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明月之鸞鳳約天火 第四章 赤練流沙

作者 ︰ 夜語心瀾

衛莊正在與張良會面。

警戒在側的白鳳本是百無聊賴,腦中縈繞不去的總是那個清影。

那個傻女人其實真的沒什麼本領。只為逃月兌陰陽家的追捕而發動的那個大型幻術就消耗了她太多的靈力,以至于數周以來都顯得昏昏沉沉,身懶嗜睡。

不知衛莊大人是否察覺了她的存在?

不知那些覬覦她的人是否又會探得她的所在?

不知自己一日竣工的小屋讓她是否住的舒適?

不知她是否又會不自量力的去與林中小獸治病療傷?然後誤中獵人圈套,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

不知她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變得聰明一些,不要讓人如此擔心?

不知……

白鳳突然發現,自己平白多了如此多的心事,往日的自由灑月兌都不知去了哪里。

無端有些懊惱。

遠處的對話還在繼續……

「成為嬴政的兵器這好像並非是流沙創立的原意吧?」張良遠眺滄海,語出如劍。

「流沙創立的原意?」衛莊喃喃。

「每個人都必須學會在這個新時代生存,听起來更像是個優雅的借口

「……」

「紅蓮殿下,你覺得呢?」張良回眸,瞟向赤練。

听到這里,白鳳不屑的撇過頭。

借口?對于每日掙扎在刀口的人而言,所有的大道理其實都是麻痹自己的借口。只有生存,才是最終的本意。

「你知道為什麼他提出五蠹的同時,卻還一起創立流沙嗎?」衛莊冷冷問道。

白鳳挑眉,終于開始說到正題。

張良眉頭微蹙,「術以知奸,以刑止刑?」

「不錯,以刑止刑,這就是流沙

「我听說你一直在調查他的死因

「不錯

「有進展嗎?」

「你有線索嗎?」

「我……」

眼角暗影一動,白鳳揚起鳳目,一個掠身,牆角陰影處已有一人倒下。♀

張良回望一眼,「天羅地網,無孔不入

衛莊頷首,「李斯既然到了桑海城,他手下的羅網組織自然也就滲透進來了

「最近桑海部署的兵力越來越多,巡邏和檢查也比以前嚴密了很多,以後會面要更加小心了

「監視的本身就意味著會有重大行動衛莊眯起的眼楮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得到消息,說陰陽家已經得到了解開謎題的全部要素

「哦?」

「這個秘密不能由他們解開!他說過,這個秘密絕不可以落在擁有險惡之心的人的手中張良的拳頭漸漸攥緊。

「可我也得到消息,如今這盤棋局出現了變數

「哦?」張良挑眉。

「據說,一個早已不該存在卻可以變更棋局的人出現了。或者,不該稱之為人衛莊直視張良的眼楮。

「難道是……」張良平靜如水的面容終于失去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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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處的一間簡陋木屋儼然已成為森林的臨時收容所。大到虎豹狼群,小到山雞野兔,外加林林總總不知其名的各種昆蟲植被,凡是有病有傷的,都會在這里兜轉一圈,待恢復如初後再回轉山林。

青鸞每日除了吐納調息,便是在這些森林傷患中穿梭忙碌,倒也過得充實自在。

白鳳日日前來,帶來些生活必需,青鸞則準備一鍋香粥,幾碟小菜,無論多晚都等他歸來一起享用,就如同鄉野農家的一般百姓,只是白鳳真正吃的卻沒有幾次。

偶爾月夜星寂,白鳳會在樹梢吹起一管銀蕭,如泣如訴。青鸞便會合著節拍,在樹下哼唱,沒有詞句,只是單純的音節,卻比琴箏更加優美。

白鳳隨興吹奏,有時綿綿不絕,有時戛然而止,青鸞的鳴唱卻總能與之匹配,和諧完美。可惜白鳳似乎一直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從來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日子過得平淡而又真切,溫馨而又充實。白鳳漸漸習慣的以為,可以這樣永永遠遠,所以從不珍惜其中的溫暖點滴,每次走的突然而又決絕。

這日白鳳直至深夜方才歸來,恣意輕盈的體態掩不住眉間的一縷煩躁。

「出事了嗎?」青鸞背對著窗欞,她知道白鳳不喜被人窺探心境,所以便不去看。

輕抵眉心,白鳳真的些疲憊,「衛莊大人不見了。流沙勢力松動,隱蝠有不軌之心,黑麒麟也心意難測,至于赤練那女人……」他咬牙切齒,「哼!義氣橫指,全然把自己當成了流沙的主子……」

「她……脅迫你了?」青鸞忍住笑意。

「我會受人脅迫?」白鳳臉上閃過一絲怒氣。

青鸞放柔聲音,「自然不會

「她竟敢騙我說對我用了西施毒!」

「或許是真的青鸞含笑調侃。

「哼!先前衛莊大人在時,她沒這個膽量,如今衛莊大人失蹤,她也沒這個機會。再說,與她相處這些年,對她的毒藥好歹也知道幾分,中沒中毒,難道我會不知?若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早就把這女人……」

「撕了還是煮了?」

「你!」白鳳氣結。

青鸞微微嘆息,「就沖她是韓非公子的胞妹,你便不會將她怎樣,何必說這氣話。再說,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能做到這般,已是很不易了。你堂堂男兒,又何必與之計較

「我若計較,大可拆穿她的謊言,甩手走人。憑她也想攔我?」

「你沒有走,就說明你是個念舊之人

「當年加入流沙,一是為變強,破開太白之頂的冰封;二是為調查公子的死因;三是……如今事情尚未完結,我怎會輕易離開?」白鳳怒氣已消,目光悠遠。

「所以……」

「我會找到衛莊大人白鳳自樹上躍下。

青鸞緩緩回身,「或許,我能幫你

「你?」白鳳抬眸,「巨闕的主人可不是容易窺視的主

「又不是我去見他青鸞俏皮的眨了眨眼楮,「只要有人直視過他,通過那人的記憶,我一樣可以看見他的眼楮,進而窺視心境

「真是個好辦法!或許你找個死人去窺測記憶更方便一些白鳳斜靠在門邊冷笑,不再看那女人,閉上眼楮自顧分析,「衛莊大人與他曾在木橋交手,木橋被巨闕一劍斬斷……農家勝七之所以找上衛莊大人,其原因只有一個……因為鯊齒斬斷了淵虹,而蓋聶正是勝七要尋找擊殺的目標

白鳳忽然睜開雙目,眸中流光微閃,「當今世上幾乎沒人可以接住巨闕的全力一擊,何況衛莊大人……」

「既然當年淵虹可以,那麼鯊齒也一定可以!」青鸞輕聲言道,卻在白鳳心底響如洪鐘。白鳳抬眼望去,只見她的側臉在月色的映襯下,溫柔中透著幾分堅毅,倦意中含著些許淡然,那是一種看透了世間滄桑浮華變換的清醒與超拔。

「那他為何……」不自主的,白鳳便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那是因為他現在不想出現。而且如果流沙因為一人而崩潰,那麼所謂‘天地之法執行不怠,即便沒有國家的依存’豈不成了一句空話青鸞直視白鳳的眼楮,說的極為認真。

白鳳沉默了半晌,第一次仔仔細細地將青鸞審視了一番,目光由一貫地譏誚不屑漸漸變得溫暖柔和起來,與窗外灑進的月光竟成了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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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

東皇太一端坐于高壇之上,陰暗中的面龐看不出喜怒。

一名紫眸紫發,頭戴銀質面具,全身素白的女子面無表情的匍匐在他的腳下。

過了許久,東皇太一也沒有出聲,陰晴不定的眸中閃著危險的氣息。

那女子在他腳邊也一動不動,安靜地似乎已然石化。

「千語東皇太一緩緩張口,「你說你無法感知她的存在?」

「是喚作千語的女子恭順的答道,「想必雲中君他們一擊不成,被其警覺,從而設下了結界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東皇太一語氣陰沉,「三個長老竟然連一個失去了神石的人偶也對付不了,真是一群廢物!」

「據雲中君說,當時神之人偶有流沙白鳳相助,又引來了天雷地火和鬼魅魍魎,將他們困住,從而才得以月兌身千語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如同機械女圭女圭。

「流沙?」那陰暗中的眼楮閃過一抹幽火,「就憑他們,也妄想染指神物?你繼續追查,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找到人偶。天火之期已經臨近,我不容期間出現一絲變數

「是

「還有,」東皇太一叫住欲要退下的千語,「告訴雲中君他們,所謂天雷地火、鬼魅魍魎其實都是虛幻,神之人偶只是讓他們看到了他們以為會看到的事情。記住,失去神石的人偶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這種失敗絕不允許出現兩次!除了人偶,其余阻礙一律殲滅,不必手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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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郊外。

「子房先生蓋聶抱拳施禮。「不知先生約蓋某前來,有何指教

張良微微一笑,還施一禮,「蓋先生不必多禮。子房冒昧前來,失禮之處還請先生見諒。不知先生前番在機關城受的傷可都恢復了?」

「勞煩子房先生掛念,大抵已經好了。這還要多謝先生遣人送來的藥石,蓋某才能好的如此之快蓋聶恭謙地回禮。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張良遙望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張良冒昧,有一件事情想請教先生

蓋聶斂了神情,「先生請講

張良稍作躊躇,抬眉言道︰「先生在秦宮呆過不少時日,也曾隨侍始皇陛下數年,可謂心月復之人。不知先生可曾听過蒼龍七宿之說?」

蓋聶一震,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子房先生也知道這個?」

「我有個同門師兄,因此殞命

「韓——非!」

「師叔對此耿耿于懷,我也曾經對天盟誓,要將其中緣由一查到底

「原是荀子先生之命蓋聶明顯松了一口氣。

張良揚了揚眉,未置然否。

蓋聶目色漸漸悠遠,「那是一個七個國家的共通秘密……」

一個時辰後,說話的蓋聶神色疲憊,听話的張良面色蒼白。雖然蓋聶只是通過一次始皇與公子扶蘇的談話而知曉其中部分皮毛,但其內容仍足以讓張良出一身冷汗。

那七個藏著所謂蒼龍七宿秘密的寶匣原來裝的不過是一顆石頭,但並非一般的石頭,而叫千瀧神石!據說,這神石中蘊藏著足以決定天地命運的力量,可惜就連始皇也不知如何運用。據說,神石曾經破損,而修復的方法竟是人命,于是有了長平之戰後的坑殺四十萬降兵。據說,神石使用的方法被存放在一個神奇的八音寶盒之中,只有具有千年神聖血統的有緣之人才有智慧將其打開。據說,當謎題解開,便可擁有讓國之永恆,人之長生的無上力量——「天火」的力量。

這——便是蒼龍七宿的秘密所在。

可惜,蓋聶所知畢竟只是冰山一角。張良蹙眉沉思,如今的他就似站在一個迷宮的入口,大門雖被人打開,卻沒有行走的地圖,只能喟然心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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