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我風流 36同甘苦

作者 ︰ 老碧

()慕君頡沒有錯過吹哨人絲毫細微表情,更加確定了心里的猜測,不給吹哨人任何思考的時間,疾躍而上,乘勝追擊。

吹哨人心緒已亂,接招速度也受到影響,這時遠處樹枝傳來簌簌聲,是趙曙的侍衛尋來了,一個個武功高強,轉眼已逼近。吹哨人臉色一變,拿起哨笛吹了一聲尖銳的長音,然後轉身便向叢林深處逃去。

惡斗的死士們也隨著那聲哨笛的長音盡數停下來,不再糾纏,迅速退散。

慕君頡好容易才尋到殺父仇人的一絲線索,哪肯讓吹哨人就這麼離開,隨即便緊追吹哨人而去。吹哨人使著絕妙的輕功在林間疾速縱躍,越行越快,慕君頡雖然輕功不差,但畢竟內力不足,且大病初愈身體虛弱,方才的打斗已消耗了大半體力,逐漸開始力不從心。

越來越近了……

慕君頡咬牙死撐著,一心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不顧一切的抓住那個吹哨人。

胸口的窒痛越來越明顯,是內力枯竭的征兆,慕君頡感覺自己已經堅持不住,緊接著忽地又是一陣抽痛,仿若深入骨髓拈斷了七經八脈,鑽心般的疼。可是眼前距吹哨人只剩幾步之遙,讓慕君頡怎麼也不甘心放棄,慕君頡強忍著疼,嘴唇都咬出血來,反而又拼命加快了速度。

可體力早已到極限,胸口的窒痛很快彌漫到全身,眼前一陣陣發黑,連呼吸都困難。最終,就在快能抓住吹哨人的那刻,油盡燈枯的內力終于開始劇烈反彈,像猛然爆發的定時炸彈,轟的一下在胸口炸開。

全身頓時像被一刀刀凌遲,再也無法使出一分力,慕君頡無力的看著吹哨人逃遠,一口甜腥沖喉而出,帶著濃濃不甘從嘴角溢出,在胸前濺落猩紅點點,整個人從半空跌落下來。

「慕君頡!」

尾隨而來的趙宗治還是晚了一步,只眼睜睜看到前方那個紅色身影如斷了線的紙鳶般下墜,直直摔到地上。

地上積雪深厚,小孩紅色的小小身影墜落地面,竟像一張飄下的紙片般無聲無息,只拍濺開了一大片雪花。趙宗治疾步狂奔過去,只見慕君頡小小的身體安靜的仰躺在雪地里,雙眼半睜著,眼神卻迷茫一片,沒有一絲焦距。紅色的衣袍襯的白雪更白,紅衣更紅,整個人靜靜落在地上,如雪地里凋落的一朵梅花。

趙宗治一顆心全系在慕君頡的安危上,顧不上想慕君頡為什麼要不顧一切去追吹哨人,也顧不得想慕君頡與那人究竟有什麼淵源,此刻趙宗治只有滿載的擔心害怕,一邊細細檢查慕君頡有沒有摔傷一邊問︰「慕君頡,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只除了嘴角那抹刺眼的猩紅,慕君頡外表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麼傷,可不管趙宗治怎麼喚,慕君頡都沒有一點反應。

趙宗治一探慕君頡的脈,臉色頓時變了,連呼吸都一下子停滯。慕君頡全身經脈紊亂,真氣四竄,內力枯竭,竟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趙宗治急急將慕君頡扶起,緊張的擔心讓他的手都在顫抖,用手抵住慕君頡的後心一點點的輸入真氣。可是不管輸多少都如石沉大海,根本毫無作用,沒過多久,小孩那雙半睜著的漂亮的眼楮也緩緩閉上了。

趙宗治的心幾乎沉到底,繼續拼命向慕君頡輸入精純的真氣,試圖將他體內混亂氣息壓制住。可是慕君頡的經脈依舊混亂,連呼吸也越發微弱了,臉色比地上的雪還要蒼白,整個身體忽熱忽冷,熱的時候燙手,冷的時候又冰的不似活人,面色灰敗,竟似是透著死相。

這個想法讓趙宗治一下子驚駭到了極點,平常的冷靜自持此刻一點也不管用了,輸入真氣的手抖的厲害。

他的真的怕,活那麼大以來頭一回感覺到這麼害怕。

掌下的胸口幾乎沒有起伏,趙宗治一眼不眨的緊緊盯著慕君頡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臉,拼了命魔怔一樣只管一味輸入真氣。隨著時間流逝,刺骨的酸痛針扎般慢慢開始席卷趙宗治的全身,一波一波地游走在奇經八脈,身體像是一截截斷開,讓趙宗治忍不住悶哼一聲。

根本顧不得自身異樣,趙宗治手下仍舊一刻不停。

不會的,他不會出事,他絕對不會讓他出事……

「小十七!!」

剛剛快刀斬亂麻的處理完刺客的事才匆忙趕來的趙曙,猛然闖入,急急一把將趙宗治推開,力氣大到讓趙宗治差點撲倒在地。

慕君頡月兌離了趙宗治的扶持,整個身體也隨之軟軟向另一側倒下,被趙曙順手接了去。

「十七,你瘋了嗎?不要命了是不是?!」趙曙甚少疾言厲色的這麼跟趙宗治講話,連長兄的氣勢都盡數端了出來。

趙曙訓完弟弟,又先後給慕君頡和趙宗治兩人都把了下脈,才微松了一口氣,可心里卻仍忍不住後怕。若他再晚來一步,自己最在意的弟弟連同自己剛剛在意上的少年,怕要雙雙橫尸在此了,一個真氣枯竭而死,一個真氣爆裂而亡。

趙宗治被趙曙這麼一推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心亂之下做了糊涂事,忙也探了探慕君頡的脈,卻發現自己口中腥甜,幾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

慕君頡覺得全身像是置于烈火之上,燒的每寸皮膚每塊骨骼都撕裂一般的疼,眼前也盡是熊熊大火,望不到頭。他在火中一步步往前走,竟看到他的父親慕霽開、還有林獻可和林獻可的養子林默都躺在地上,滿身是血一動不動。慕君頡全身發抖,徹骨的冷意從心底萌生,一點點蔓延到五髒六腑,直至牙關打顫,骨頭里都掛上冰霜。可皮膚卻依舊像置于烈火中一樣,燒的他感覺全身要爆裂開來。

這種冷熱交加的感覺太難受,難受到慕君頡的神智忍不住逃離,藏到無人知曉的角落。神智終于開始漸漸游走,越升越高,最終飄到雲端最高處。那里有大片大片潔白的雲朵,軟綿又舒適,就像嬰兒放松而無知無覺的躺在母體中一般,于是慕君頡安心待在那里,放松了所有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明明在雲端飄浮的舒服,慕君頡卻總隱隱听到有聲音不間斷地響在耳邊,一刻也不肯停。

「慕慕,你醒過來好不好?」

「慕慕听話,快點醒過來……」

慕慕是誰?慕君頡才稍稍深入一想,思緒就像猛然撕開時空裂縫般從四面八方嘩的涌來,浮在雲端的神智被無形中的大手拽著下墜,直直摔到地面上。

慕君頡的神智被摔醒,意識終于開始回攏,奮力撥開那一片雲霧,睜開眼來。眼楮還沒適應光亮,便看到一個滿眼血絲還帶著胡渣的男人驚喜的道︰「慕慕,你醒了!」

慕君頡剛剛醒來,頭腦還不是很清楚,迷糊了一會才認出眼前的人來,聲音因虛弱而微小,「瑯琛……」

話剛落音就被蘇瑯琛摟入懷里,蘇瑯琛臉上還帶著擔憂,淺吻著他的額頭低喃道,「慕慕,你快把我嚇死了……都是我不好,我該早點接你回來……」

「瑯琛,」慕君頡在蘇瑯琛懷里稍稍動了動,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因為久不說話而嗓音沙啞︰「我睡了多久了」

「這已經是第五日上午了。」

「口渴,我想喝水。」

蘇瑯琛忙接過蘇婉端來的水,喝了一口,然後俯身嘴對嘴給慕君頡渡了過去。

慕君頡的頭和手都被蘇瑯琛固定住無法動彈,加上渴的厲害,只能吞咽下蘇瑯琛口中的水。

蘇瑯琛喂著喂著,眸色越發深沉,唇齒間的柔軟讓他忍不住探入舌頭在內里挑逗戲弄,將淺吻轉變成深吻。

慕君頡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任由蘇瑯琛予取予奪。

蘇瑯琛的吻愈加迫切強勢,似在確認在宣泄,大力糾纏翻攪慕君頡的唇舌,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一點點吞入月復中。

慕君頡剛醒來不久,承受不住這樣激烈的親吻,全身癱軟無力,連神智都慢慢開始混沌,銀色的唾液從無法合攏的嘴角無知無覺的流下來,折射出**的微光。

一吻終了,慕君頡半天才慢慢緩過神,缺氧的肺部因呼吸到新鮮空氣開始咳起來。蘇瑯琛忙放下水杯,一下下輕拍楚君頡的背。

慕君頡好容易止了咳,睜著一雙大眼瞪向蘇瑯琛,像是要在蘇瑯琛臉上燒出個洞來。蘇瑯琛一抬頭便看到慕君頡這忿忿然想發些小脾氣、卻又有些困頓猶豫的表情,覺得可愛的要命,故意輕笑著說︰「怎麼氣鼓鼓的,誰欺負我的慕慕了?」

不說還好,一說慕君頡就更惱,「就是你欺負我了!」

蘇瑯琛還是輕笑著,「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以後不準再這樣親我了。」慕君頡撅著嘴,微仰起頭,白女敕縴長的脖頸仰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像只驕傲倔強的小鹿。蘇瑯琛心里暗嘆,這個小東西,卻不曉得這個姿態這個神情會很容易又挑起他的情|欲。蘇瑯琛正待開口,門外有聲音傳來,「已經醒了嗎?」

慕君頡轉頭一看,來人竟是越子軒。前幾日慕君頡一直昏迷不醒,蘇瑯琛情急之下差人去藥王谷把越子軒又請了來,昨晚才剛到。

越子軒的聲音冷冷清清的,和他的人一樣帶著孤傲和禁欲的氣質,走近道︰「醒了就先把藥喝了吧。我估算好會在這個時間醒,所以先熬了藥。」

越子軒身後的藥僕端了一碗藥,溫度剛好,蘇瑯琛接過來,輕輕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依舊嘴對嘴的哺給慕君頡。

「好苦……」慕君頡苦的連鼻子都皺起來,模樣可憐又可愛。他的內傷已在昏睡的這幾日被治療痊愈,內力還因蘇瑯琛和趙宗治兩人的真氣反而更渾厚了,于是掙開蘇瑯琛坐起身︰「瑯琛,我能自己喝,不用你喂。」

蘇瑯琛微微笑著道︰「我想陪著你一起苦。」

作者有話要說︰祝各位萌妹紙中秋快樂!越吃越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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