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久 十.九命(上)

作者 ︰ 憂燃

()早上九點,俠飛巷。木果走在前面手抓一串糖葫蘆,一邊啃著一邊指著路邊攤上的烤串說︰「喂,這個這個,買五串。」青源跟在她身後,左手一袋冬瓜條,右手一盒臭豆腐,他看了看她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只得任命地停下腳步對老板說︰「五串土豆,少放辣椒。」

老板是個光頭,精赤著上身,胸口紋著盤蛇,沖著青源笑眯眯地說︰「再來幾串牛肉?很鮮女敕的。」

「不要,她吃素。」青源笑笑說。

等待烤串之時,青源轉頭尋找木果,卻見她和一個高大的男人面對面站著,那男人約有一米九身高,四肢健壯有力,膚色略黑,一雙虎目搭配挺直的鷹鼻,任誰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氣。此刻,他正居高臨下地瞪著木果,一字一字地咬牙說︰「你…讓…開。」

「偏不,你這雙眼楮我認得,你就是上次殺死蝙蝠的人!」木果張開雙臂,頗有一女當關,小子你別想走的架式。

那人見她不通情理,兩手合什做了一個指印,接著手指一翻,兩只食指合起便向木果的脖頸點去,木果身形退後,抽出金剛棒,矮子點向那人的左膝蓋,那人左腿向後勾,避過金剛棒,然後迅速前踢,一只大腳沖向木果的面門而去,木果就地打滾,避開了他的腳,那人向前一步,兩手手指變換,又捏了一個指印,然後兩手分開向木果的後背抓去。

「撲」的一聲響,那人手臂一陣劇痛,停住了動作,他看向青源,青源環顧四周,人們都在看這二人打架,沒人注意到他偷偷地開了一槍,還好裝了消聲器,他呼出一口氣,向二人走去。

那人看見他走過來,也不說話,只直直地瞪著他,目光中露出一絲戒備,青源向他和木果使了個眼色,三個人心有默契地離開人群,走進一條無人的巷道。

「你偷襲別人的本事當真高明。」那人開口說話,聲音沉若敲鐘。

「你欺負女孩子的本事也堪稱一絕。」青源笑笑說︰「捏著五雷指印去對付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虧你做得出來。」

「你認得這指法?」他向前一步,表情極度緊張。

「武道失傳已五百多年,我到是奇怪,你是哪來的機緣學會了武道之術?」青源上下打量著他,頗感詫異,當年武道最後一位弟子因失手錯殺了一個女妖,發誓從此再不驅魔,並且一生未收弟子,臨死前還將武道之書藏于絕秘之處,看來,這個人一定是得到了此書。

「武道?真正的武道?師傅說過,修成武道者必鋼筋鐵骨,意志堅強,能為常人不能為之事,了不起,我得好好看看你。」木果興奮地說,走到那人面前細細打量著,不顧那人的反對,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

青源撫額興嘆,這丫頭又來了,他將木果扯到自己身邊,向那人說︰「雖說方式方法不同,但都是做同一行的,不如彼此認識一下,我叫青源,在泊依小巷開個了酒吧,白天賣賣酒,晚上接點小活,她叫木果,身份不方便說,師傳捉妖。」

那人抱拳說︰「我名為回心,在這條巷子尾開了家偵探社,白天做做小生意,偶而晚上出去活動一下。」

「原來你就是那個出國進修的老板,前陣子我有生意需你們偵探社協助,你們店里的石頭可是狠狠宰了我一筆。」青源笑道。

「沒有他,我那個店也開不下去。」回心再次抱拳︰「我有要事,要先走一步,你們若是有空,只管來我店里坐坐。」

木果一把拉住他說︰「先別急,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遇妖先搞清楚它是不是犯過殺戒,如果沒有犯過,能不能放一馬?」

「即使沒有殺過人,也會使人生病恐懼,妖就是妖,鬼就是鬼,它們存于人世間,本就是不對的,若我踫見必不會放過。」回心說完,再不看二人一眼,轉身走了。

木果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青源問她在說什麼,木果笑笑說︰「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基因突變的外星人,幼稚園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癥的青蛙頭,怎麼樣,在網絡上學的,這叫罵人不帶髒字兒。」

「什麼亂七八糟的,走了,你的土豆早就烤好了,還沒拿呢。」青源揉了揉她的頭頂笑說。

二人來到烤串小攤,老板將土豆遞給青源,再一次推薦說︰「來幾串牛肉吧,今天才殺的牛,新鮮著呢。」青源想了想,便要了五串,老板一听樂了,取了最肥美的五串架在火上烤起來,孜然辣椒鹽順手一灑,又熟練地將肉串翻了個身,一時間肉油滴落火中,散發出陣陣焦香。

肉串烤好,兩個人就站在攤前吃起來,「嗯,土豆好好吃,老板,再烤十串。」木果邊吃邊向老板說。

「得咧,你請好吧。」誰能不喜歡這樣的客人,老板又拿出一把土豆片架在火上烤,笑說︰「買十串送兩串,妹子以後常來光顧。」

一旁地青源看她吃得香甜,遂笑了笑將手中的肉串咬了一口,「呸」,肉串剛入口,青源便吐了出了,並將手中的肉串向地上一丟,老板看他這樣,忙問︰「怎麼了,肉不新鮮?」

「新鮮,但不是牛肉。」青源面色煞白,他看了看老板碼好還沒烤制的整盆肉串說︰「這肉怎麼來的?」老板知道不對,忙說︰「昨晚在南郊菜市吳記肉鋪拿的,怎麼了這是?」

「別再去他家拿肉,這肉里有毒,雖然毒性不大,不會一吃致命,但常吃會得病的。」

「老子這就去砍了他,媽的,一直在別家拿肉,昨天圖他們家便宜拿了一次,誰知竟然是毒肉,沒準是他們毒死誰家牛給殺了,缺德玩意兒。」老板操起一把菜刀,一付要去拼命的樣子。

「你別去了,我就是管理食品安全的,我去調查。」青源不動聲色地撒了個謊,又向木果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走出了俠飛巷。

出了巷子,四下無人,青源才扶著牆吐了起來,早上起床只空月復喝了藥茶,他吐了半天酸水才好過些,木果扶著他的胳膊替他順著後背,見他臉色青白,難過的要死,趕忙從他口袋里掏出小酒壺,喂他喝了一口醒目酒,酒水入口,沖淡了那股酸味兒,青源靠在牆上看著木果,她一臉疑問,卻什麼也不說,只忙著照顧他。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說︰「沒事了,我不要緊的。」

「毒性很厲害嗎?吐了這麼久?」木果拉住他的手問︰「要不我去叮嚀一下老板,省得他偷偷賣了,會吃死人的。」

「不用,那肉沒毒。」青源嘆了口氣說︰「那肉很新鮮,而且沒毒,只不過,那不是牛肉。」

「那是什麼?難不成是……」木果的小臉變得煞白,師傅曾對她說過,靈久之所以成為靈久,乃是高人獻身勸善,如何獻身師傅也曾說過,當時師傅還感嘆道,比起割肉喂鷹,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青源點點頭,拉住她的手說︰「想來你師傅是說過的,怕我嗎?」

「不怕,第一眼見到你只覺得親切,現在更不怕了。」

青源笑笑,說︰「走,我們去南郊菜市場。」

中午十二時,青源與木果來到了南郊菜市場,因為是飯點,買菜的人極少,大多菜攤老板都手捧飯盒,吃著自家帶來的飯菜,見他們二人走過,並不熱情招呼。深秋的天氣,這二人的穿著卻是格格不入,男的身著單薄白色風衣,面料薄得能透出他貼身穿的白色背心,而女孩更離譜,小馬甲搭配一個小短裙,完全夏裝打扮,這哪像是買菜來的,分明是模特走秀。

吳記肉鋪只開了半邊門,肉類批發都在早上,過了中午也不太會有人來,吳守義蹲在門口,手捧一個青磁大碗,吸溜吸溜地吃著一碗湯面。他一邊吃面一邊曬著太陽,熱熱的湯水和暖暖的陽光讓他的額頭出了一層細汗。

陽光消失了,吳守義抬起頭,看見一男一女站在他面前,忙起身笑著招呼︰「買肉?牛肉豬肉都有,要多少?」青源跟著他走進肉鋪,四下看了看,鋪子左首靠牆處放著兩個大冰櫃,中間台面上擺著分割好的肉塊,排骨腿骨蹄子分門別類放著,四扇豬肉被鐵鉤吊起,掛在右首靠牆處,還有半扇牛肉放在案板上,正準備分割。

「俠飛巷那個賣烤肉的光頭老板,昨晚來你店里買過肉吧?」青源看了看吳守義問。

「哦,是他介紹你來的?沒錯,剛好有一批便宜貨他拿走了一大半,還有一小部分,你想要?」吳守義笑說。

「嗯,拿來看看。」

吳守義打開冰櫃,抱出一個大塑料包,「通」的一聲放在案板上,說︰「這是我弟弟從朋友手上拿的貨,說是自家養的牛,牛老了耕不動地了,殺了賣肉換錢,所以便宜些。」他打開塑料包,里面是切好的牛肉丁,似乎專門為烤肉而切,肉丁大小勻稱,色澤鮮紅。

青源用手指拈起一塊嗅了嗅,臉色一變,問︰「我能見見你弟弟嗎?」吳守義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可能出了問題,笑了笑說︰「您要買便買,不買就算了。」青源右手背後,指了指門,待木果一腳將門踹上,他迅速抽出斬鬼刃架在吳守義的脖子上,冷笑道︰「明告訴你,這肉有毒,不想進警局就乖乖的叫你弟弟回來。」吳守義聞言大吃一驚,「不可能,他說都是活著打死的,只拌了牛油。」話一出口,他急忙捂住了嘴。

「趁我還有耐性,你最好照我說的做,不然我只好報警了。」吳守義听了這話,顫抖著掏出了手機。

半小時後有人敲門,木果打開門,一個瘦得幾乎可以被風刮走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用細小的眼楮上上下下打量著木果,目光停留在木果的大腿處不動了。

「守明,亂看什麼,快過來,這位先生有事找你。」吳守義看弟弟老毛病又犯了,忙制止他。

吳守明走到青源面前,用小拇指摳了摳耳朵說︰「什麼事?」

「這包肉你從哪兒弄來的?」

吳守明看了一眼塑料包,問︰「你干什麼的?如果是管食品衛生的先拿證出來給我看。」吳守義听了這話忙在一旁使眼色,誰料他這個弟弟根本不理會他,還伸出手拍拍青源的肩說︰「沒有證,就是想訛人,你當我們吳家兄弟白混的?」

他正說著,上卻被人狠狠一踹,一個狗吃屎就趴了下去,木果沖過來,又朝他的身上踢了幾腳,這才拍了拍手說︰「打你都怕髒了我的手,還好穿了雙舊鞋不心疼,晚上就丟了它。」

吳守明這才知道遇到了狠角色,捂著坐在地上擠出兩滴淚說︰「別打,別打,我說還不行嗎?這肉是我們群的群主給我的,白送的。」

「什麼群?」青源問他。

「一個聊天群,上個月有人發布了幾個視頻,挺刺激的,就是專門虐貓虐狗的那種,視頻最後寫著志同道合者請加群,我就加了,我本來只是想找點刺激,後來和群里的人聊天,他們告訴我群主高價收購那些虐死的貓狗,只要虐死後賣給他能得不少錢,虐的越慘的價錢越高,我就主動聯系了群主,我說我是販肉的,那些死貓死狗你攢多了能不能賣給我,群主說不賣,但可以白送,我當時特別高興,想著群主一定是個超有錢的怪人,他高價收回又白送我,有便宜不佔王八蛋,前天,我和他約好去他那里,他本人不在,不過他的女友在,她將這包肉給了我,還說,一定要拌上牛油,不然能吃出來,就是這樣,我真沒做壞事,這肉真是群主給的。」

「地址給我。」青源揪住他的衣領,拉他站起來,將斬鬼刃的刀背輕輕在他臉上一劃,說︰「我最不喜歡別人騙我。」

吳守明嚇得一顫,趕忙說出了地址,並一再保證馬上退群,再也不佔小便宜了。

吳守明給的地址竟然是一家咖啡店的倉庫後門,一家咖啡店需要那麼大的倉庫已然很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一個虐貓群的群主開的咖啡店竟然是一家貓咪咖啡店。為了不打草驚蛇,二人並沒有直接撬門進入倉庫,而是轉到前街,進了咖啡店。這家店不大,除了前面的吧台,就只有兩張雙人桌和三張多人桌靠牆擺放,店中央擺放了一個大型貓爬架,架子上臥著幾只貓,貓的品種並不名貴,都是普通的田園貓,整個店面布置的非常溫馨,每張桌子下面都放了一個棉布做的貓窩,貓窩里也臥著幾只貓,看見有人進來,貓並不害怕,反而有一兩只走過來,用腦袋蹭著二人的腳。

「歡迎光臨,請坐。」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笑著招呼他們。

「一杯咖啡,一杯花茶。」青源點了兩杯飲品,拉著木果坐在了一張雙人桌旁,桌下的貓伸了個懶腰,嗅了嗅他的腳,躺下接著睡。木果鑽進桌子底模了模小貓的頭,說︰「可愛,我果然還是喜歡貓科動物。」

青源注意到店里只有一個人,便問那個女人︰「這是你的店?很有特色。」女人笑笑說︰「不,這是我男友的店,我偶而在這里幫幫忙,這里不只喝咖啡,也是一個流浪貓救助基地,如果有興趣收養流浪貓,請聯系我們。」她遞給青源一張名片,青源接過來看了看,上面寫著︰貓咪世界咖啡館,老板名為毛玉。

「我叫鄧菲菲,阿玉平時很忙,你直接聯系我也可以。」她拿過名片,又在上面補加了一組號碼。

整個下午,咖啡館里再沒有其他客人,青源狀似無意地與鄧菲菲閑談著,問到店後的倉庫時,鄧菲菲明顯眼神有些閃躲,她說那是專為流浪貓而建的,里面養了幾十只流浪貓,青源笑笑不做聲,他與木果剛從那個巷子轉過來,也在門口听了半天,如果真有幾十只貓,怎麼可能一點動靜也無。

這場談話進行到最後,青源笑得臉都僵了,鄧菲菲也明顯不耐煩,頻頻喝水潤著嗓子,不停地向窗外看,就連木果也打了好幾個哈欠。青源心想難不成這位男主角是死也不登場了,他站起身拉著木果向鄧菲菲告別。

離開咖啡店,木果又打了一哈欠說︰「大不了晚上再來嘛,干嘛聊那麼久?」

「晚上是要來,但不來店子里了,咱們直接去倉庫。」話音剛落,就听見木果的肚子「咕嘰」叫了一聲,她揉揉肚子郁悶道︰「喝了一下午的茶水,怎麼越喝越餓呢?我想吃素菜餡的餃子。」青源听了這話,只好說︰「走吧,去找元之。」

善生堂,一干善生弟子剛修行完午課,聚集在膳堂等著吃晚餐,他們五人一堆,十人一群圍坐在長條木桌旁,彼此討論著經文和咒術,門「吱」的一聲被人推開,就見青源拉著木果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有弟子向元之行禮道︰「師叔,你那兩個朋友又來了。」元之將手中的碗放下,說︰「去,再準備兩付碗筷,其中一個碗要大號的。」弟子得令而去,元之向二人招招手,二人走到他面前坐下,青源笑說︰「她想吃這兒的餃子,我也是踫踫運氣才帶她來找你。」

「那她運氣還真好,今天正好是餃子,還是青菜蘑菇餡的。」元之笑笑說。一時餃子端了上來,元之與青源不過一小碗,而木果那碗,則足足有半個臉盆那麼大。青源看著大碗「嘖嘖」贊嘆了兩聲,木果面不改色,將臉埋進碗里,一口一個餃子吃得香甜。

「今晚有活動?」元之將自己餃子又撥出幾個給木果,他見青源不答話,斜看他一眼說︰「我又搶不過你,你害怕個什麼勁?」

青源搖搖頭說︰「晚上不過是去探探路。」他將今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問元之︰「你覺得那倉庫里會有什麼?」

「一邊虐貓,一邊又收養流浪貓,高價收購虐死的貓,又不要錢送別人人肉,挺復雜,我搞不懂,不如晚上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必了,等有了結果再看看需不需要你,今晚我和木果去就行了。」青源笑笑說。

「偏心。」元之一臉委屈相,「最討厭青源這樣了。」眾善生弟子不論老少,看見這人一付媚態,立即扭轉了頭不忍再看。青源環顧四周,暴笑說︰「你看看,破功了吧,平時在善生堂里一本正經的人,偏是最沒正形的。」

一時飯畢,青源不顧元之的眼淚,毅然決然地拉走了木果。兩人看時間尚早,便順著公路慢慢走。「呃」,第五個飽嗝後,青源終于受不了了,從黑皮袋中拿出一根童月粘說︰「吃吧,味道雖一般,但能讓你不再打嗝。」木果將童月粘丟進嘴里,咬的「嘎吱嘎吱」響,青源拉著她的小手,靜靜听著那響聲,忽然覺得心中舒暢,有多久了,沒有人這樣陪著自己,每一任靈渡陪伴自己的時間都有限,有時五十年,有時僅十幾年,還沒等他打開自己的心與其交好,他們便離開了,又換了下一任,直到愛哭的元之出現,隨著他的長大,自己的性情也在發生著難以查覺地改變,還有她,這個不懂人間之事的丫頭,曾想著也許她的真身可以讓自己體靈合一,但不知何時,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能讓他笑,能讓他願意觸踫的人,必竟只有她啊。

木果並不知道青源此刻心中所思,她勉強咽下那根童月粘後,只覺得他的手越來越熱,也握得越來越緊,她看看他,卻見他低頭只看路,「奇怪的人。」她一向單純,只一句奇怪就丟開不想了。兩人已走進那條後巷,後巷中間那道白鐵皮門就是倉庫的後門,木果正想說我們到了,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進了那道門。

「青源,那個進化不完全的生命體進了倉庫?」她拽拽青源的手說。

「什麼?」青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回心,我們在俠飛巷遇見的那個武道,他進了倉庫。」

不是同行不聚頭呀,青源心中感嘆著。他拉著木果跑到倉庫門口,只見門半掩著,里面卻黑漆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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