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經 第五十五章(3)

作者 ︰

小白卻連連搖頭,欲言又止,終于跺跺腳,自行走了。天太真被弄得一頭霧水,但覺得他那樣的古怪,應該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于是開始謹慎起來。左右看看,見並沒有人注意,便趕忙鑽回家中。一夜之間,從輾轉反側到反側輾轉,經歷忐忑再由忐忑穿越,一邊是蠢蠢欲動,一邊是現實的理智。而事情往往是在矛盾中遞進的,越是覺得恐慌,當詩人願望卻越是迫切,卻不知冒險是人類的偉大精神還是超級誘惑?次日尋閱古今中外的法律條文和章程典籍,並沒有找到當詩人的具體罪名,這才安下心,認為小白大概也是道听途說的,天太真自認為只管做自己的詩人,不必受其干擾。于是沖進了商店。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多少可以用天使來形容。天太真想——從她手上買的紙張,總應該有了詩意吧?就在她為天太真整理打包的時候,天太真看見櫃台里還有各種雜志,心中一動,不由得問了一句——‘這些書里有沒有詩?’‘您說的是……’女店員抬頭看天太真,目光很是清純。‘詩、詩歌。’天太真盡量解釋得圓滿,‘就是詩歌雜志或者詩集之類的。’她明白了,立刻說了句——‘沒有。’這麼果斷的話語居然從一個柔弱的女孩口中吐出,似乎不可思議。于是天太真又問了一遍——‘我說的是一切有關詩歌的東西,您確定沒有嗎?’女孩再次堅定地回答——‘絕不會有錯。別的需要想想,但詩歌是肯定不會有的。’這下倒出乎天太真的意料了,他不禁喃喃道——‘怎麼會呢?’‘沒有人要就沒有,這很自然。’女孩說的倒是輕描淡寫。天太真忽地失落。‘這麼迫切,莫不是想當詩人?’她跟著問了一句。天吶——這麼機密的事情居然被她知道。這時候女孩開始笑起來,仿佛一下子拿到了什麼把柄。于是天太真想起小白的話語,便有些害怕。再看那女孩,卻收斂了笑容,換做一副俏皮的半嗔半嬌的模樣。她的表情越是豐富,就越顯露著事情的復雜。天太真斷定她是有所企圖的,但若要破壞我想當詩人的計劃,絕是一件妄為的事情。于是天太真偏偏神態自若起來,並且作出輕松的樣子說——‘怎麼會?人都是要學好的。’‘是的。’她居然表揚了天太真,‘還不是一個糊涂人。’慶幸沒有被她發現,看來只是一次敲山震虎。人總會有忌妒心的,自己不做詩人,也容不得別人做。這時候,天太真做詩人的決心愈發堅定了。買一支筆居然要到五樓,而且盡是些狹窄的樓梯,加之擁擠的顧客,天太真深深體會了文學的艱難。還好,文具櫃台前並沒有什麼人,里面的兩個女孩正在聊著什麼。天太真輕輕走過去,說了聲——‘要一支筆。’她們對于天太真的到來卻無動于衷,依舊談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個答話。天太真覺得受了輕視,就把頭湊過去,壓低了聲音說——‘我是詩人。’這下果然奏效,她們似乎很吃驚,往後閃了一下,一齊看著天太真。等天太真重申來意,其中一個便急忙從櫃台里拿出一支筆來,遞給天太真的姿勢很特別——使用兩根指頭夾著,半含半露,仿佛秘密接頭的人在獻上自己的寶物,宛若春初的桃花默默地藏著寒氣卻又顯露一點芳菲,如此種種形容,都似乎表達了她對詩人的敬畏。而隨後,若不是天太真在詩人身份的壓抑下保持風度地主動付款,她們甚至忘了收錢。看來這個詩人是當對了。天太真興沖沖地下樓,在拐彎的時候才發覺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只毛筆。當天太真返轉,听到她們又在嬉笑,這回是一段議論——‘十個瘋子,九個自稱是詩人;十個自稱是詩人的,十一個是瘋子。’天太真在暗地里算了一算︰十加十是二十,十一加九也正好是二十。于是插言說——‘很羨慕你們——數學非常的棒!’她們詫異地看看天太真,似乎有些驚慌,大概是怕自己的數學被別人學了去。有些人就是這個樣子——一旦有了學問,就變得保守起來。于是天太真解釋道——‘我不是來學數學的。’接著就將拿錯筆的事情講了——‘我是一個現代詩人,毛筆嘛——是寫古體詩的,暫時還不用。而寫現代詩則要那種能修剪出尖尖的鉛筆,才有力度,才有深意。’說話的工夫,有一個女孩已經往別處去了,轉眼沒了蹤影。剩下的那個女孩則迅速遞了一支鉛筆給天太真,卻沒有接那支毛筆。剛好另有顧客來買東西,她便閃到那邊,任天太真再如何地呼喚,終是不理。次日發生了一次拜訪,那位大詩人就坐在天太真面前,一張藤椅已經被他搖晃得嘎吱作響了,仿佛不發出這樣的聲音就烘托不了文藝氣氛。他睨了天太真的禮物一眼,問道——‘怎麼就想起我來了?’天太真則畢恭畢敬地回答——‘我非常的崇拜您,但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才來拜訪。’只見他精神一振,出現了笑意,忙說——‘你倒是坐呀。’‘不了、不了,我來是向您討教寫詩的訣竅。’‘這玩意兒談不到有什麼訣竅。’他大大咧咧地說——‘你總跟別人說過話吧,把你得說話內容寫上,那不就是詩了嗎?若說訣竅,不過是一個忘字,忘記現實,忘記一切的語文邏輯,甚至忘記自己有心肝肺。’這時候,他開始端詳起天太真送的禮物來。‘精深之極,很有禪家物我兩忘的意境。’天太真敬佩地說。隨後又問——‘但我想是不是應該向一些了不起的作品看齊,比如《再別康橋》那樣的絕世經典?’輕輕一句話,卻把他驚得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不要,千萬不要。’他大聲嚷道——‘一旦你把詩寫成那個樣子,就再也混不下去了。詩歌界不需要藝術。’天太真覺得這時候的他是有激情的。但稍後他又恢復了常態,呼地坐正說——‘我這是多余操心。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以後的路,還是你自己走吧。不過,你的這瓶酒,我總算受之無愧了。’他喝了兩口,卻皺起眉頭,言道︰「怎麼感覺有些醉?酒是好酒,就是度數太高了。」但天太真明明記得自己是摻了不少水的。又過了一天,淅淅瀝瀝,老天大概是要解決一下近一個月來的干旱問題,但未免精細了點。這光景,一個派頭十足的人鑽到天太真的屋里,卻不是避雨來的。‘我是猴子過河詩歌獎的負責人。’他徑直介紹道。隨後又說——‘恭喜您獲得了四等獎。’天太真遲疑地望著他,言道︰‘猴子過河——似乎听說過。但我並沒有什麼參賽作品呀,如何出了個四等獎?’‘是不是寫過,沒有關系,重要的是您是一個詩人——現在找個詩人比登天還難!所以四等獎非您莫屬。’他說的理由十足,讓人心動不已。天太真開心地大笑。哈,一個字都沒有寫就已經獲獎了,真是李白再世,杜甫重生。不過,詩人可沒有那麼容易打發。天太真試探著問——‘為什麼不給一等獎?’‘別急別急,這只是第一階段,因為只有獲得四等獎,才有資格參加一、二、三等獎的評選。除了四等獎要您交一些參賽費之外,之後每一等獎都有上萬元的獎金。當然,如果不繳納參賽費,就沒有資格參加一、二、三等獎的評選了。作為詩人,您應該懂得詩歌的深意。’‘哦,還要錢呀?唯獨這個緊缺。’天太真表示無奈。‘當然啦。不過那只是象征性的,因為隨後您就可以獲得一等獎了,那可是好幾萬元的獎金呀!作為詩人,您應該懂得詩歌的深意。象征性的,就不會多要,只有二百五十塊錢。’‘什麼——二百五?打劫還差不多。’天太真跳了起來,聲音放到了極高,‘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可以商量,可以商量的。作為詩人,您應該懂得詩歌的深意。’他急忙安慰天太真,言語間放下了不少派頭,‘我為您說個情,可以只給五十元的。而且我們會立刻給您發放獎狀和證書。’天太真安定了些,但還是搖頭道——‘天文數字。’‘二十好了。’他再次壓價,‘而且我們還有獎牌的,掛在胸前多神氣!還可以把您的作品編入我們的詩集。’說實話,天太真真的很心動,但依舊說——‘無法接受。’這也是事實。‘五塊,行行好吧,不能再少了。作為詩人,您應該懂得詩歌的深意。’他的言語間有些可憐巴巴的意味了。‘仍然有些困難。’天太真嘆了口氣,‘一元二,我只有一元二了。而且獎狀、證書、獎牌一個都不能少。’‘唉,那好吧。一元二就一元二,給我好了。’他面無表情地接過錢,說了聲——‘等獎狀。’就再次沖進了雨中。他真是一個敬業的人。這樣干大事情的人,不但敬業,還很有信用,隔天就把獎狀、證書和獎牌都送來了。盡管制作粗糙了一些,但拿給別人看總是件驕傲的事情。呵,天太真終于成了詩人!當欭講完這個故事後,囿就真的被從宇宙里召喚回來了。餃人部落的大族長很高興,這才想起三大長老的信。他也感覺到那個‘混蛋**’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于是決定結盟。而就在結盟的第二天,半人半魔的武林高手臭皮匠就打上門來了。他像一個溫暖的冬天一樣降落到人們面前,讓人們感到不敢穿衣服的寒冷。這時他的左手抬起來,就像單調城市的貓爪,就那麼一抓,天空就充滿了恐怖的深紅色,開始下起血雨;他的右手抬起來,就像大頭漫畫里的機器,就那麼揚起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怪風就刮起來。他左手血雨,右手腥風,血雨腥風,左右開弓,張牙舞爪,哈哈狂笑。但是三大長老集結的盟軍也不示弱,他們布了一個‘天塌地陷’大陣,將臭皮匠團團圍在當中,于是在炙熱的太陽下,開始下起大雪。雪慢慢變厚,而臭皮匠的混蛋**第九層也在開始發威。就在這飛舞的雪花中,他捧著自己的頭用一個蒼老的聲音說、、、」

「哦,請等一等。」就在玄幻正講到興起處的時候,吾花忽然叫停了他。

此正是︰

大兔吞吞翻月上,鱗族竊竊霸太淵。

成詩苦心成遺笑,莫若修仙斗法篇。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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