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呆呆地看著眼前揚著小手的幕須,眼里似有什麼東西在打轉。♀
「這樣的話,我們就扯平了。」
「……」
索爾還想說什麼,可是臉上傳來的真真實實的火辣之感通過脖子傳到胸口,一直沁入那眨著刺的地方,有這麼一瞬,他竟覺得那疼痛忽地消失了。
靈犀注意到一直站在不近不遠處不動神色看著這出「兄弟情」的曲直,在听到索爾說「你的手」的時候,臉色剎那冷了幾分。
眼光落在幕須戴有黑皮手套的左手上,腦中一個念頭閃過,她飛快地拉過那只手。
「你干什麼……」
幕須條件反射地用力一甩,手是掙月兌了靈犀,但手套卻落在了她手里。
索爾的手在地上抓得死緊,頭埋得更低。
「還給我!」
靈犀二話不說,直接忽視幕須的吼叫,扯過他躲躲藏藏的手,費勁地去拽那被他抓得死緊的衣袖。
「曲直阿哥,你快來呀,這個阿哥欺負我!」
幕須眼見衣袖就要被靈犀拽出,立即扭頭朝曲直呼救。
靈犀正要以眼警告太子別插手,卻听索爾道︰「是我,幕須左手的傷,是我害的……」
幕須的動作頓時停住。
靈犀立即猛地一扯,幕須的手便被她扯出那寬大礙事的衣袖,月光下,她赫然看到那掌心處一個淡黑色的圓圈,模上去硬邦邦的,像一塊死肉。♀
而他的手,一直呈半張半握狀,似乎無法完全打開,也無法完全握拳。
難怪,他在宴會上拿的那支小金弓那麼袖珍。
難怪,索爾看他的眼神是那麼嫌棄和排斥,其實他真正嫌棄排斥的不是幕須,而是他自己吧!
趁著靈犀愣神的檔兒,幕須氣呼呼將手一收,順便抓過靈犀手中的手套戴上,並警戒地站離靈犀好幾步遠。
靈犀手指尖還留有那結了疤的觸感,覺得自己的手心也跟著有了那般鐵釘穿掌的刺痛。
原來,不止是她的童年有血和痛的記憶……
「咯吱——」
哪里的殘葉枝干被踩?
昱哥哥!
靈犀立刻收了那一瞬的感傷,朝著那熟悉的味道奔去。
昱也是感覺到了這邊的響動才憑著感覺朝著這邊走來,發現靈犀的氣息後,便立即睜眼提速,幸好那煙霧也漸漸淡了去,他一走出煙霧,便看到一個飛奔而來的人影。
他這才發現她離他是這麼近!
看來那煙霧不只是蒙了人的雙眼那麼簡單,還大大削弱了人的感官!
昱飛身迎了上去,將靈犀抱了個滿懷。
靈犀從他身上下來,緊張地左看看右模模︰「昱哥哥,你有沒有事?」
昱模模她的腦袋︰「傻瓜。」同時也暗暗探了探她的身體,確定她也沒事後才松了口氣。
隨後他看到了坐在地上滿臉憂傷的索爾和他身後一臉憤憤站著的幕須,還有,一副怡然自若靠著樹干的曲直。
他側著臉,齊肩的碎發擋去半張金面,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讓他跑了?」
昱正要為他這一天來保護犀兒的事道謝,他卻搶先開口。
被他這麼一問, 昱反倒不好開口了。
邢風確實是在他手里跑掉的,想起他說「你以為我還會讓她活」時的表情,他便知道邢風不是個會善罷甘休之人,沒能殺了他,以後便是個麻煩!
曲直滿意地看著 昱欲言又止的樣子,心里竟生出一絲快意。
他就是不喜歡 昱以主人的身份替她向致謝。
這時,幕須飛快的躥到 昱跟前,仰頭道︰「你就是 犀阿哥口中的昱哥哥嗎?」
昱看了看靈犀,不明所以的點頭。
得到答案的幕須又屁顛屁顛跑到檀風跟前,對著靈犀脆生道︰「你說過的,現在人回來了,那這包東西就沒必要給父王看了吧!那我拿走……」
說著,他便伸手要去取檀風脖子上的包袱。
一道森寒之光閃過,靈犀大喊︰「小心——」
聲音未落,人已經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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