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門人 第二十三章 比死更痛的選擇

作者 ︰ 閑語不多

沈凡耳朵疼得厲害,心里不住的怒罵,眼前這青衣人紋絲不動,莫說身體動作,便是面目表情都是絲毫不變,仿若萬年的古井,沒有絲毫的波動。可那在耳邊回響個不停的聲音卻是愈拔愈高,激動之情,洋溢其中。這一靜一動的反差,竟是令人感到一絲恐怖。

好在那聲音笑過一陣,便不斷說些意味不明的話,沈凡听得迷迷糊糊,不知其意,索x ng也不去管,只在腦中暗自模擬情景,將這青衣人千般萬般折磨,好替天行道。身旁蕭景芸听得笑聲停下,也放下手,問沈凡︰「你沒事吧?」

沈凡正想著自己燒雞神掌大成,一掌將這喜歡鬼笑的青衣人的袍子燒起來,一听蕭景芸問話,才從幻想中月兌離出來,道︰「啊,沒事,只是耳朵有點疼。」

蕭景芸點了點頭,還想說些什麼,突然青衣人身旁地上玄光亮起,兩人瞧去,只見一個筆畫繁雜的玄陣刻印在地上,發出淡淡的光華。沈凡見識尚淺,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扶著的蕭景芸的身體卻是突然顫抖起來,沈凡朝她看去,只見蕭景芸直直盯著那玄陣,神情激動不已,驚喜道︰「傳送玄陣?可是將我們傳送出去?」

「不錯,是傳送玄陣。」青衣人的聲音響起。沈凡已是忍不住扶著蕭景芸就想往里走去,至于青衣人,那是蕭景芸的爺爺,可不是他沈凡的爺爺,又與好人半點也佔不上邊,古怪的很,沈凡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青衣人身邊,腳下走得急,蕭景芸跟得有些吃力,倒也不出聲提醒。

兩人走到玄陣前,正要跨入,一道勁風傳來,卻是生生把沈凡抬起的腳給壓了回去。沈凡回頭,驚疑地看著青衣人。一旁蕭景芸卻是果決,道︰「不必管,快走。」說罷便想走入。

一旁青衣人依舊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聲音響起︰「這是傳送玄陣不錯,可卻不是送你們出去,只是告訴你,這個傳送玄陣可以送你出去。」青衣人話說得繞來繞去,沈凡听得一頭霧水,蕭景芸冰雪聰明,已是听懂青衣人話里有話,眼下有求于人,又不是青衣人對手,只能放低姿態,道︰「不知爺爺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才能放我們出去。」

「哈哈哈,丫頭,你運氣好,本來我說什麼也是不會放了你的。在地底這麼多年,難得來了兩個活人,就這麼放過?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青衣人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張狂而帶著狂喜,「可是沒想到,你的修為居然沒了,辛苦修煉的玄冥真氣竟然沒了,好,好,太好了,哈哈哈!」

沈凡全然听不懂青衣人在說些什麼,朝蕭景芸看去,將她也是滿頭霧水,朝沈凡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曉。卻听青衣人又說道︰「丫頭,你不是說要替我報仇麼?我在地底這麼多年,苦心孤詣,終于創出了一門天下無雙的絕世功法。」

听到這,沈凡心里偷偷說道︰「師父也說不凡真經是舉世無雙的神功寶典,你這也是舉世無雙?是了,不同的功法都不會有重復,就像《天魔訣》,和它一樣的也都叫《天魔訣》,可不就是舉世無雙麼,是個功法也都是舉世無雙了。想來這功法也和這老家伙一樣稀奇古怪。」

青衣人哪里知道沈凡心里暗中將他耗費數十年創出的功法說成稀奇古怪,繼續說道︰「修煉條件卻是極為苛刻,必須得先修煉了玄冥玄氣,再全部散去,破後而立,神功方成。可玄氣修行之後,耗盡容易,想散個干淨卻是難如登天,總會留有星星之火。本以為此生這門功法只能明珠蒙塵,沒想到上蒼竟然將你送到了我的身前,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听到這,沈凡心里又是將顧小君好生埋怨了一番︰「顧前輩,你雖做了好事,卻也留了大麻煩。」

一旁蕭景芸已是說道︰「爺爺可是讓我學這功法,學成後替您報仇?景芸答應了,請爺爺將功法交由與我,景芸出去後定當好好修煉。」

青衣人卻是說道︰「出去,出去以後你把這功法扔了,燒了,我又如何知曉。你留在這,我看著你練,也能時時指導,再給你下個禁制,便萬事俱備了。」

青衣人算盤打得直響,蕭景芸听後沉思一會兒,突然開口問道︰「不知要練成這功法需要多長時間?」

「不慢不慢,丫頭你天資卓絕,又是合了這修煉條件,是天意如此,自然修行迅速,有個十來年,便能大成了。」玄士修行,耗時漫長,十來年修煉大成一門功法,確實是算快的了。沈凡修煉燒雞神掌至今,也不過小成之境,這還是沈凡天資異于常人,否則,哪能在短時間內就修煉成功。

蕭景芸一听,沉默許久,突然不知哪里來的力量,竟是掙開沈凡扶著的手,一手指著青衣人,破口大罵道︰「好啊,你這糟老頭是想把我關起來逼我練功了?本姑娘告訴你,就算是天塌下來,也絕,對,不,可,能!」

蕭景芸自從受傷醒來至今,一直是一副柔弱的樣子,如今卻是陡然一變,恢復之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更添了幾分潑辣,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貓,整個被狠狠激怒。

沈凡想起之前蕭景芸那麼痛恨被關起來修煉,心里也是明白幾分,知曉這次蕭景芸是被觸了逆鱗,是可忍孰不可忍,尊老愛幼,人為刀俎什麼的全都拋之腦後,直接罵出聲來。沈凡心里感嘆一番,轉又憂心起來,如今這境況,可是大為不妙。方才這青衣人嘴里說的都是一個「你」字,指的自然是蕭景芸了,想來是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中,恐怕是竟自己看成宮殿外飄蕩的y n魂野鬼一般了。蕭景芸不想被逼修行,自己卻也不想不明不白就死在這個老魔頭手里。

青衣人听後,登時發怒,冷冷哼了一聲,道︰「這可由不得你,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听話,否則,哼哼……」話音未落,那道消失許久的黑影陡然出去,鋪天殺氣如ch o水般洶涌而來,沈凡被壓得血氣翻騰,身體內爆起聲聲響聲,終究還是抵不住那太岳一般沉重的壓力,膝蓋一曲,半跪在地。

而修為不在,重傷未愈的蕭景芸更是不堪,被壓倒在地,鮮血不住的從口里流出,嘴上卻還是絲毫不服輸,用盡全力罵道︰「有能耐就殺了本姑娘,十八年後,老娘還是一條……女好漢!再來收拾你這糟老頭!」

青衣人聞言怒極,雖然臉上看不出表情變化,聲音卻是充滿了y n森和殺意︰「好,那便給我去死!」身後黑影陡然閃出。

沈凡一驚,頂著山一般的壓力便想往蕭景芸那撲去,奈何身不由己,有心無力,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那老魔頭還想讓小姑娘練那什麼沒用的功法,應該只是為了嚇嚇她,定然只是為了嚇嚇她。」

倒真讓沈凡猜中青衣人想法,可卻沒想到那黑影半途生生轉了一個彎,竟是出現在沈凡面前,還未等沈凡反應過來,也不見黑影如何動作,鑽心的疼痛已是遍布全身,壓抑不住的低沉慘叫聲登時響起。

蕭景芸本已是閉目待死,耳邊卻傳來沈凡痛苦的慘叫聲,忙睜開眼看去,只見黑影立在沈凡身前,身上黑氣不停注入到沈凡身體中,沈凡則是痛苦不堪,偏生身體被壓制住,動彈不得,想要發泄都不行。蕭景芸登時急道︰「糟老頭,快放了他!」

沈凡痛苦不堪,心里叫道︰「顧前輩,這老魔頭都如此得寸進尺了,您怎麼還是毫無動靜啊,再不出手,我可就要痛死了!」可丹田內劍型玄陣卻是毫無動靜。

青衣人哈哈笑道︰「丫頭,你不是倔麼,我讓你倔。這是你的相好吧。呵呵,你也是魔門的人,應該知道,折磨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不著急,咱們一個個的來,有你爺爺在,這小子死不了,可卻能讓他享受享受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話音剛落,那邊黑影突然一動,沈凡只覺身體內的痛楚陡然消失,神經剛剛放松,進而便又是一股痛楚,竟是直接作用在腦中,幾千幾萬條神經仿佛被針扎一樣,沈凡叫得更加痛苦,雙手想要去抱住腦袋,卻又動彈不得。

蕭景芸看得眼淚簌簌得落下來,話音顫抖︰「我練,我練還不行麼。你快放了他。」

青衣人得意的笑起來,黑影停下動作,收束殺氣,回到青衣人身後。沈凡倒在地上,喘著粗氣,腦中空白一片,疼痛仿佛還未過去。蕭景芸無力的伏在地上,望著沈凡,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突然朝著青衣人說道︰「要我練功也可以,但必須送他回地上。」

青衣人道︰「那怎麼行,留著這小子,你才能乖乖听話,你要是一不听話,我就讓小子嘗一種折磨法子,呵呵,這小子用處這麼大,我會傻到放他走。」

那邊蕭景芸突然不做聲,費盡力氣,不知從哪模出一粒丹藥,飛快吞下,接著整個人氣勢一變。

青衣人面s 不動,聲音卻是一驚︰「玄冥丹!」背後黑影陡然一動,蕭景芸速度卻是更快,閃至仍未恢復的沈凡身邊,右手一提,左掌一送,竟是將其擊入玄陣之中。黑影緊隨其後,蕭景芸雙腳離地,雙足在黑影肩上一點,整個人已是躍過去,向著玄陣而去。剎那間已至玄陣之前,雙手往陣上一壓,玄氣輸入,玄陣光華猛然亮起,蕭景芸抽手便想進入。

突然听得耳邊冷哼一聲,那仿佛枯坐了萬年的青衣人身體陡然一動,袍袖一揮,將蕭景芸狠狠擊飛出去,玄陣閃爍,沈凡瞬間消失不見。

青衣人y n測測的說道︰「好一個情深意濃啊,為了相好竟是不惜服用玄冥丹,也罷,也罷,這小子不在,雖然麻煩些,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听話。你可得乖一些,別逼我也把那些法子用在你身上。呵呵呵,老朽虎毒不食子,可你是孫女,又差了一些。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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