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的調皮女 第4章

作者 ︰

撂挑子不干這種事情蕭冉不是第一回做,只是沒想到這回居然招來了輔導員。不過話說回來,誰曾想現在的輔導員居然會閑到做出家訪這檔子出人意料的事?

常言道,靠點名留住學生的講師不是好講師,現在蕭冉有了新一層次的認知,靠家訪督促學生的老師不是好輔導員。

蕭冉的輔導員姓夏,是個三十五左右的瘦桿子男人,平頭,黑黝黝的皮膚讓他在晚上拍照容易被忽略,當然,他的牙齒很白,笑的時候總喜歡露牙,無奈這樣將他陰險奸詐的特質暴露無疑。

夏輔導員出現在蕭家門口時已經八點半,天色漸暗,培姨正將倒好的茶水端去客廳。

蕭冉接過印有薔薇花的金邊茶杯時,門鈴恰如其分地響了起來。

「培姨,如果沒有听錯,這門鈴似乎已經響五分鐘了。」說話的是溫卉,那個建議蕭冉讀完整本《天工開物》的善良女子。

培姨聞言,撇了撇嘴抱怨著,「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孩子,這麼晚了還瞎按門鈴,我剛已經瞧過了,外頭黑漆漆的什麼人也沒有!」

很顯然,門鈴並未因培姨的抱怨而有半分減弱的勢頭。蕭冉決定去把這個倒霉孩子抓住,好好嚇唬一番。結果一開門,她首先把自己給嚇唬住了。

「夏老師,您怎麼來了?……」後半句蓬蓽生輝硬生生地被蕭冉噎在了喉嚨口,也不能怪培姨見不到人,眼前這位夏輔導員因為膚色關系早已很好地融入了黑夜當中。

輔導員站在門口,「蕭冉同學,這是家訪,請嚴肅認真地對待。」

蕭冉愣了一會,于是嚴肅認真地把他請進了屋。

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溫卉聞聲迎了出來,她今天穿了一件豹紋單外套,內搭的背心深V開領,介于大片春光就徘徊于乍泄與不乍泄之間。當輔導員見到溫卉的那一刻,蕭冉很明顯地感覺到他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

嚴肅認真,嚴肅認真……!

輔導員努力地把持住了自己,他很努力地克制著自己內心如狼似虎般的咆哮,生硬地擺出文質彬彬的模樣,「你好,我是蕭冉的輔導員,請問她家長在麼?」

通過這件事,蕭冉明白為什麼祖國的教育事業始終卡在半尷不尬的位置,原因是祖國擁有這麼一批如狼似虎的優秀人民教師。

在蕭冉神思暢游之間,溫卉早已熟稔地將輔導員引至客廳,「她家長不在,不過我是她爸爸的朋友,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我說。」說著直了直身子,空出手來在包里掏了一盒煙,遞過去,「抽煙麼?」

蕭冉見到夏輔導員又猛地顫抖了一下,他是學校的無煙大使,曾經身披紅色條幅猶如選美小姐一般帶隊在校園里光榮地喊口號,整整三天不帶休息,很多人都被他鐵一般的毅力折服,雖然最後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掃地的大媽依舊整天抱怨煙頭滿地。

一秒,兩秒……

其實夏輔導員很是糾結,他覺得拒絕一個美女是要遭天譴的,可是接受又有悖他個人原則,不過好在溫卉果斷地收回手,結束了他漫長的糾結。

多麼貼心的姑娘啊!夏輔導員心里這麼想著。

溫卉笑了笑,點燃細長的煙,優雅地吞雲吐霧,「小冉在學校不乖麼。」

輔導員眯著眼楮愣了一會,把辭藻琢磨清楚,「她表現不錯,就是在專業成績方面……」

「哦?」溫卉吐出一口煙,偏頭看了一眼,「專業成績不好?」

輔導員點了點頭正要說話,溫卉又道,「小冉是我見過最有繪畫天賦的女孩,夏老師可別告訴我她專業不過關?」

明明是含笑的話語,優雅婉轉的語調,偏溫卉說出來就顯得氣勢凌人。蕭冉在一旁默不作聲,她慶幸今天遇上輔導員的是溫卉而不是蕭彥琛。

對溫卉的認知最初是來自于蕭彥琛的一句稱贊——「她是個謎一樣的女人。」

對于這句話,起先蕭冉並不理解,之後的接觸才覺得若是能像溫卉一樣活著,那才是不枉此生。溫卉出身名門,但她酗酒、抽煙,身上有十一處紋身。她崇尚自由、熱愛畫畫,她所創作的油畫一副競價百萬。她懂得如何游刃在溫婉爾雅與豪放不羈之間,笑得嫵媚危險,卻讓男人甘願為其沉淪。

某種意義上講,蕭彥琛和溫卉算是綠茶配青梅,只是相識二十幾年卻從未有過開花的兆頭。按照溫卉的話來講,她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間有單純的友情,但蕭彥琛于她卻是個例外。

蕭冉覺得,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太過優秀,難免會產生英雄惜英雄的高風亮節。所以蕭冉很佩服溫卉,將她當做知己,而溫卉亦如此。除此之外,她也是唯一一個知道蕭冉喜歡蕭彥琛的人,因為只有在她的世界里,這種逾越了道德界限的情愫是能夠被認可的。

現下,蕭冉正津津有味地吃著葡萄吐著皮,看著溫卉如何把輔導員周旋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時,蕭彥琛的聲音在玄關處涼悠悠地響起,「家里來客人了?」

隨即是培姨的聲音,「是溫小姐來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哦,還來了個黑人,說是小冉的輔導員。」

蕭彥琛的出現無疑將原本朝著蕭冉一邊倒的局勢進行了極大的扭轉。輔導員終于還是恢復了理智,一本正經地交代了蕭冉最近在學校的近況,其中包括基礎課掛科,對教授不敬,重修缺席等等一系列惡行。

蕭冉坐在旁邊局促地攥著衣角,她覺得家訪的最高境界就是把沒有的說成有的,把有的夸張十倍後添油加醋地說成惡劣的。蕭冉的輔導員是各中翹楚,他就應該在額頭上綁根布條子,上頭寫上獨孤求敗。

蕭彥琛冰冷的臉一點一點僵住,始終不說話,估模著輔導員也找不到共鳴,最後索性結案陳詞,說了一堆關于未來的展望之後離開了蕭家。

大門轟的關上,培姨順便跟著一起出門扔垃圾,這是她的習慣,扔完垃圾她就會順著小區的月光小道拐去對面馬路坐17路公交回家。溫卉慵懶地靠在沙發里,面前茶幾的透明煙灰缸里擺著一堆還剩大半的煙蒂,她從來不會把香煙抽盡,因為她抽煙只是為了欣賞煙霧繚繞的感覺。

落地擺鐘「咯噠咯噠」地響著,電視機里正在播放《還球格格》的下集預告,蕭冉微不可察地撇了一眼溫卉,得到的是一副,「很抱歉,我也幫不了你」的表情。

蕭冉絕望地聳了聳肩膀,斜睨了一眼蕭彥琛。自從輔導員口沫橫飛地批判開始,蕭彥琛就始終蹙著眉,一張臉冷到了極致。蕭冉不怕被罵,就怕她家老蕭不說話。

氣氛冷到了一種境界,蕭冉垂著頭忽感一道凌厲的目光投向自己。

蕭彥琛聲音冰冷,終是開口,「你需要解釋麼?」

蕭冉忙不迭地辯解,「絕對的報復!我們輔導員最近更年期,那些話不全屬實。」

其實蕭冉沒有說謊,她親眼見到輔導員在教學樓的樓梯拐角處抽煙,那鬼祟的模樣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是在和某不知名的阿飄偷情。估計是怕蕭冉把這事捅出來而影響他戒煙大使的光環,所以來了個先發制人。

蕭彥琛又冷聲道,「不全屬實的定義是什麼?」

蕭冉眼珠一轉,忙不迭地辯解,「上星期我撞見他在樓道里抽煙,他怕被我告發,所以就先發制人!」

「胡鬧!」

「……」

「你做這些是為了要氣我?」蕭彥琛站起來,頎長的身影蓋過蕭冉視線,他說,「蕭冉!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好好畫畫?」

「我一直在努力。」蕭冉微微握拳,「可我真的不會畫畫。」

蕭彥琛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失望。這樣的情緒很快就被蕭冉捕捉到了,他不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哪怕一絲一毫的情緒都是會被無限放大的。

不過很顯然,蕭彥琛真的不知道這一點。蕭冉覺得,他在乎的只是蕭冉生活得是否好,只要她吃得飽穿得暖就夠了,他根本不在乎蕭冉到底想要什麼。

蕭彥琛蹙著眉頭聲音肅冷,「以前你那麼喜歡畫畫,現在對我說你不會畫?蕭冉,你是什麼時候學會跟我撒謊的?」

蕭冉最听不得這樣的話了,她佔著這具軀殼,為它束縛,她想要蕭彥琛看到的不是蕭冉的模樣,而是古以柔的靈魂,那個喜歡著他的靈魂!

蕭冉抿了抿唇,倔強地揚眉,「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不知道?」蕭彥琛面色慍怒,「你是我女兒!」

「可我一點都不想做你的女兒!我……」

喜歡你三個字到了嘴邊卻硬生生被蕭彥琛打斷,他一直都很冷靜,今晚卻有些不淡定。

「閉嘴!」情緒驀地被點燃,蕭彥琛怒叱,「不想做我女兒的話就別待在蕭家!」

蕭冉愣住,她知道蕭彥琛是真的動怒了。

淚水在眼底打轉,蕭冉抬手擦了擦,依舊倔強地看了蕭彥琛一眼,與他擦肩而過,下一刻就沖出了大門。

——*——*——*——

子曾經曰過,愛恨就在一瞬間,如果把握不好那個度,很容易傷人傷己。

子又曾經曰過,不可逞一時之快,否則結局往往除了傷己還是傷己。

九月的夜晚月涼如水,半夜三更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因為負氣走得匆忙導致錢和手機都沒有帶,所以蕭冉只好徒步模索著去林汀汀家的路線。其實蕭冉沒打算真去找林汀汀,一來是不認路,二來是放不下。她一步三回頭地依舊盼望著蕭彥琛能來找自己。

只是禍不單行,在第十八次「一步三回頭」後,好不容易張望到的男子身影並不是蕭彥琛。

身影搖搖晃晃地晃到了眼前,壓著嗓子,「小姐,多少錢一次啊?」

蕭冉抖了抖,眼前是一個穿了件黑背心的男人,月光幽幽地打在他臉上,完美地詮釋著月球表面

的綺麗風景,他腳步有些踉蹌地朝蕭冉走來,撲鼻的酒氣噴至鼻底。

蕭冉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身子抵在水泥牆上,終是退無可退。奮力攏住胸前衣襟,警惕道,「你想干嘛?我男朋友就要來了……」

話沒說完,身子猛地被外力一推,蕭冉只覺後腦勺重重地撞在牆上,頓時一陣暈眩,等到回過神來,上衣領口已被扯開,扣子七零八落地掉到了地上。

「今兒就讓哥哥我快活快活……!」背心男粗魯地探身貼在她胸口,嫌惡的氣息噴至耳畔。

蕭冉腦子里轟地炸開,想要喊叫,脖頸竟被背心男的手用力掐住,呼吸困難,再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月光有些迷蒙,顫顫巍巍地暈開一圈白光,身體在背心男的壓制下依舊忍不住顫抖。蕭冉目光略微有些渙散,憋在喉嚨口的話終究喊不出來。

其實她想說的是,「老蕭,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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