子,難道你姐受傷了?」少年一轉頭見男孩望著他似有難言之隱,一下子有些心慌。「沒…應該沒有,只是,」男孩吞吞吐吐。「只是什麼?」少年急切。「只是我姐帶了一個男人回來了。」男孩認真地望著少年,他還不會用不同年齡層的稱呼去區分各種男人。

「男人?什麼男人?」少年的臉s 又疑惑又j ng覺,「就是一個男人,坐在小白的身上,還抱著姐姐!」男孩篤定的說。

「什麼!」少年臉s 大驚,盡量在想象男孩描述的畫面,男孩這時候對他說︰「森哥,你放心,我只允許你一個人做我姐夫,別的人休想!」但還沒說完那少年已經毫不猶豫的沖了出去,連衣服也忘了穿,露出他那身j ng煉漂亮的肌肉直接朝鎮口奔去,男孩也在後面追上。

小孩子的描述總是夸張而一塌糊涂的。他常見的是年輕情侶一同騎在馬上或者虎背上,下意識帶著主觀情緒就把那模糊的影子歸為一類。其實落邪還是拽著韁繩,林婉君更是盡量前傾幾乎不會讓自己踫到他。

少年趕到時三人已經進了鎮子從虎背上下來了,男孩的說法已經無從考證,兩人擠到人群里。

「大哥,蒼狼心我們帶回來了,不知三哥傷勢如何了?」林德對另一個長須老者說,第一時間想要了解傷者的情況。「還是老樣子,你們安全回來就好了,都沒受傷吧?」老者仔細打量了林德,見他搖頭,目光又去尋找他的孫女,「婉君,這次出去沒受傷吧?」「沒有,沒受傷!」林婉君走過去扶著老者,「爺爺,三爺爺傷勢如何?還有我們出去這個月流賊來s o擾,鎮子的情況如何?」林婉君惴惴不安的眼神四下搜尋,看看有沒有什麼熟悉的人影在她外出的這段r 子里突然就不在了。

「林銅,過來!」林婉君帶著命令的口吻對跟那少年站在一起的男孩,板著臉喊道。她想看看弟弟在她不在的這一個月里過得怎麼樣了,有沒有事…自從父母去世,她便努力照顧著弟弟,只是在那多一份的愛護之外,她也承擔起一部分的嚴教。

男孩平時的確很怕他姐姐,只是今天情況有些不一樣,他臉上有一絲遲疑的畏懼,但最後將他姐跟那人合在一起看了一眼後,篤定了站在旁邊的少年這邊,便對老姐的使喚無動于衷。

林婉君神s 一肅,剛y 喝令,只是這時那老者看到落邪後問了起來,「這位少年是?」林婉君趕忙注意過去,躊躇要怎麼說,林德先說了,「這位少年是我們在路上踫到的,多虧了少年相助才能捕到蒼狼心。」「哦?」老者還y 再細問,但看到林德一旁的眼s 暗示他;那種眼s 在他們兄弟之間很容易就明白,意思是事情隱秘稍後再說。老者領悟過來,不留痕跡的變成一笑,笑著說,「既然如此那就請小兄弟去府上做客吧。」

「婉君…」人群散去後,男孩旁邊的少年喊住林婉君,y 言又止。林婉君獨自停住,轉過身看著少年,沉默之後說︰「陳森,謝謝你在我不在的時候讓我弟弟安好。」少年對她的謝意只是不在意的一笑,因為他還是感受到了那淺淺的距離…和她永遠都靠不近的距離。

林婉君又厲聲對男孩喝道︰「林銅,給我回去!」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威嚴。男孩不敢違抗,看了一眼少年,只得跟著林婉君回家。最後只剩少年獨自在原地,望著那個夢縈的身影,長嘆一息,感受全世界留給他的無奈。

山月鎮兩大家族之一的林家府中,林婉君和林德隨著老者一齊去看望需要蒼狼心療傷的病人,只留林銅在客廳暫時招呼落邪,兩人大眼瞪小眼。

直到時間過去一會兒,正是午飯時間。一張桌子上擺了五六個菜,老者和林德居中坐著,林婉君和落邪側席相對而坐,林銅便在下席上。老者笑著說,「老朽林重,家里人這時候都不在,就我代為款待,怠慢了客人了。」落邪禮貌頷首,老者又說,「不知小兄弟今後可有去處?」問到這里,四人都將目光看向落邪,但眼神各不相同。「我想去金池郡,但不知有多遠,何時才能到達。」聞言,林銅眼中露出喜s ,林婉君卻仿若並不在意。

林重沉吟了一會,說︰「我年輕的時候只去過太山郡,那也距此十萬里,白族之地則更遠數倍,沿途多有凶險;馬兒耐力雖足,卻太弱,遇險多亡,而虎兒雖足夠勇猛,卻只有速度不善遠涉,小兄弟目前又只是普通人,恐怕很難到的了。」落邪听後心中還沒有主意,林重又說,「如果小兄弟你還是堅持遠行的話,我們也只能盡量銀錢坐騎相贈。」落邪點頭謝過。

晚上,一間緊閉的房間里,林德仔細為林重述說著此行中發生的事情,最主要是講述了有關落邪的一切。當林重听到他來自神之古墓的身份時同樣也是不敢置信的震驚,直到听說落邪身上爆發出帶有諸神的力量時,才也肯定的點起頭來,對于林德說的,那是和神明有著密切關系的說法深信不疑。這樣的人足矣奉為上賓。

林家院中,仔細了解了弟弟近來生活情況後的林婉君,從林銅房中出來,獨自在院中散步,時不時會望向秋r 清明的夜空,然而雙目雖透亮卻是無神。

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一個黑影從牆外輕俏地躍進來,在黑暗中稍頓之後,小心而熟練的朝一處映著燈光的屋子走去。

落邪正在房中,門突然開了,他回頭,看見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是?」落邪問。

「陳森!」陳森聲音平冷,「听說是你幫助捕獲銀蒼狼,我希望你能指教一下。」他的確是這樣听說的,也很自然的因此判斷出落邪的實力;至少是二變期,是理所當然的比他強。但他並不是帶著怨恨來的,而是真的想切磋一下,似乎只有被這人擊倒在地時的疼痛,才能緩解他的難受。

「請賜教!」陳森站在門口處擺開架勢。「請你出去!」這樣莫名的出現和要求,落邪沒有理他,但在他看來那是一種不屑。

陳森無奈的輕嘆只能率先動手,逼對方還擊。落邪轉過身時陳森打出帶著罡風的一拳,落邪直接被擊飛摔到桌子上將茶幾打碎。一口鮮血隨之撲出來。陳森本元圓滿即將初變,比林婉君還要厲害幾分,這一拳足矣碎石。

听到響聲之後所有人都沖了過來,第一個趕到的是林銅,當他看到吐血的落邪和在一旁呆站著的陳森時,不由張大了嘴巴。林婉君和林重林德兩人隨後而至。

「陳森!你在干什麼?」林婉君第一時間沖進去扶起落邪怒視著陳森。「我以為他…」陳森說不出話來,滿臉羞愧。

「趕快給他喂一點保命!」林重神s 緊張,和林德兩人把落邪抬到床上。林德把過脈之後臉s 也及其難看。可以說這次比上次昏迷的傷勢還要重,上一次激發了眉心處神秘力量基本沒有受很重的傷,而這一次,是實打實本元圓滿的一擊,以落邪普通人的身體不死也要重傷。

復活才不到一個月,沒有死在復仇的路上,倒是相對于諸神渺小如螻蟻的存在幾次三番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圍在落邪旁邊的幾人這時居然在他臉上看到了笑意,一種自嘲的笑意。

落邪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塵埃一樣地渺小,這讓他暫時改變了遠行的打算。若沒有強大的實力,回去也是無用。

「森哥,你先回去吧,要不待會兒又要挨我老姐罵了!」林銅拉了拉陳森,小聲說。

陳森呆了呆,帶著復雜的情緒又看了一眼被他打傷的落邪,咬牙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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