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女仙 落跑女仙 第一百九十八章 殘酷現實

作者 ︰ 月野兔

詩默利索的為自己淨手完畢後,迫不及待的就沖進了傾言的房中。別看她個頭小小的又因為激動而忘了使用術法,她跑起來依然是相當的飛快。

「娘!」一見到傾言,詩默就再也忍不住的一頭栽進了她溫暖的懷抱之中。

太好了,太好了,娘親終于蘇醒了,她等了三年,盼了三年,終于盼到娘親醒來抱著自己了!

原本就對自己沒有死,還能有機會再次見到清晨的陽光而感到有些納悶的傾言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禁微微一愣。

索性,傾言很快的就回過神來,她趕緊伸出手來緊緊的回抱住自己的女兒,柔聲道︰「詩默,娘在這。」

過去曾千百才的設想真實的並非在夢中抱到女兒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差一點,她就永遠失去這個機會了!

今日,她竟能夠留住性命真實的抱到她的女兒,傾言心下的激動是難以用言語表明的。因此,除了緊緊的抱著女兒,她一句多余的話也說不出了。

而詩默,雖然術法修為已算有所小成,但別忘了,詩默其實僅僅只是個三歲大的孩子!這一刻,終于又一次听到久違的娘親溫柔的聲音,她忍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

這場痛哭,詩默憋了整整三年之久。

除了剛出生時的正常嬰兒啼哭之聲和以為傾言死了時的哭泣外,也就墨玄去世前她還哭了一把,接下來的三年歲月,她總是那麼堅強的支撐著,完全不符合她年齡的支撐著,她其實,真的很累!

傾言見詩默大哭起來,趕緊輕柔的安撫的拍打著她的後背,並為她柔聲唱起了為了迎接她出生而學唱的人間兒歌。

孩子在脆弱無助哭泣的時候。母親的懷抱,母親的歌聲就是最好的治愈方法。在母親柔聲的安撫之下,詩默漸漸的停止了哭泣,安心的靠在母親的懷中。

傾言憐惜道︰「詩默。這些年,你辛苦了。」雖然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少時間,但見詩默已經褪去了人首蛟龍之身,傾言不難判斷,這不會是太短的一段時間。

當然,傾言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會在短短三年的時間里就褪去了人首蛟龍身的原身,幻成並保持住了人身!

听了傾言的話,詩默從傾言的懷中探出小小的腦袋,伸手抹了抹臉上掛著的淚痕。吸了吸鼻子,道︰「不辛苦。」比起娘親當日的剖月復取子,比起父親的自我犧牲,她這點辛苦又算得了什麼呢?

詩默的話听在傾言的耳中,是滿滿的憐惜。詩默一直是那麼的乖巧懂事。懂事得叫人感到心疼,她越是這樣回答,傾言心下對她越是憐惜,她認真的道︰「娘跟你保證,以後絕不讓你為娘這般擔心了。」

詩默聞言朝著傾言會心的笑了笑,傾言見了,亦回了她一個溫暖的笑容。

良久。傾言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我那日不是已經……怎麼,又活了?」她記得那日她剖月復取子,失血過多,明明已經毫無生還的可能了,怎麼會?

雖然傾言話沒有說全,但聰明如詩默自然明白她要問的是什麼。她立刻就答道︰「是爹爹救了娘。」

傾言驚喜的問道︰「這麼說,你爹爹那日趕回來了?」

傾言的這聲文化使得詩默眼神微黯,她強打著精神答道︰「是,他趕回來了。」

傾言一時沒有察覺到詩默的神情,因為听到墨玄趕回來了。她心中是感到一片安寧和舒暢的。

墨玄到底是她的墨玄,是那麼愛她的墨玄。她選擇信任他是應該的,他是不會因為其他任何原因而拋下她們的。

瞧見傾言的神情,詩默的心口猶如被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她害怕傾言接下來要問的問題,更害怕回答她的問題。

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該發生的總是會發生,果不其然,在得知自己是被墨玄所救後,不多時後傾言繼續發問了︰「那你爹爹呢?」說著還左右的尋找了起來,「怎麼沒看到他?」按理來說,他應該一直守在她和女兒身邊才對,尤其是自己沉睡只剩女兒孤單一人。

面對傾言的發問,詩默覺得自己什麼勇氣都沒有了,先前想的那麼好,這個事要由自己親口來說,要由她們母女自己面對。

事到臨頭,到底年紀幼小的她是臨時怯起了場了。想想也是,這殘酷的現實,即便是成年人都難以面對,難以啟齒,何況詩默不過三歲光景?

因為詩默的態度,詩默長久的默不作聲,傾言終于察覺到了不對之處,她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她眉頭微皺,心中隱有不祥的預感。

听到傾言催促的聲音,詩默吞了吞自己的口水,終于艱難的回答道︰「爹爹,死了。」她說這話是越說越小聲,以至于傾言有些听不清楚。

但詩默的表情已經讓傾言隱隱的有了不祥的預感,她深呼出一口氣,又追問道︰「你爹爹,他怎麼了?」不過,她只是想著他是不是為了救她而受了重傷也在沉睡之類的,顯然沒有往最壞的那處去想過。

被這般一連追問,詩默終于一咬牙,一閉眼,心一橫,而後連貫清晰的答道︰「爹爹死了!」

詩默的這聲回答,對傾言而言絕對是晴天霹靂一般,她只覺得心中的大廈在這一瞬間,‘轟隆’一聲的傾塔怠盡。但她怎麼樣都不能相信,不肯相信,墨玄,死了?

傾言眼眶微紅,神情微愣的重復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接著,是近乎瘋狂的吶喊︰「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麼深愛她的他,就這麼的永遠離開了她!他們才做了一百年的夫妻,他們說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詩默忍不住的大哭出聲,哭喊道︰「娘,是真的,我也不希望這是真的,可這是真的,我親眼所見!那日,那日,爹爹他……」可一提及那日,她就哽咽的說不出整句話了。

索性術法的世界里,只要你修為術法夠高,懂得的法術口訣夠多,就沒什麼是不能解決的。最後,詩默決定用術法將那日的記憶給單獨抽了出來,用記憶來說明一切。

詩默將那段記憶放到傾言手中,沉重的道︰「這便是那日的真相了,娘,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該面對的都要面對,我陪你一起!」

說真的,這段回憶真的是詩默十分抗拒的一段回憶,自它發生以後,除非夢中驚現,否則她是拒絕去回想當日的細節的。

今日,真的是因為要告知母親真相並安撫母親,她才又一次的去接觸這段回憶。不過正如她自己所言,該面對的就是要面對,該發生就已經發生,只要有母親在身邊,她就不那麼懼怕了!

事實上,以講述的形式來讓傾言知曉墨玄去世的那段慘烈過程對傾言而言其實已經是種殘酷的折磨,就不要說以回憶的形式來知曉,這對傾言而言,簡直就是一種酷刑!

但是,傾言卻慶幸自己是以這樣的方式知道墨玄去世的前前後後因果關聯的,她就是要永遠而徹底的記住那一個個瞬間——

墨玄為了守護她,守護詩默所付出的一切!

只是,讓詩默無限擔憂的是,不管是看到墨玄為了救傾言不惜逼出等同自己性命的內丹的畫面,還是墨玄飛到半空中引爆自己的瞬間,傾言始終沒有落半滴眼淚下來。

她只是,緊緊的,緊緊的握住自己的雙拳,深深的將自己的指甲掐陷到自己的肉中,到最後,她雙手已經被自己弄得滿是鮮血了,她還恍若未知一般。

詩默忍不住的出聲道︰「娘,你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會舒服很多的。」憋淚有多辛苦她最是清楚不過了,她看著母親這般隱忍,實在是于心不忍!

傾言聞言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輕輕的模了模詩默的腦袋,答道︰「孩子,娘不能哭,你爹走了,娘要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堅強。」

詩默皺眉,道︰「娘,再堅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何況那麼悲痛的事你卻憋著不哭,很容易憋壞自己的身體的!」見母親的臉上的表情依然毫無變化,她又道︰「娘不是說從此以後要好好守護詩默?沒有好身體,如何守護好詩默?」

傾言柔聲道︰「放心吧,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娘會好好保重自己,保護詩默的。」

詩默不死心,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傾言打斷了。只听傾言繼續柔聲但卻鏗鏘有力的對詩默道︰「你放心,娘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爹爹用他的性命換取我們娘倆活下去的機會就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娘絕不會辜負他對我們的期望的!」

傾言的話讓詩默再說不出一句勸解的話,她只希望,她的娘親真的如她所說的那樣豁達,那樣放下自在,不要憋壞了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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