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袁尚 388、來客

作者 ︰ 七尺劍鋒

長安的街頭小巷十分不平靜,各處都是激烈交戰的人群,黑暗中,除了面對面,不然誰也不知道,對面是否是自己的敵人。

各種普通百姓難以想象的廝殺在巷陌中上演,徐晃不在城內,故而十幾二十個作戰營全部歸鞠義轄制,一**的投入戰場,如此大規模的投入與巷戰,在虎狼烈軍成軍以來絕對算得上第一次,最大的對手是一群從小經歷了良好軍事訓練的京畿戍衛,數以萬計的城門軍姑且可以略過,北軍五校、羽林郎、黃門郎這幾支較為驍勇善戰兵馬在兩漢時構成了皇宮的宿衛體系,總的來說,戰斗力確實頗為不俗。

虎狼烈軍吃虧便吃虧在地頭不熟以及體力不足等幾個方面,這群沒怎麼打過硬仗的京軍之所以能夠擋住虎狼烈軍,原因大概便在此處。

好在,虎狼烈軍的戰斗意志強烈,雖然大將與小卒都有些疲憊,卻還是層層挺進,打得敵軍節節敗退,一路上雖然損傷不少,卻也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鞠義橫刀跨馬,作為入城的指揮大將,他自然不能像在城外那邊引著麾下兵馬親自去與小卒廝殺,主帥與主將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作為沙場老將,鞠義能夠很好的定位自己的身份,同樣也能夠從容地在兩種身份之間轉換。

除了裴秀與羊祜尚且還未正式進攻之外,余者各營,先登營不動,蕩寇、長子、清越、狼賁四個二級作戰營則堵在四道城門前,被鞠義投入短兵廝殺的也僅僅只有不到兩萬的兵馬。而敵軍則遠遠不止這個數。王榮曾經對董承所說的三萬兵馬。仍然有些水分,單就城門校尉所轄制的城門軍便有一萬余,再加上從幾個漢室宗親與文武大臣府上強制抽出的部曲家丁,足足有五萬多人,這個數量,比鞠義投入廝殺的兵馬還要多上一倍有余,這一**的兵馬涌了出來,有穿著漢室正規服飾的北軍還有幾支宿衛精兵。同樣有穿著各色服飾手臂綁著紅帶的大族私兵,整個長安城,何止是亂,只要能容得下人的街道坊巷,全部都是散落的兵器與鮮血,黑夜中,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卻能夠從空氣中聞到那股濃烈的血腥味,長安城從董卓強制挾持劉協遷都以來,還是第一次經歷如此血腥的場面。空氣中,那股濃濃的血腥味濃而不散。連躲在家里瑟瑟發抖的平民都聞到了那股子令人渾身發軟的氣息,一道道大門緊鎖,普通百姓怕受到波及,大戶人家更是擔心有桀驁不馴的將士撞進家門,這一夜,整個長安,官民皆不眠。

長安西有一座神廟,里面供奉的乃是三清先賢,神廟的規模並不大,平日里虔誠的信客也不多,故而整座神廟也只有一個頭發蒼白的老者看管,廟里除了簡單的幾張供桌之外,便只有那三尊兩米多高的神像最為顯眼。

廟內十分安靜,與廟外的喧囂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這種小規模的神廟在長安城這個巨大的城池內,足足有上百家,那個年代佛教傳入中原尚且時日較短,處于萌芽與融合的一種不上不下的階段,故而信仰者不多,多數的百姓與王公大臣主要的信仰來源便是道教的經典,信仰的對象,便是那一氣化三清的三個至高無上的天神。

廟內枯燥簡單,除了供奉神像的一張巨大的香案,便只有幾根燒了半截的蠟燭,最為偏僻邊角之處防著一張搖晃的木椅,搖椅這種東西,在那個年代,絕對算得上巧手創新了,搖搖晃晃的椅子,上面坐著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略顯昏暗的光線下,看不清容顏。

而在他的對面,靠著巨大的香案,同樣坐著一個白發老者,頭靠著香案,往後幾分,頂上便是三清神像,這種對神明大為不敬的行為,作為神廟內唯一的戒律看管之人,對面那老者卻視而不見,悠悠然的看著地上成行而過的螞蟻,渾濁的眸子,看不清思緒。

「老家伙,外面那麼亂,可是你那寶貝徒弟弄出來的,你聞聞,這血腥味都彌漫到我這小廟了,這該死了多少人才能夠蓋過我這小廟的香火味啊」

腿腳不便的看廟老者見對面那人沒有一點反應,搖了搖頭,自顧自說道︰「作孽啊,你個老家伙不阻攔也就罷了,還助紂為虐,也不怕天打雷劈,活了這麼多年,你倒是越活越過去了。」

頭靠著香案,對三清大為不敬的野孤子眸子微瞌,似乎陷入了沉睡。

呼吸緩緩,他的呼吸帶著某種特殊的規律,似乎融匯到了天地間,那一縷縷看不見的氣體自他渾身竅穴而出,來自與天地,又復為天地間。

野孤子之所以能夠活了這麼久,便是因為這一套無名的真法口訣,修煉了多年,隨著他的年齡與功力的增長而越發的精純,越往後面,野孤子的造詣便越強,一百多歲高齡臉色紅潤卻勝似壯年,還真有一點道家所說的返老還童的趨勢。

一套口訣麻溜的運轉下來,這才見野孤子睜開雙眼,那雙深邃的眼楮閃過一絲絲銀白色的光芒,在這有些昏暗的環境中,越發的令人心驚。

對面那老者雖然不是第一次,卻依然有些驚嘆地砸吧著嘴唇,兩純便一對長而細的老鼠須微微顫抖,眸子精光閃閃。

「你這老烏龜,廢話可真不少,這麼多年來在小廟里沒人跟你說話,憋太久了吧?趁著還未撒手西去,花點錢,趕緊找個老相好。」野孤子收功完畢,看了眼坐在搖椅上的老者,撇了撇嘴道。

對面那老者嘿嘿一笑,倒是一點都不害臊,卻听他說道︰「小廟太小,平日里連香火錢都克扣不了幾個,怎麼找相好?再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要求還挺高的,整個長安城都不一定有配得上我的。」

野孤子聞言搖了搖頭道︰「都九十多歲了,能不能要點臉,守著你這破廟就好了,理想那麼高干嘛?就當老子剛才沒說過那番話。」

老者手指往鼻孔一掏,頗為順手拈來的一彈,一聲微不可聞的悶響,卻見一點綠豆般的黝黑砸落在地上常常的螞蟻方陣上面,這個能夠與野孤子稱兄道弟的老家伙,一點高人的風骨都沒有。

「我說,你那徒弟到底是不是人啊,讓你個脖子都進了棺材的老家伙進城廝殺,他一個人躲在城外,嘖嘖,可真是有本事。」老者略帶嘲諷道。

「屠老魔,再說我那寶貝徒弟一個不字,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破廟信不信?」野孤子別的不說,對待袁尚與小豆芽兩個徒弟確實有夠寵溺。

外號屠老魔的老者,學著野孤子撇了撇嘴,不屑道︰「就那樣的徒弟,老子還看不上呢,燒我小廟?有本事你就燒,你個老家伙,果真是越活越過去了,當年那股子唯我獨尊的氣勢都丟糞坑里去了吧?」

「你不懂」

野孤子搖了搖頭道︰「孤家寡人的感覺你應該比我還深有有體會,這麼多年來,自從離開了家族之後,老子便沒有再回去過,也沒有再娶妻生子,以前倒是不覺得怎樣,現在人老了,自然有所感懷,那小子性子不錯,沒有你說的那麼涼薄,這一次進城,是老子主動要為他做的,連袁仲河那老家伙都親自出山了,我這個當師傅的能不出點力麼?總歸是老子十年教出來的徒弟,能幫襯一點算一點,趁還沒老到動彈不得之前。」

屠老魔聞言,繼而有些沉默,他雖然對袁尚的所作所為有些不滿,卻不得不感嘆他確實運氣不錯,找了這麼個明師。

恰在這是,卻見屠老魔耳根微動,野孤子則已經霍然起身。

「來者即客,入門請坐。」屠老魔幽幽然輕聲道。

兩道身影,翩然而落,就此端坐在擺放神像的桌案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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