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星星的蛇精病 第6章

作者 ︰ 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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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倒退,張可此時此刻的內心獨白是︰

混蛋你不是說你只是跑得比較快,時速60公里叫「比較」快嗎?!混蛋你這是跳高嗎?能跳過一棟四層高的樓有沒有太過分了?!以及混蛋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這是市中心大馬路,你在這里蹦蹦跳跳的是怕別人看不見嗎?!

但是這些話張可都沒罵出來,這十多米秒內幾度上下已經完全超出了正常人類的承受能力,張可沒有當場暈死過去已經是極限,雖然她此刻最希望的就是昏死過去而不是不由自主地瞪著眼楮天旋地轉。

這樣比蹦極還**一萬倍的體驗持續了像是一個世紀這麼長,張可雙腳再度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她沒支撐住,整個人癱倒下去。在這之後,她都趴在公寓的馬桶上,嘔吐感分分秒秒降臨。洛克在一邊提著她的頭發听訓。

「你是謀財……害命……命嘔……」

洛克默默扭過頭︰「我看你們電視里面的人都很厲害,什麼荒野生存,什麼極限運動……」

「看看姐!認真看看姐!」張可從馬桶里抬起頭來,拿一邊的濕毛巾模了把臉,然後抽到洛克腦袋上,「睜大你個外星眼,姐長得像是生啃大馬哈魚、吃活螳螂、剝羊眼楮來吃的人嗎?!要你荒野生存……要你極限運動……」

張可的力度對洛克來說不值一提,他就蹲在那兒由著她抽打,她沒抽兩下就又低頭吐了開來。

「你……一定是報復我,給你吃辣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洛克把她粘在臉上的碎發往後撥,拿掉頭上的毛巾扔進水里,動了動念頭,毛巾開始自己在水里搓澡。

張可听到水聲扭頭看過去,再看看洛克,她一度懷疑自己腦震蕩了。她相信天外有天世界上存在外星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親眼一遍又一遍見證「奇跡」是另外回事。

洛克感知得到張可的想法,但她腦袋里同時進行著各種不同的思考和情緒,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下手。♀

「今天這麼做是我太莽撞。」他斟酌了下用詞,「但我想你了。」

怎麼能有人把這種話說得那麼直白干癟沒情緒!張可面容蒼白地看向表情天真自然完全沒有扭捏的外星人。

「勞駕你以後千萬不要想我……嘔……」

自己搓完澡擰干水的毛巾此刻飄到張可面前,張可虛月兌地和它「面面相覷」,最後她還是把它蓋在了臉上。她覺得自己終于吐得差不多了。

「這幾天你沒在,我學了很多東西。」洛克手里突然變出一根皮筋,他把張可的頭發束了起來,然後他再度抱起她走到客廳。張可早沒力氣反抗了,兩只手無力地耷拉在他脖子上,外星人把她放在沙發上,她立刻沒形象地躺倒了下來。

電視倏地亮了起來︰「通過節目大致了解了你們地球的語言、構造和所謂的中國的基本情況。」洛克開始介紹他這些天的學習成果。張可看著電視里正在播放的炒冷飯瓊瑤劇,教主此時青筋畢露、掐著自己的脖子深情地怒吼。張可意味深長地望向外星人,難道這兩天他真的是在通過國產電視劇、新聞聯播和紀實頻道來了解社會現實?!

「我也學習了下廚。」

接著兩盤菜就從廚房飛了出來,穩端端地落在面前的矮桌上。張可簡直是彈眼落楮、刮目相看,這擺盤這賣相,怎麼也像是直接從美食節目里拿出來的水準。

「所以其實你可以吃地球食物?不會像上次那樣一下就……」張可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十分形象生動,無奈外星人顯然還沒完全領會這個手勢的含義,她只能補充道,「昏過去或者死掉。」

「這個,我後來拿飛行記錄器搜索了一下我們星球的相關資料,發現其實我們的食物有相同的地方,肉、蔬菜、水果,只是香料和烹飪方法不太一樣。辣椒、氣泡飲料、酒精,這些比較刺激性的東西,都不太適合我們的身體。」

「不喝酒是好事,但是不吃辣,人生太沒樂趣了。」張可搖搖頭,把菜往遠處推了推,她現在看什麼都想吐。

「你們食物的烹飪方法確實很有趣。」

「那是,上下五千年,中國人的吃,外國人都沒辦法理解不要說你區區一個外星人了。先不要說有趣的事情,中文你學會了麼?」

「听都听得懂,但說……」洛克面露難色。

「說兩句听听?類似,大家好,很高興見到你們,這種粉絲見面會經常說的詞。」張可像是點曲兒的大爺似地支著腦袋側躺在沙發上。

洛克眉頭打成一個深邃的結,最後還是咬緊牙關,抵死不說。

「還難為情了。」張可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背過身去︰「你不興說,我還不樂意听呢。」

「你前幾天都去哪里了?我看新聞里說你在拍戲,出什麼狀況了嗎?」腦內傳音繼續著談話。

張可本不想再理他,但說到拍戲,她瞬間想起來,她留在陳驍家的魚尸!張可立馬從沙發上翻下來,搖搖晃晃地走到壁鐘前︰「竟然要六點了!」從這里到陳驍公寓,開車要半個小時還不帶堵車,收拾收拾弄下菜煮個飯,起碼又是一個小時,到時候她還要再裝扮裝扮,再加半個小時兩個小時……張可只覺得五雷轟頂,她這麼多年兢兢業業扮演的完美角色就要這樣付之一炬!不!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不完美的事情的發生!

「養外星人多日,用外星人一時的時刻,終于到了!木哈哈哈。」

洛克在听見張可如此低聲碎碎念後,就接收到她猛然投遞來的炙熱的目光。她彎著腰捧著肚子但箭步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到你報答我的時候了!現在去你把我擄回來的地方,幫我把菜給燒了!陳驍不喜歡吃太咸的,也不要擺味精。你把魚清蒸了,高湯我一早就炖著了,給弄個上湯女圭女圭菜就好。你要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你就反正弄熟了按照你剛給我看的兩個菜一樣擺的漂亮點就行。收拾完,必須把灶台擦干淨,碗筷擺好放在餐桌上然後沖回來,千萬別讓他看見你。一個小時內必須搞定!懂?」

洛克眉頭再次打起一個深邃的結,倒不是他沒明白她的意思。而是他就是不滿意張可住在那個男人家里才把她抱回來的,她竟然還要叫他去給那個男人燒菜?!

「我看你兩天學那麼多東西智商也不低,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你要不去我分分鐘把你當變態粉絲處理送去警察局。」

張可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對他連踹帶踢,雖然最後疼的都是她自己,但這個非要趕他去給別的男人下廚的念頭萬分強大,洛克無奈之下只能滿足她的願望,蹦蹦跳跳地去了陳驍的公寓。

毫不知情的陳先生下班回家,找不到張可就打她手機,對方聲稱自己被導演急招,在回劇組的路上。晚飯已經給準備好了,還請他不要介意,寬宏大量饒她一次。陳先生看桌上飯菜確實也是花了心思,擺盤精致,便想就此作罷。

最後是真吃到嘴里才曉得上當受騙,滿魚肚子里塞得滿滿的都是鹽塊和辣椒。女圭女圭菜的湯沾一筷子,酸得牙都要掉了。想漱口拿旁邊擺著的水杯,結果盛著味精調成的水……

對此,也同樣毫不知情的張可此時此刻正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熬過了暈眩感她胃口大開,哼著小曲兒在自己公寓的私人影院里嗑著洛克買來的爆米花和自己存著的冰可樂,二郎腿翹翹好不愜意。

oppobdp-95藍光播放器播放著1939年拍攝的亂世佳人。斯嘉麗對留著小胡子目光膽大甚至有些放浪的瑞德說︰「先生,你可真不是一個君子。」瑞德爭鋒相對︰「小姐,你也不是淑女。不過我不會以此要挾你的。我對淑女從不感興趣。」

真是迷人又「刻薄」的一對,當然也沒能有個天長地久的結局。張可喜歡這樣的結局,不是天生相配就一定能長久,不是經歷過苦難就能讓感情更堅固。最近她總拿到大團圓結局的劇本,她也演了很多破鏡重圓的戲,只是張可從不認為愛情有那樣大的魔力。

張可不相信愛情,她的信仰是她自己。就好比斯嘉麗這樣的人,漂亮、傲慢、甚至自私,愛的時候能投入,沒有愛也能站得起來。張可看《亂世佳人》有時候僅僅是想看一看片尾,為了那一句︰「畢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這話用來安慰遭遇外星生物的張可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在張可啃爆米花看老電影的時候,外星先生坐在一邊,兩人隔開一個座位。洛克的注意並不在電影上,他始終端詳著張可的側臉。那是個很熟悉的輪廓,有漂亮的眼窩,特別高挺的鼻梁,按地球上的話說很立體,有些非亞洲人的特色。可按照他了解下來的情況,張可是純中國漢族血統,也並沒有動過手術。他開始漸漸懷疑,自己的運輸艙掉落在張可的家中,也許並不僅僅是個巧合。

「別一直盯著我。」張可突然發聲,眼楮卻還看著屏幕,「出去找點事情做吧,如果回不去本來的星球,就在這里好好地生活。我不會一直收留你的。」

「你讓我去的那個地方的主人,和你什麼關系?」洛克的問話牛頭不對馬嘴。

張可拿了爆米花丟到洛克頭上︰「你現在就像我收留的小狗一樣,我養著你,我能命令你,但是你沒有權利問問題。這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的法則。如果想知道答案,那就成為比那個人更有權力的存在,到時候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那到時候我想問什麼問題你都會回答?」

張可睨了他一眼,笑著喝了一口可樂︰「你先學會中文再說吧。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讓我做你的助理。」

這種要求張可怎麼可能答應?助理得從公司那里配過來這點先不說,她突然帶一個比男演員還英俊帥氣又來路不明的男助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外面人會說什麼了。好听點說是張可疑似姐弟戀,直白點或者就說張可現在財大氣粗了,開始學會養小白臉了。現在不比以前,網絡沒那麼發達的時候,公司下點力還能封鎖封鎖報道。現在人人一個手機相當于業余狗仔,還能實時上傳。

綜合各種原因,張可毫不猶豫、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第二天,張可回到劇組。前去迎接的廖馳和小c歡欣雀躍的心情在張可下車後的一秒鐘就支離破碎。在張可身後,一個身材高挑的混血模特彎腰而出,右手提著張可的女士皮包,站到張可身邊,「唰」地在她頭頂撐開一把遮陽傘。那畫面既猶如春風拂面,又好似狂風襲過……

「我遠房親戚,叫張異。剛從國外回來的,這段時間會跟著我。你們教教他。」張可隨意地做了介紹就揚長而去。

廖馳和小c淚目地互看了一眼,女神啊,你連直系親屬都沒有,哪里來的遠方親戚?!天上掉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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